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宗門參加歷練的修士都被找回來了,三位太清都不想久留,立即啟動寶蓮,把所有的修士帶回到地穴中,隨便后開始清點戰利品。
葉信和成天宗這一隊的收獲是最為豐厚的,遠遠超過了其他宗門,本來他們就帶著尋寶貂,加上雷琴柳柳大展神通,殺死了數以千計的妖靈,之后感應到鬼十三的元力波動,又立即趕回去,給葉信等人留下了一個大便宜。
當然了,雷琴柳柳并不在意那點東西,星殿的目標是妖王驚天的遺寶,尋常的妖靈,根本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大事屠戮,僅僅為了削弱妖靈王的力量。
葉信與尉遲大國有約在先,把頭籌讓給了尉遲大國,頭籌的獎勵是十顆金丹,還有一匣天凈沙,而第二名的獎勵只有五顆金丹,沒有天凈沙,第三名是三顆金丹。
尉遲大國自然對葉信感激涕零,各個宗門遇到事端會保證一致對外,但內部的競爭沒辦法禁絕,也不可能去禁絕,因為這是成長的動力,尉遲大國這一次為成天宗奪到了頭籌,必將成為成天宗年紀一輩中最耀眼的人,前途一片光明。
何況葉信加入太清宗,并且坐上了外門左護法之位,尉遲大國自然要曲意逢迎,甚至想把自己得到的獎勵分給葉信一半,不過,葉信已飛上了高枝,對這點東西是不太在意的,從另一個角度說,他也知道尉遲大國不容易,既然已決定了幫助對方,那就幫到底,萬一成天宗內有見識淺薄的人因此而刁難尉遲大國,反為不美。
各個宗門的修士回到自己的證道飛舟內,先后離開了地穴,揚長而去,葉信的小船很顯眼,三位太清問過其他修士,知道是葉信的證道飛舟,他們大笑著打趣了葉信幾句。
太清宗的修士可不敢笑,葉信的地位高得嚇人,整個太清宗的內部構筑呈金字塔狀,最上面的是七位太清,之下是三十余位上清,然后是少清,尋常修士只是門徒、弟子,而且,葉信還是一個掌握著實權的上清,一句話便可以決定無數人的命運。
葉信的證道飛舟被收入寶蓮內,隨后寶蓮離開了地穴,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返回了太清宗的山門所在地。
葉信聽到太清宗山門已至,心中好奇,便走到了寶蓮的最外層,他想要觀賞太清宗的風光。
之前他已經聽長青古城的姜鎮業說起過,太清宗的宗門是一座巨大的浮空之城,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之后,還是大吃了一驚。
下方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巨大盆地,盤底正中央有一座倒立的山岳,越往下越細,山石上長滿了蔓藤,郁郁蔥蔥,山頂是整齊的平原,邊緣一帶種滿了藥草,在陽光的照射下褶褶生輝,好似有無數珠寶灑落在那里。
平原正中是一座城市,有巨大的城墻,葉信的神念能感應到,城墻中隱藏著無比恐怖的元力波動,一旦被激發,他會在瞬間被碾為齏粉。
城市出奇的大,寶蓮飛得很高,居然看不到城市的邊緣,粗略估計一下,這座浮城足以容納幾十萬人在里面生活。
葉信所看到的一切,都散發著一種攝人心魄的氣息,這是太清宗一代又一代修士苦心經營的結果。
“還不錯吧?”太清玄知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沒想到,浮城有這么大。”葉信長長嘆了一口氣,怪不得,在剛剛看到鬼十三的時候,鬼十三就有了送他葉信進太清宗的念頭。
他們初入證道世,想靠自己白手起家,形成一定的規模,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可如果加入名門大派,事情就會變得容易得多,背靠大樹好乘涼,這是一條無法拒絕的捷徑。
強如天行者狄戰,也要依靠星殿,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如果狄戰靠自己,估計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里苦苦煎熬呢。
“記得我第一次看到浮城的時候,好半天沒辦法醒過神,那種感覺真的說不出來。”太清玄知緩步走到葉信身邊,凝視著下方,現在寶蓮已飛入浮城深處,前方遠遠看到了另外兩個寶蓮。
葉信的視線落在前方的寶蓮,他知道寶蓮就是太清宗的證道飛舟,不過要比其他宗門強得多,是集攻防于一體,兼具傳送輸運的巨型法陣。
“不過,我們這一代大都老了,也拼不動了。”太清玄知輕聲說道:“這片大好氣象是否還能繼續保持下去,最后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葉信尚沒有說話,太清玄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怎么?你居然還有服老的一天?這可不象你啊。”
葉信回身看去,太清玄道和太清玄戒并肩走了過來,他微微施禮:“見過兩位太上。”
“這段日子,做事情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我可沒有你那樣的精神。”太清玄知淡淡說道。
這時,寶蓮已靠近了另外兩個寶蓮,太清玄戒說道:“走吧。”
隨后太清玄戒率先縱身掠起,向下方飄落,葉信跟在了太清玄知身后。
“我帶著葉護法去外門,讓葉護法盡早安頓下來。”太清玄知說道:“你們先在養心堂等我,我盡快過去。”
“我是不是應該先去拜望幾位太清?”葉信說道。
“他們現在都在閉關,兩、三個月之內是出不來的,不用急。”太清玄知說道:“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明白了。”葉信回身向清瞳和月使了個眼色,隨后邁步跟了過去。
太清玄戒默默看著太清玄知和葉信等人的背影,接著低聲說道:“葉護法的心性、資質都是極好的,可我感覺……玄知還是有些太……”
“太什么?”太清玄道笑道。
“這種事情,他隨便找個人,帶著葉護法過去就行了,哪里用得著他親自出面?”太清玄戒說道:“禮不可廢!堂堂的掌宗太清,去做這種瑣事,讓外門那些修士怎么看?怎么想?”
“看來你是忘了玄知的過去了。”太清玄道說道:“他可是神眼通天方知劫!”
“我當然知道玄知的根底。”太清玄戒說道:“可你現在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當初我們三個商量的時候,本已經說好了讓葉護法成為我們太清宗的金袍客卿,可你沒想過么,看到葉護法之后,玄知為什么立即改了主意?”太清玄道說道。
“那是因為葉護法以前的進境恐怕不輸于你、我,單單是金袍客卿,未必能留得下葉護法。”太清玄戒說道:“不過,修行猶如攀山,只要還在往上爬,便總有希望,可一旦失手掉下去,重新往上爬就難了,那些不幸損了境界的修士,你我見得還少么?有幾個能熬過來的?葉護法雖然很年輕,也很有希望,但我還是擔心……他在十年、二十年之內,會步入寂滅境,和那些修士一樣。”
“日久都未必能見人心,何況我們根本不知道葉護法的來歷,玄知一定要把葉護法拉過來,你以為僅僅是因為這一點么?”太清玄道說道:“護法啊……你難道不清楚我們冒了多大的風險么?”
“那是因為什么?”太清玄戒皺起眉頭。
“玄知告訴我,葉護法身上隱約有人皇之氣。”太清玄道壓低聲音說道。
“你說什么?!”太清玄戒差點跳了起來,滿臉都是驚駭之色。
修士中稱‘皇’的,實力都在真圣境與半神境左右!驚天是妖皇,已經死了,他的尸骨化生成的妖靈王,尚且讓整個證道世的修士不敢去招惹,直到妖皇驚天的不死真念徹底消散,才有人開始打遺寶的主意。
葉信身上居然有人皇之氣,那么肯定與某位人皇有些淵源。
“冷靜些。”太清玄道低聲喝道。
“玄知是不是看錯了?”太清玄戒焦急的問道。
“他看過了很多遍,那種人皇之氣時隱時現,他也說不準。”太清玄道說道:“不過,值得我們為此冒任何風險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太清玄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你也知道啊?”太清玄道笑了笑:“所以,等玄明、玄山他們出來了,你無論如何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為什么?”太清玄戒一愣。
“關系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清玄道瞇起眼睛:“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擔心……光明山!”
太清玄戒呆了片刻,眼中突然閃過一縷厲色:“我明白了。”
“有些頭疼啊……我們都不知道葉護法的來歷,如果他只是得了某位人皇的傳承,還算好說,不會有大礙,可如果他的人皇之氣是真的……我已經有些不敢想了。”太清玄道喃喃說道。
“賭一次吧。”太清玄戒狠狠的說道。
“呵呵……其實我和玄知原本不想告訴你的,怕你心直口快,把這件事轉告給玄明他們。”太清玄道說道:“可是,我和玄知不能保證一直會留在浮城,萬一我們都離開了,總要有人照拂葉護法,玄戒,你明白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