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林在山用憂傷中透著滄桑的磁性歌聲,為溫莎莎鋪開的畫卷烘托出了令人揪心卻浪漫的氛圍。
在溫莎莎白皙手指的舞動下,白樺林下出現了一對年輕的情侶,他們仿佛在樹上刻著什么。
而林在山用歌聲,告訴了大家答案——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溫莎莎細指一掃,女孩的圍巾仿佛在隨風飄舞著,漫天的飛雪襯托下,這對情侶的背影顯得是那么的浪漫。
然而,就在人們陶醉在這浪漫的氛圍的時候。
林在山的歌聲戛然而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嗡嗡”的老式飛機發動機的聲音。
溫莎莎指下的畫面,也出現了驟然的變化,白樺林的圖景,變成了一張張倉皇的面孔。
看到這,所有人都能聯想到,這是戰爭來了。
在大提琴的伴奏下,背景音中,出現了前蘇聯播音員廣播納冇粹德國入侵蘇聯的消息。
大部分人都聽不懂這段話是什么意思,但大家都能想到,這肯定是在講二戰的故事。
溫莎莎的展沙速度,一下子就變快了。
畫面中的白鴿變成了敵人的飛機,背景樂中則響起了前蘇聯衛國戰爭時的歌曲,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了。
玉手一掃,溫莎莎將那一張張倉皇的面孔,又變成了之前那對浪漫的情侶,在開往戰場的火車頭旁邊,女人哭著在送自己的男人去前線應戰。
背景樂中,這時又出現了林在山傷感的歌聲——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
小伙子拿起槍奔赴邊疆
心上人你不要為我擔心
等著我回來在那片白樺林
溫莎莎雙手齊下,將畫面變成了兩個人曾刻下名字的白樺林,女人一個人守望著,背影孤單落寞。
春去秋來。
八個月過去了,男人沒有回來,但兩個人的愛情結晶誕生了。
伴著手風琴的背景樂,一個新的小生命出現在了畫面中。
可惜氣氛,卻不是那么的喜悅。
在戰爭中誕生的孩子,命運咄嗟。
在溫莎莎的指間舞動下,新生的嬰兒被女人抱著一起來到了白樺林前,守望著父親的歸來。
可惜。
這樣的守望卻沒有結果。
天空依然陰霾
依然有鴿子在飛翔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
那村莊依然安詳
年輕的人們消失在白樺林
畫面上出現了幾只飛過的白鴿,女人和小孩的守望,讓看著的人心碎至極。
前蘇聯的音樂是很有特點的,林在山這首歌竟然唱出了前蘇聯的味道,這讓很多樂迷都很驚訝。
他們沒有想到,林大叔竟然作這樣的歌都會這么的有感覺,他真是個全面的音樂奇才啊!
而聽著這樣的音冇樂,看著這樣的故事,很多人都觸景生情的生出了一種感傷的情緒。
就算沒有經歷過二戰,人們也都知道那時候的戰爭有多么殘酷。
評審團的藝術家們,能感受到溫莎莎豪不炫技的在講著一個冇厚重的故事。
和前兩部視覺系的沙畫作品比,這部沙畫作品,走的不是技術流,而是人心。
但要說起來,這部沙畫作品的技術含量其實也很高。
畫面的變幻,是評判一部沙畫作品最重要的技術指標之一,這部《白樺林》的構圖設計和變幻之流暢,體現了沙畫師很高的創作水平。
一直到現在,溫莎莎還沒有清過圖,她做出的所有畫面,都是在前面畫面的基礎上變化新生的。
這樣的流暢性,給評審團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而她的畫風,走的是前蘇聯粗重有細的畫風,匹配著這個故事的劇情,讓人生出了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這畫風不是十足的細膩,給人帶來的情感沖擊,卻一點都不小。
戰爭還在繼續著,故事也在繼續著。
新生的嬰兒,并沒有給女人的家庭帶來太多的幸福感覺。因為很快德軍就打進了城市,毀滅了鄉村。
隨著冇激烈的金屬樂伴奏出現,溫莎莎從畫板兩側,瘋狂的往圖中的村莊上潑起了土。
每一潑,都伴隨著一聲爆炸音的節奏。
不用任何的解讀,觀眾便能看出來,寧靜的村莊毀滅在了炮火之中。
伴著冇激烈的音樂,這樣的潑沙沖擊,給人帶來的震撼,一點都不比電影中的炮火場面差。
遠在倫敦的楊青霞,看到這一幕,秀眸瞪得大大的,心中的震撼溢于言表!
她沒想到用沙畫來講故事,帶給人的戲劇沖突,會有這么的強烈!
這樣的表現手法真的很精彩啊!
評審團的藝術家看到這一幕也都頻頻點頭,對溫莎莎的設計很是青睞。
背景音樂這時變成了前蘇聯歌曲《漆黑的夜》。
這首歌是林在山臨時創作的,也是他自己錄唱的。
耳朵不好的人,可能聽不出來這段音樂是林在山唱的,因為他唱的是發音很不標準的俄語,完全是從另一位面學的舌。
但耳朵靈一點的人,能從這個滄桑的嗓音中尋到一絲林在山的味道。
楊青霞便聽出來了,這首歌好像是林在山唱的,這讓她倍感驚訝!她沒想到林在山連俄語歌都會唱!雖然唱的不太標準吧,但這大叔的涉獵可夠廣的!且他的這些配樂,給故事烘托的如此到位,這技術都可以去做電影配樂了!這是一個全面的音樂天才!
在《漆黑的夜》的歌聲伴奏下,溫莎莎從毀滅性的村莊圖景中,畫出了很多張倉皇的面孔,這象征著很多人都在殘酷的戰爭中流離失所了。
女主人公抱著孩子,也離開了被毀滅的家鄉。
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的過著,她始終沒有聽到愛人的消息,這讓女人變得越發的憔悴了。
這一年,她帶著孩子又來到了曾經許下愛情誓言的白樺林下,等待著愛人的消息。
但這時,音樂卻變得格外沉重了。
憂傷的手風琴聲又響起來了——
噩耗聲傳來在那個午后
心上人戰死在遠方沙場
她默默來到那片白樺林
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伴著林在山的歌聲,畫面中出現了一封信,這是前線傳來的噩耗。
女人公看著信,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小孩子不懂事,關心的幫媽媽擦著眼淚。但他只能幫擦掉媽媽臉上的淚,卻擦不掉媽媽心里的淚。
聽著這悲傷的歌聲,看著這個悲傷的故事,現場已經有脆弱的女生在偷偷的抹眼淚了。
電視機前有很多喜歡觀眾,也被這個故事感染的眼眶濕潤了。
就連評審團中的兩位女藝術家,看著這樣的故事,眼膜都逐漸變得濕潤了。
相比之前震撼她們視覺的作品,這個冇厚重的故事性作品,明顯更觸動她們的心靈。
在女人刻骨銘心的淚水中,溫莎莎將兩側的沙畫全都清凈了,中間留下了一座為紀念無名冇英雄而設立的方尖碑。
這昭示著,無數的生命犧牲之后,終于換來了戰爭的結束。
背景樂中,出現了林在山臨時做的另外一首比《漆黑的夜》更有名的前蘇聯冇英雄贊歌《鶴群》。
林在山冇用的仍舊是俄語唱的。
這首歌他在音樂學院上學時學過,所以唱的俄語非常標準。
恰巧楊青霞就會俄語。
除了俄語外,楊青霞還會另外八種重要的外語。這比她姐姐楊佳佳會的外語少了五種,但也足夠說明她的語言天賦有多么出眾了。
剛剛聽林在山唱《漆黑的夜》,她能聽出來林在山唱的不太好。
但這首《鶴群》,林在山滄桑的發音,著實讓楊青霞驚艷了一下。
這首歌林在山唱的不光發音標準,而且相當富有感情啊!
這首歌寫的也好美啊——
(有時候我總覺得那些軍人,)
(沒有歸來,從流血的戰場,)
(他們并不是埋在我們的大地,)
(他們已變成白鶴飛翔。)
(他們從遙遠戰爭年代飛來,)
(把聲聲叫喚送來耳旁。)
(因為這樣,我們才常常仰望,)
(默默地思念,望著遠方。)
聽著這樣的俄語歌,楊青霞覺得就像在聽詩篇一樣。
她的感覺非常精準,這首《鶴群》,確實是從詩篇譜曲變成的歌篇,這首歌也是另一位面蘇聯老紅軍最喜歡傳唱的冇英雄贊歌之一。
要是在另一位面的俄羅斯出現這首歌了,伴著溫莎莎畫面中的方尖碑,有鶴群飛過的構圖,估計很多俄羅斯人都要感動的掉眼淚了。
即便這個位面的國人沒有聽過這首歌,但感受著這個故事冇厚重的情感,很多人眼眶都情不自禁的變紅了。
大學生們的情感波動是冇激烈了,看著這樣的故事,聽著這樣的歌,現場很多學生的眼眶都被潤濕了。
包括一些沙畫社早就看過這部作品的同學,聽著這樣的老歌,看著溫莎莎肅穆的畫沙,感受著燭光的背景,他們都觸景生情的再一次被感動了。
然而,這還不是終結。
女人曾刻下愛情誓言的白樺林,再一次出現了。
白樺林仍舊那么的挺拔茂盛,就像那愛情的誓言一樣,刻上去了,它們就不會再變。
可女人,已經變得白發耄耋。
包著圍巾的她,仍在守望著愛人的回歸。
長長的路呀就要到盡頭
那姑娘已經是白發蒼蒼
她時常聽他在枕邊呼喚
來吧親愛的來這片白樺林
在死的時候他喃喃地說
我來了等著我在那片白樺林
林在山的歌曲尾聲,就像催淚彈一樣,一句“長長的路呀就要到盡頭”,給現場很多人都唱哭了。
溫莎莎若不是做過無數次的練習冇,心態上已經能保持住一種強大的穩定,聽著這樣的歌,畫著這樣的畫面,她也一定會掉下眼淚。
最早排這部作品時,她自己便給自己畫哭過好幾次。
但現在,她已經能足夠堅強的將這副最觸動人心的畫面完美的呈現給大家了。
她妙手一舞,在永恒的白樺林中,仿佛出現了男人回歸的樣子。
女人滿是皺紋的嘴角,也終于展現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最后,溫莎莎落筆寫到:你永遠在我身邊。1945。
樂聲落下,燈光亮起。
“嘩嘩嘩——!”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很多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情不自禁的長呼一口氣,擦著不知覺間便已經濕潤的眼角,都在感嘆著,這美女的沙畫實在太感人了!
他們從來沒看過這么感人的沙畫!
尤其是配著林在山的音樂看這部沙畫,這種試聽享受讓很多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感受到了一種心靈層面的凈化和洗滌。
這個故事很沉重,但被洗禮之后,很多人的心都變得寧靜而悠遠了,就像溫莎莎最后寫出的溫暖的話一樣,每個人心里都變得暖暖的。他們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更體會到了愛情的永恒與可貴。
之前有一些對林在山的人品抱著懷疑態度的人,聽了林在山這樣一首歌,都有點扭轉林在山在他們心里駐扎的惡劣形象了。
這段《白樺林》的配樂,實在是太憂傷太浪漫了,一個品性惡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有冇厚重情感的作品呢?
這大叔的人格,好像不是網上寫的那么垃圾和惡劣,他反倒是一個很有情懷的男人。
大部分觀眾都是配著林在山的歌,在欣賞溫莎莎的作品。
但音樂圈有不少人,諸如關雅玲這種,以及林在山的很多鐵桿粉絲,則是在伴著這部作品,在欣賞林在山的歌。
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一直盼著的林在山的新歌,會是帶有強烈懷舊風情的前蘇聯風格老歌!
配著溫莎莎這部作品,聽了林在山的這首“老”歌,很多樂迷就像喝了一杯醇冇厚的酒,心里暖暖的,靈魂都要升華了似的。
這樣的作品,他們以前從沒有在華語流行樂壇上聽過。
這首歌,仔細的去品,它絕不是純粹的文藝歌曲。
這首歌在關雅玲聽來,將文藝和流行結合的天衣無縫,簡直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