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哥,你,你明天有空嗎?”下午四點,在輔導的間隙,坐在王勃對面的張靜忽然說。說完之后,便一臉緊張的看著王勃,生怕他會說沒空。
“怎么,有事?”王勃見張靜咬著嘴唇,眼睛大睜,無比期待的看著自己,感興趣的問道。
“沒,沒什么事……就是,就是你如果明天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去我家吃頓飯。”張靜看著王勃,結結巴巴的說。
“沒什么事請我吃飯?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明天還有裝修師傅過來忙裝修呢。我得在店里照看著。”王勃笑著說,故意的想逗一逗對面的女孩。
“啊——你,你明天沒空?”王勃的話剛一說話,張靜的臉上就流露出了一種失望的神色。
“怎么說呢?這就看你這頓飯重不重要了。如果只是一般的請客吃飯,我想隨便什么時候都可以過去,也不一定就在這兩天。當然,如果你家明天是有其他的什么事,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的嘛!靜靜,明天真是簡單的請我吃飯?”王勃盯著小姑娘糾結中夾雜著失望的俏臉,覺得十分的有意思。
“我……我明天過生!”張靜小聲的說,說完后,就把小腦袋埋了下去。
“啊,明天你過生?滿十五歲了?”王勃稍微的吃了一驚。
“嗯!”張靜咬著嘴唇點頭,“那你明天有空沒有嘛,勃哥?”張靜重新抬頭,無比期待的看著王勃,那種小心翼翼的模樣,直看得王勃不忍心再逗她下去。
“那必須的!”王勃一拍桌子,“我家靜靜十五歲的生日,沒空也得有空!哪怕是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我參加我家靜靜的生日宴!”
張靜松了口氣,小小的俏臉頓時浮現出一個月牙兒一般的笑容。
“還有王伯伯和曾娘也一起來嘛!”張靜笑著說。
“我爸和我媽也去?”王勃有點吃驚。
“嗯!”小姑娘點頭。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李娘張伯的意思?”王勃試探著問。
“我媽叫我過來喊的呢!當然,也是我的意思!”張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你得親自去喊我爸和我媽。”王勃笑著說,心頭卻是感嘆不已。
張靜過生,想邀請自己這個“老師”吃飯,于情于理都說得通;但是連帶著叫上王吉昌和曾凡玉,那就有點“說不通”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過去的這十幾年,王吉昌和張繼發兩個發小,根本就沒任何的走動。小時候兩人好得穿連襠褲,什么捉魚抓鳥偷西瓜,出雙入對,形影不離。長大后卻因為彼此經濟地位的懸殊而漸行漸遠,在王勃隨改嫁過來的母親來四方時兩家人已經“淪落”到普普通通的點頭之交,最多不過見了面相互撒跟煙罷了。
而這次張繼發兩口子利用張靜過生之際,邀請自己一家去吃飯,難道是張繼發忽然之間念了舊情,想跟曾經的發小重修舊好?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給張靜當了兩個月的老師讓兩人想感謝老師的同時連老師的父母也一并感謝了?
王勃哪有這么天真!
在他看來,自己父母能夠跟著自己一起受邀,不過是因為自家的經濟地位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讓以前不怎么看得上自己一家的張繼發兩口子的心態發生了改變,開始對自家另眼相看起來。
上午二舅的吃請,現在張繼發兩口子的請吃,背后都是同一個原因。
當然,王勃并非就會對二舅,或者張繼發兩口子有什么意見,覺得人家勢利什么的。趨利避害是人都有的通病;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更是人世間的常理,沒什么好奇怪的。當一個人懶批日掉(懶惰),連一家人的生活都搞得很成問題的時候,要想讓很多人來親近你,愿意跟你走動,那肯定是一廂情愿。
所以,對于二舅和張繼發兩口子的改變,王勃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更不會覺得人家勢利,嫌貧愛富,他沒那么苛刻。只不過一時之間有些感嘆,感嘆著人生在世一輩子,很多東西都可以缺,唯獨不能缺錢!人一旦要沒了錢,各種霉運都會前仆后繼的找上來。前世的他之所以走上絕路,說穿了還是一個錢字鬧的!
今天一天的經驗,讓王勃再次堅定了這輩子要找錢,找大錢的決心!不僅為了他自己,更為了母親,為了他們這個風雨同舟的這個家!
如果說上午妻子娘家的二兄弟請自己吃飯,王吉昌還覺得沒好大意外,他自己還穩得起的話;下午來自于張繼發一家的請吃則完全讓王吉昌失了態,一整個下午都是眉飛色舞,如同吃了一斤興奮劑一般的神采奕奕,完全穩不起了。
王吉昌的興奮是有理由的。張繼發兩口子和王勃的二舅曾凡佑不一樣,他們不僅是隊上最先富起來的一批人,而且李桂蘭還是隊上當了多年的婦女隊長,在隊員們之間說話有著不一般的分量。他自己用的避孕套都是人家李桂蘭給發的。能夠被有錢的婦女隊長一家請吃,在王吉昌看來,是頂頂有面子的一件事。于是,高興起來的王吉昌連很久沒哼唱的打靶歸來也被他重新哼唱了起來:
“日落西山紅霞飛;
“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
“misolamiso;
“lasomidore
“……”
“耶,王哥,你現在安逸咯?上午二哥他們來請吃飯,剛才又是你們隊上的婦女隊長來請你吃飯。你現在簡直比縣長都還忙了。我看再過一段時間恐怕連你們藍回鎮的鎮長都要來請你吃飯喲?”待張靜一走,王勃的小舅母鐘曉敏就開始調笑起王吉昌來。
“夸張!曉敏,你這個就說得夸張了哈!這個,我這不是沾了勃兒的光嘛!勃兒輔導了張靜兩個月的功課,張繼發兩口子感謝勃兒,順便就喊我們一起去吃了。”王吉昌用油嘰嘰的手摸了摸腦門,謙虛的說道。他當然也知道他能被請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那個理由卻不是能夠拿到臺面上來說的。
“是啊,我們都是沾了勃兒的光。要不是勃兒,我和曾凡嵩現在恐怕就得頂著雷火大太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田頭恐起恐起的忙(非常忙)!王哥,你是有一個好兒子呀!”鐘曉敏突發感慨的說。
王勃的小舅和小舅母前世直到他離開人世都沒生兒育女,王勃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是誰的問題。這個問題他也不好問。
“呵呵,勃兒這娃娃是不錯,呵呵,是不錯!”王吉昌一臉爛笑的接著鐘曉敏的話說。
王勃見兩人之間的談話似乎有朝著傷感方面發展的趨勢,他是最受不了這種情景的,于是開始“發豪言”轉移話題:
“小舅母,鎮長算啥子嘛!你相不相信,要不了三年,我讓四方市的市長都來請我媽老漢兒吃飯,你信不?”
鐘曉敏自然不相信,連鎮長都沒見過幾面的王吉昌就更不相信了。
“鬼娃娃,你又在亂說啥子?市長,那是我們這種老百姓能見的嗎?我不是從小就教育你‘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嗎?你現在才取得一點點成績,你就開始吹牛不打草稿了嗦?”王吉昌見繼子口吐狂言,屁兒(屁股)翹上了天,有些不喜,于是把臉一馬,開始轉換起老子的角色來。
鐘曉敏雖然不相信,但卻不能像王吉昌那樣說。
“耶,我們勃兒就是敢想!小舅母支持你,你好好創造,爭取有一天能夠見你們四方市的市長!”鐘曉敏說。
“東玉梅那老婆娘我才懶得見!算了,現在給你們說這些你們一定以為我在吹牛,冒皮皮(吹牛)!不說了,到時候走著瞧吧!”王吉昌和鐘曉敏臉上的表情讓王勃感到有些無趣,于是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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