總體上說來,對于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他關心和在乎的女人們,王勃是不太想讓她們知道社會上過多的爾虞我詐和黑暗面,永遠單純,永遠對社會,國家和世界抱有光明和美好的幻想和憧憬,這樣人才活得有希望,簡單,不累。傻子最幸福,知道得越多,人越不快樂,以及后世流行的一個詞“細思極恐”,說的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
但現實不是童話,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現實也有其暗黑,兇殘,詭計多端,讓人無奈的一面。如果對這些一無所知,像一張白紙,除非你身在皇親國戚或者巨富之家,你老子用自己的權勢和財富提前幫你擋掉了很多人生的打擊和陰暗的東西,讓你的身邊總是鳥語花香,陽光燦爛,世界一片和諧,否則,直面慘淡人生的時候,便會有無數的人和事“教你做人”,不僅容易上當受騙,甚至因為自己的輕信冒進鑄成大錯,悔之晚矣,然后在無盡的后悔中感嘆曾經的自己“太傻太天真”!
對自己的這個俏助理,俏師姐,王勃是希望她幸福快樂的,這毫無疑問。俏師姐雖然勤奮好學,聰慧過人,但畢竟才出社會,不論對人對事,都還有美好的想象,所以,在得知范茹鈴跟曹澤明有一腿后,才會顯得那么的憤怒和不解。但人和社會都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不能用簡單的善惡和黑白對錯來區分,很多時候,都呈現出一種灰色的狀態。作為朋友,王勃當然希望結交一些心思單純,他不需要防備的人;但是作為合作伙伴,下屬,他卻不希望他們太過幼稚,愚蠢,成為自己的豬隊友,他需要他們盡早認清現實,了解人、事和社會的復雜性,然后確定和把握自身。
一言以蔽之,多點理性的思考,別感情用事,別簡單的定義和判斷人,別整人害人,同時也要對陌生人懷有一定的戒心。
作為一個自由主義者,王勃一向沒有強加于人,或者教育人的心思,他平等的看待對方,同時也希望被對方平等的看待,比如他的這個勤奮好學的俏學姐,他就不想簡單的去告訴對方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只想讓對方自己去判斷。有時候,強行的說教不一定起作用,而且,人若沒有類似的經歷,沒有強大的理性和完整的三觀,勉強說教,也很難對一些自己沒經歷過的事情報以“同情之理解”,就像現在的鄭燕無法理解范茹鈴為什么要去找曹澤明這個老男人,要去給他當那個見不得光的小三一樣。
王勃想了想,還是決定選擇性的告訴他這個俏秘書一些剛才發生在自己臥室的“驚險刺激”的故事,加速俏秘書的成熟和成長,盡早豐富對方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這不僅對她自己的成長有益,對他也是不無好處,至少,當以后對方陰差陽錯的發現了他的劈腿和出軌,不會太過厭惡他,如果“成長、成熟”得快,說不定還會對他報之以“同情之理解”。
“囔囔囔——”王勃的五指敲打在紅色的桌面上,突然抬頭看著對面鄭燕的臉,問:“燕子,你知道剛才范小姐過來干什么嗎?”
“干什么?她不是過來送……支票么?”鄭燕還在想對面的小老板會不會告訴她為什么要買錄音筆,不想對方突然又扯道了范小姐的頭上。
“送支票只是一個次要的目的,她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過來跟我‘跳支舞’!”王勃神秘一笑,緊盯著鄭燕那張明凈無瑕的臉,想看看自己的俏秘書聽了這句話后究竟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啊——跳,跳舞?”鄭燕果然大吃一驚,美目大睜,性感的嘴吧也張成了一個夸張的O形,眉目間全是一副不解。
“是啊,就是跳舞。美女相邀,我也不好拒絕,于是跟范小姐說好,舞倒是可以陪她跳,但是僅此一曲……”接下來,王勃便仔細的說了說范茹鈴跟他跳舞的事,包括一曲完結之后,對方緊緊摟著他的腰桿不放的情況。
“這,這范小姐,怎么……怎么的不要臉?”聽到王勃說那范茹鈴緊摟著他不放后,鄭燕白皙的俏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表情也變得十分的憤怒,臉上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別生氣,燕子,事情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樣,里面有復雜的內情,你聽我慢慢道來。”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鄭燕如此的憤怒,王勃的心頭便有一種被關懷的暗爽。
“我,我沒生氣,就是……就是覺得那范茹鈴有點太不要臉,太不知廉恥了。”鄭燕感覺王勃似乎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緊解釋說,細嫩的臉蛋卻是更紅了。
“是嘛?一點也不生氣?你好沒良心哦!你老板我差點被人‘’了,你都不生氣啊?”王勃趁機開了一個玩笑,看到鄭燕一臉尷尬,便言歸正傳,繼續回到范茹鈴的身上。
接下來,王勃以一種平靜的,不咸不淡的語氣向鄭燕敘述了范茹鈴跟曹澤明那反反復復的情感糾葛,聽得鄭燕那是一個目瞪口呆,猶如看《故事會》。
而當他將今天下午曹澤明受到了她的刺激,卻把火發在了范茹鈴的身上,并最終引來了范茹鈴擺脫曹澤明的決心以及擺脫前的報復后,鄭燕則是又羞又怒,完全羞紅了。
“無恥!那曹澤明,真的是好無恥!”女孩擰著黛眉,咬牙切齒的說,俏臉則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顯然對那曹澤明yi//yin自己感到極其的不滿。
“幸好只是覺得曹澤明無恥,沒有覺得范茹鈴也無恥,不然,這天就沒法聊了!”王勃松了口氣。
但鄭燕的矛頭,顯然并不單單指向“罪大惡極”的曹澤明,對范茹鈴也是心有不滿:“還有那個范茹鈴,她……她自己受到了那曹澤明的玩弄和傷害,固然十分的可憐和令人同情,但是,這也不能夠成為她去害別人的理由啊?”
“我可沒覺得她是在害我!”王勃心想,“如果不是想到你待會兒會要過來敲門,說不定我就跟她春風一度,‘笑納’了!”。
“這種事,換誰也想不通,她又正好遇到了我,情急之下,便病急亂投醫,以為我饑不擇食,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種吧。”王勃聳了聳肩,自嘲似的說了句大實話,然后繼續道,“不過燕子,那范茹鈴也是一個可憐人。自己最燦爛的青春年華給了他曹澤明不說,卻還被他一直用感情欺騙,說什么要跟自己的老婆離婚,然后娶她。范茹鈴也是聽說對方要娶自己這才堅持忍耐了這么多年,卻不想這個美麗的氣泡今天因為你的出現而一下子破滅了。懸崖無邊,回頭是岸,這范茹鈴已經看清了那曹澤明的本質和本性,如果真的能夠壯士斷腕,舍下對方給她營造的物質囚牢,對她來說,不啻于是浴火重生。”
鄭燕不說了,低著頭,顯然是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之后,才抬頭看著王勃說:“王總,您真是善良。范茹鈴她那樣勾……陷害你,你都不怪她,換成是其他人,怕是早跟她翻臉了。”
“翻臉?”王勃一怔,而后笑了笑,道,“燕子,你這樣想,說明你根本就不了解男人!要是換成其他男人,多半就中招,心甘情愿的讓她想怎么報復就怎么報復!”
這話當即把鄭燕鬧了個大紅臉,才消散不久的紅暈瞬間又爬滿臉頰。鄭燕很想問王勃,他為什么就能忍住誘//惑沒被勾引呢?但是又不敢問。
王勃像是明白她心頭在想什么似的馬上又道:“不過燕子,面對范茹鈴的引誘,我之所以能夠堅如磐石,毫不動心,不是因為我真的多么高尚,只是,一來,我已經有了讓我心滿意足的女友;二來嘛,整天面對你這個C外的大校花,再漂亮的女孩,現在看在我的眼里,也是一般般,沒什么吸引力啦。”
王勃的話讓鄭燕心頭一陣釋然,不過他的后面一句話卻又將她說得很不好意思。她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對方第三次當面夸贊自己的容貌了,但并不讓她反感,反而隱隱的有種小小的自豪。鄭燕低著頭,頗為羞澀的說:“王總,您過獎了。”
“過獎不過獎不是我能決定的哈,這是所有C外男女公認的喲!”王勃瞧著對方那張白里透紅,亦羞亦喜的臉道。看著女孩這張猶如謫仙般的俏臉,王勃發現,哪怕現在那范茹鈴ci//身//luo//體,一絲//不掛的站在他的面前,怕都不會對他產生什么的吸引力了。
這句話說過之后,臥室內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王勃突然想到了剛才讓對方提醒自己買錄音筆的事,覺得最好還是跟眼前的俏秘書解釋一下的好,免得對方東想西想,也讓對方以后面對陌生人時多長一個心眼,于是道:
“對了,燕子,今天我和你說的這些事,你千萬要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哪怕是你的閨蜜,明白么?這種事,算是范茹鈴和曹澤明的個人隱私。她倆之間的事,對也好,不對也好,都是她們自己的私事,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外人沒資格去說三道四的。我今天對你說這些,其實也算有點多嘴了。不過我相信你是一個明事理的女孩兒,不會亂說的。”
“嗯,我知道輕重的,王總。”鄭燕抬頭看著王勃的臉,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道。
“嗯!我相信你的,不然也不會對你坦誠相告了。”王勃笑了笑說。人與人之間信任關系的建立,便是我告訴你一點秘密,你告訴我一點秘密,然后雙方之間擁有共同的秘密。沒秘密的朋友,不是真的好朋友。
王勃繼續說:“至于那個錄音筆……這樣的,對范茹鈴今天告訴我的這些辛秘之事,包括她在我身上做的那些動作,我當然抱著‘同情之理解’的心情,選擇相信她,也不會去怪罪她。
“不過,商場如戰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對論曹澤明還是范茹鈴,坦白說,我都不是很了解。我又是一個公眾人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捏住把柄,要么威脅利用,要么搞倒搞臭。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有些事情,特別是男女之事,關在一個屋子里,哪怕你再清白,也容易惹人生疑。我如果手頭有一只錄音筆,關鍵時候,也能證明我的清白。”
鄭燕總算明白他這個小老板為什么要去數碼廣場買錄音筆了,不由感嘆,對方那菩薩心腸的下面,也有一顆小心謹慎的心呢。看來,自己以后也要多學著點了。
幾件事說完之后,鄭燕便向王勃告辭,準備回去了。
王勃起身將對方送至門口,待女孩出了房門,走到自己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王勃突然說:“燕子,我告訴你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啊,秘密?什么秘密?”
“這秘密就是剛才在跟范小姐跳舞的過程中,雖然她表現得既主動又激動,很想……呃,跟我那個……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忙一整天呢,晚安!”說完,王勃朝鄭燕眨了眨眼,很快合上了房門。
鄭燕的心臟一跳,俏臉再次刷地一紅,她用牙齒咬著嘴唇,不無羞澀和心慌的想,那范茹鈴占沒占你的便宜,你有必要告訴我么?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這些話你應該告訴梁婭才對啊!
鄭燕跺了下腳,有點狠狠的瞪了對面的房門一眼,有點恨,有點愁,也有點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