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四品不想王勃血本無歸,把幾百萬投資打水漂,但王勃卻鐵了心,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模樣,硬著要跟他“韓叔”韓四品簽這對賭協議,不簽還不行,不簽就是看不起他這位老鄉。韓四品哭笑不得,也很是無奈,只得跟王勃簽了,但卻把對賭的金額縮小了一半,一千萬:
如果《瘋狂的石頭》最終的票房能夠達到一千萬,在票房分成上,他就給對方一線導演的待遇。
倒不是韓四品有錢不賺,大發善心,只是兩千票房的對賭協議實在是有些欺負人。他一個業界大佬,對方一末學后進,還是他的老鄉,而且這老鄉還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對方數百上千萬的粉絲擺在外面,如果兩千萬的對賭協議傳將出去,他還要不要臉了?還不得被對方的粉絲扣上“以大欺小”,“不仁不義”的帽子!
而且,哪怕是一千萬票房,韓四品感覺除非出現奇跡,不然要實現也幾乎不可能。他已經在心頭想,哪怕最后的對賭協議他真的贏了,上映后《瘋狂的石頭》票房撲街,到時候他還是給這位小老鄉多少分一些,讓對方回點本,不至于血本無歸,以顯示自己的大度,對行業新人的照顧和提攜。
跟華夏實力最強的發行方中影的簽約,讓整個劇組喜氣洋洋,上上下下體會到了他們老板的厲害,導演人面的寬廣。
但是下一刻,當王勃告訴了眾人他跟韓三品的對賭協議后,所有人又立刻從天堂跌倒了地獄,大家心頭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
媽呀,老板,你雖然有錢,但是也不能這么的任性,好吧?你是億萬富豪,不缺那錢,我們可是窮人,還指望電影賺錢后你能給我們封個紅包呢!現在你這么一賭,那紅包怕是沒戲了。
看到劇組士氣低落,王勃也不去阻止,更不畫餅充饑,封官許愿,去提振劇組低落的士氣。現在還不慌,等他召開了開機的新聞發布會,將他和韓四品的對賭協議透露出去,讓外界都開始嘲笑他夜郎自大,不自量力的時候,他在借此機會來扭轉人心。
所謂哀兵必勝,當外界都不看好,當劇組上下都被嘲笑的時候,他再跳出來,喊幾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之類的憤怒的口號,借機鼓震士氣,凝結人心,那樣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王勃已經想到了開機后劇組上下在外界的壓力和鄙視下齊心協力,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鼓著吃奶的勁也要把戲演好,讓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好好瞧瞧的畫面。
“這畫面,簡直不要太美啊!”王勃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絲含義難明的笑意。
2005年2月1日,王勃在北影的禮堂召開新聞發布會,攜手副導演寧好,五位男主角徐崢,黃渤,劉樺,連晉,郭濤和女主角張麗,女配角鄭燕開了一個記者發布會。收到邀請的記者都來了,沒邀請的也來了——來看這個草臺班子笑話的。報紙,雜志,電臺,電視臺,浩浩蕩蕩,長槍短炮,圍了一百多人。
發布會上,王勃向記者媒體們介紹了《瘋狂的石頭》故事內容的大致梗概,開機時間,拍攝時間,準備上映的大概時間,和主席臺上的一排男女主創人員。出品人,編劇,導演都由他一力擔當,邀請了他的師兄寧好擔任攝影師和副導演,發行方找的是中影,各位男女主演,也是他火眼金睛,從幾千個應聘者當中優中選優選出來的。
介紹完后,之后便是答記者問,解答記者朋友們的疑問。
“王導您好!我是《星周刊》的記者。據我了解,您這次選的所有演員,以前都沒有上過大銀幕,你就不擔心未來的票房嗎?”
“我寫第一首歌的時候,從沒擔心它未來成為專輯后的銷量;我寫第一篇,也沒擔心過它出版后賣不脫;現在我開始拍電影,你覺得我會擔心它的票房?”
“啪啪啪!”王勃的回答贏得了現場無數人的掌聲。
“王導您好,我是《帝都娛樂信報》的記者。您曾說,你對《瘋狂的石頭》未來的票房有一個‘兩千萬的小目標’,不知道您的這個‘小目標’,到現在變了還是沒變?”
“當然不會變啦!你以為我是信口開河的三歲小孩嘛?”
“哈哈哈……”現場發出一陣哄笑。
“您好王導。我是《華西都市報》的記者。首先恭喜《石頭》的開機并預祝您的電影在年末大賣。我想替您的家鄉人民問一句,《石頭》既然在雙慶拍攝,不知道里面的語言是川話還是普通話?”
“謝謝老鄉們的恭喜。電影會有兩個版本,普通話和川話。川話版會在西南地區的影院進行放映。”
“王導您好,我是……”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向王勃砸來,有的友好,有的惡意,有的不好不惡。
面對記者們的問題,王勃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小時后,終于結束了這讓他表面整定,后背卻“汗流浹背”的開機發布會。
鄭燕雖然跟著王勃走南闖北,見慣了無數的大場面,但是像現在這樣以演員的身份坐在主席臺上,面對無數閃耀的鎂光燈,以及來自于全國各地的多種媒體記者的提問,盡管問的不是她,但還是讓第一次上臺的鄭燕感到又緊張又激動。
緊張,自然是因為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而激動,卻不僅僅是作為演員而激動,而是來自于那位面對無數記者談笑風生的男人的所作所為,這一切,這整部電影,都是為她而拍,為了實現幾個月前那個人對她隨口說出的一句戲言——要拍一部電影,要讓她在戲里面客串一個角色,然后讓她流芳千古,永遠年輕!她親眼見證了對方為這部電影而花費的心血,所做的努力。
在給王勃當秘書的這兩年多來,尤其是跟對方發生了關系,成為了對方的女人后,她曾多次聽王勃本人和周圍的人說起他當初為了追求梁婭,如何寫情歌,如何當眾演唱,用歌聲表白,然后把梁婭感動得淚流滿面,而后報得美人歸。
在成為對方女人之前,這些故事,這些傳說,王勃的那些浪漫的舉動,聽在她的耳中,只是讓她莞爾一笑,覺得梁婭真是位幸運的姑娘。
但在成為了王勃的女人之后,原先的那種灑脫和無所謂,便慢慢的有些變了。她經常回憶她和王勃認識的情景,兩人如何相識,相知,最后相愛,然后分開,最后又和好在一起,整個過程,似乎都很平靜,心心相印,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無驚天動地之舉動,當然也沒什么浪漫可言。如果前面沒有梁婭的例子,她會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她也會感覺滿足,因為本質上,她并非是一個喜歡標新立異,離了浪漫就活不下去的女生。
然而,在有了前面梁婭的事跡,聽到了王勃對梁婭的種種付出,對比自己跟他在一起的簡單,輕松和容易,有時候,鄭燕心頭難免也會有些吃味,感覺自己廉價而又易得,輕輕松松,就被那家伙搞到手了。
那家伙和她在一起,究竟付出過什么呢?又為她做過些什么訥?似乎什么也沒付出,最大的付出,大概就是兩人離開后那家伙似乎傷心痛苦了好一段時間,為此還出了一趟國去散心。但她自己又何嘗輕松?數不清的徹夜難眠,數不清的哭濕枕頭,那種仿佛有把刀子在心尖剜肉的劇痛。
有時候,她也會有些天真的想,那家伙以后說不定會為自己做點什么,浪漫一點的,特殊一點的,能夠銘記一輩子的事情。
但她又總是搖頭,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浪漫啊?浪漫都只存在于少不更事,無憂無慮的學生間,就像中學時的他和梁婭一樣。
現在,他已經長大了,成為了日理萬機,事業有成,萬眾矚目的大忙人,自己也被他追到手了,他哪里還有那個時間和那份閑情逸致去為自己去搞什么浪漫的名堂?
然而,就在鄭燕已經不再抱希望,準備將心頭的那點小遺憾永留心間的時候,在那家伙開學后的第二天,他卻突然告訴自己:
“燕子,我打算拍一部電影,就在你出身的雙慶拍,為你而拍,我也會讓你在里面客串一個角色,把你最青春,最美好的一面攝錄下來。認識你兩年來,我也沒送你什么東西,也從來沒為你做過什么事——一直想來著,只是拿不定注意,房子也好,車子也吧,都太俗了,你現在也不缺,總想送你一個特別的,不俗的禮物,一個能夠永遠流傳,配得上你的禮物,想來想去,還是拍一部電影送給你吧。未來的一年,整個大四的時間,我將全力以赴的去做這件事。
“我愛你,燕子!在我的心頭,你的重要,不亞于任何人!”
鄭燕“嗚哇”一聲,直接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