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了近大半年的“非典”終于在五月初的時候得到了控制,即便在感染最嚴重的GD和京津冀幾個地方,每日的新增病例也降到了個位數,而醫好出院的患者,則與日俱增。至于疫情較輕的西南地區,已經好多天沒有出現一例感染的新增病例了。
有鑒于此,外和西政也在5月16日這天解除封閉,結束了一個多月的封校生涯。
結束封校的當天,梁婭第一時間跑到了C外王勃的公寓,打算找自己的男友訴苦,訴自己一個多月來的“相思之苦”。她也沒提前告訴王勃,打算給自己的男友一個意外的驚喜。
“臭家伙,不會出去了吧?怎么大白天的關著門?”背著書包的梁婭蹦蹦跳跳的走進留學生公寓的大門,見王勃的那輛寶馬停在公寓門前的小院里,但公寓門卻關得嚴絲合縫,第一個念頭便是王勃出去了,因為如果在的話,為了方便別人找他,也為了那家伙嘴里的“避嫌”,他的那個公寓門在白天的時候,通常都是敞開著。
不過,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想起來另外一個可能:
“啊,那臭家伙不會是在跟嘉慧……干壞事吧?”梁婭停住腳步,亮亮的眼睛一瞇,越想越有可能。她知道,她那個老公干那種事是有點不分白天和晚上的,以前跟她和鐘嘉慧,興之所至,三人便多次在天清氣朗的大白天,來那“白日那啥”的好事!
想著王勃有可能和鐘嘉慧做著那事,梁婭的心臟頓時“撲通撲通”劇烈的狂跳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熱,壓抑了一個多月的,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渴望猶如火山一樣的爆發開來。她躡手躡腳的繞過寶馬,走上臺階,踱到門口,輕輕的從兜里摸出鑰匙,把銀色的鑰匙一寸一寸的擠進鎖孔,緩緩的旋轉。
門開了,翕開了一條縫。
有聲音沿著縫隙進入她的耳朵,聲音熟悉,帶著某種想克制但卻克制不住的壓抑。
“臭家伙,果然在干壞事!大白天的,也太討厭了!”梁婭捂嘴一笑,心頭涌起一股破壞別人好事的惡作劇的心理,“待會兒一定要狠狠的嚇一下那兩個吃獨食的家伙!”
她輕輕的推門,那壓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像魔音一樣,聲聲入耳。梁婭閃進房間,輕輕的關門。
就在她即將把門合上的那一刻,突然有話語擠入了那綿綿不絕,節奏感強烈的一連串悶哼之中:
“……討厭,你人小小的,咋這么討厭啊!啊——”
“……嘿嘿……”
梁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間的,她只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像一具空空的,沒有靈魂,也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輕輕走出房間,又輕輕關上了門的她一時半會兒并沒有離開,她坐在廊檐下的臺階上,雙手抱膝。臺階有些臟,但她對此視若罔聞,一屁股坐了下去。
五月初盡管還是春天的最后一個月,但是雙慶卻已經比較熱了,大多數人都迫不及待的月兌下了春裝,換上了涼爽宜人的夏裝。今天的天氣也十分的怡人,陽光明媚,天上有朵朵的白云,陽光灑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但是對于此時的梁婭來說,她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只感覺很冷,一種透徹心扉,冷如骨髓的冰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臺階上坐了多久,好像幾分鐘,又好像幾個小時。期間,有一個黑皮膚的老外似乎跟她說過什么話,但她毫無反應,也根本沒去理會。腦海空空的,猶如無人問津的死海。
在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快要凍成一塊亙古不變的雕像,抑或是一塊千年寒冰后,梁婭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她轉身瞧了一眼身后的房門,房間依然緊閉著。仿佛有聲音從下面的門縫中飄出,又好像沒有。
梁婭用沒有焦點,完全死水一潭的目光看了一眼這熟悉的房門,提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書包,緩緩的離開了。
這天晚上,得知西政也跟C外一樣放開了門禁,王勃便給自己的女友梁婭打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好好的慶祝一下她這個“刑滿釋放”人員。
“改天吧,小勃,今天……寢室的幾個姐妹要……要一起吃飯呢。”電話里傳來女友興致不太高的聲音。
“呵呵,那把你那幾個室友也叫上吧。撿日不如撞日,正好請她們一起吃飯。”
“還是下次吧,她們幾個在寢室的商業街都訂了位置了。”
“這樣啊……行吧。你跟你幾個室友聚餐去吧。下次請你們吃大餐。對了,小婭,吃了飯就給我打電話哈,我到你們校門口接你,今天晚上,嘿嘿,老公好好的‘犒勞’你一番。”
“到時候再說吧。我……我掛了,她們在叫我了。”
“行,拜拜。晚上見。”
電話一掛,梁婭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撲倒在自己的床上,“嗚嗚嗚”的,傷心的哭了起來。
上了兩節自習的鐘嘉慧走出自修室,跟幾個準備去食堂吃飯的室友揮了揮手,沿著學校的林蔭大道,徑直朝留學生公寓走去。今天是學校解除禁令的第一天,按照王勃的習慣,肯定是要叫上身邊的同學朋友,出去海吃海喝一頓,慶祝一番的。
她摸出手機,準備給梁婭打電話,想問問梁婭是在學校還是已經過來了。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
剛一接通,聽筒中便傳來陣陣急促的抽噎聲,抽噎聲撕心裂肺,哀痛欲絕,鐘嘉慧嚇了一跳,急忙問:“小婭,你咋了?”
但電話那頭的人卻不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哭。
鐘嘉慧的心情越發的沉重,又問梁婭現在在哪里。
“我……我在我……我們……租……租的房子里……”終于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
“你等著,小婭,我馬上過來!”鐘嘉慧掛斷電話,拔腿朝兩人租的房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