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將車停在三帆集團的大門口附近,熄了火,對身邊的張雨說:
“張雨,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你給我打一個吧,我也記下你的電話。”
張雨沒想到王勃會給自己名片,還要自己的電話,有些受寵若,結結巴巴的道:“不用謝,王總。我……我這就給您打過去。”她匆匆的從兜里摸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王勃遞給她的名片,卻見這名片普普通通,簡單至極,整張名片,除了對方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外,其他的信息皆無。名片的材質也沒什么出奇,既非燙金,也看不出任何的設計感。
然而,這張簡單而普通的,既沒董事長又沒總經理頭銜的名片,卻讓張雨激動不已,感覺如獲至寶。她用自己的手機照著上面的11位號碼撥過去,待對方放在儲物盒中的手機響了兩次后,便掛了電話,之后將名片鄭重其事,慎之又慎的放在了包包的最里層。
“王總,我……我這就去上班了。謝謝你送我。”
“應該說感謝的是我。最近這段時間我比較忙,等忙過后,請你吃飯。”王勃笑著朝張雨點了點頭,向對方投去感激的一瞥。面對他的詢問,對方的知無不言,毫無保留的坦言相告,的確給他省下了很多的時間。
張雨走后,王勃沒有馬上離開。他透過車窗,朝馬路對面的“三帆大廈”看了一眼。那是三帆集團的行政大樓,大樓的前面是終年不歇的音樂噴泉,旁邊是連片的廠房,不銹鋼自動伸縮門的大門口,穿著西裝的白領和穿著工裝的藍領工人,像入巢的螞蟻,步履匆匆,蜂擁而入……這些景象,對王勃來說十分的熟悉,上輩子的他就是其中的一員,每天朝八晚六,一周六天,累得要死,但工資的漲幅卻始終跟不上飛速上漲的物價和房價,無奈只得一年后辭職,另謀高就。
只是沒想到,這輩子的鄭燕竟然也步了他的后塵。
想到鄭燕,想到前不久張雨告訴他的那些,王勃立刻感到一陣后怕,后怕過后,便是一陣萬分的慶幸!
他倒不是擔心鄭燕喜新厭舊,愛慕虛榮,會背叛他,被殷小年拿下,然后心甘情愿的被殷小年金屋藏嬌,甘當那籠中的金絲雀。如果鄭燕真是這種人,真有這種想法,何必舍近求遠?直接找他不就得了?他王勃王子安,年少成名,白手起家,二十歲不到,就功成名就,成為了億萬富豪,全國聞名,粉絲成百上千萬,隨著方悠成為國際巨星后,作為和AngelFang幾首成名曲的詞曲“合作者”,更是被歐美粉絲們愛屋及烏,少年天才的名聲傳遍全球,就連《泰晤士報》,《華盛頓郵報》,《讀賣新聞》等世界新聞巨頭下屬的記者都想采訪他,看看AngelFang背后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殷小年呢?不過就是一個資質平平,躺在老子的余蔭下混吃等死的二代份子罷了。出了雙慶,出了摩幫這個小圈子,誰知道他是阿貓阿狗,姓誰名誰?
所以,在這方面,哪怕鄭燕真是一個貪圖富貴,愛慕虛榮的女人,他也有絕對的自信,鄭燕只會選擇他這個又高又“帥”,才華無雙的富一代;而非殷小年那二代份子。
王勃擔心的是,鄭燕面對殷小年的追求,毫不留情的拒絕,會讓殷小年這個從來沒吃過苦,受過什么挫折的二代份子惱羞成怒,然后使出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鄭燕,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他從來不指望這些家伙心胸有多么的寬廣,人格有多么的高尚,雖然殷小年在江湖上的風評還算不錯,并沒有聽到他有過什么“逼良為娼”,“霸王硬上弓”的傳聞,實際上,絕大多數女人,在知道他是誰,他老子是誰,知道三帆集團那數萬人員工的規模和每年上百億的營業額后,便自動投降,向殷小年舉起了白旗,任其為所欲為。
然而,鄭燕卻不一樣啊,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不論姿色,氣質,風情和魅力,都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王勃相信,哪怕殷小年閱女無數,像鄭燕這種國色天香,萬里挑一的美女他接觸得也不多,甚至根本就沒接觸過,不然,就不會破天荒的大費周折,連續送一個月的鮮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報上自己殷公子的大名了。
王勃甚至懷疑,這家伙說不定早就躲在一邊,偷偷的打量過鄭燕,見識過鄭燕的相貌,然后神魂顛倒,難以自持,進而定下“溫水煮青蛙”的策略,一改以前急不可耐,囫圇吞棗的作風。
只不過讓殷小年沒料到的時候,他這邊才剛一加溫,鄭燕這只青蛙就立馬跳走了,一點面子也不給!
王勃收回自己的目光,打火,在前面掉了一個頭后回走,準備按照張雨給的地址,去找鄭燕。
鄭燕的新家在楊家坪直港大道一處名叫“珠江花園”的小區,臨江,算是江景房。套內有近百個平方,三室一廳,幾乎淘光了她父母一輩子的積蓄,還要加上她這一兩年在王勃那里找的十幾萬,才勉強夠付首付,以及支付裝修和購買家具家電。搬家后不久,鄭燕曾叫張雨和李靜萌來家里耍過。不過,張雨也只來過一次,只記得小區名,記不住具體的門牌號。這門牌號,還是剛才她打電話給鄭燕,謊稱周末要過來找她,順便把她在三帆集團辦公桌上的私人物品給她帶過來才要到的。
按照張雨給的地址,王勃將車駛進了珠江花園的地下停車場,直接開到了五棟附近。他停好車,熄了火,但卻沒立刻下車。
透過前擋玻璃,可以看到一條陰暗的巷子,巷子后面是兩部電梯,只要坐上電梯,要不了兩分鐘,他就可以直達553的門牌前,然后見到那個讓他日思夜想,黯然神傷的姑娘。剛才張雨已經確認過女孩就在家中,今天是星期一,她的父母也要去學校上課,天時地利,可謂是千載難逢!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此時的王勃,卻有一種近鄉情怯的畏懼感。他不知道敲開門后,女孩是面無表情的讓他離開,還是激動不已,熱烈盈眶的把他迎進門。
他真的不知道!
“燕子啊,你心頭還有我么?亦或是把我完全給忘了?”王勃喃喃自語,隨著見面時間的臨近,他的心頭越發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猶如等待審判的犯人。
又過了幾分鐘,王勃做了幾個深呼吸后,終于還是推開了車門,邁步朝巷子盡頭的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