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加油吧!”望月詩織輕輕的拍了拍穆春湘的肩膀。
師生二人一同起身,來到了帳外,望著天空中的一輪皎月,任由月華滿身。
她們知道,此時,一定會有許多雙眼睛在看著有如女神一般的她們,在這個營地,她們才是這里的主宰。
經過十余天的激戰,河內城的亂軍終于被張勛“精武營”全部肅清,黨敏宣及其黨羽田福志、林壽棠、謝洲等人俱被活捉,手下亂兵全部投降,河內之亂就此宣告平定。
林逸青是從張勛的報告當中了解了河內之亂的來龍去脈和平定的詳情的,得知包括黑旗軍統帥劉仁義和桂軍統領趙沃及其親信黨敏宣等人全部收擒,亂軍三萬余眾被擊殺近二萬人,他也是非常吃驚的。
而且河內之亂被平定的時間,比他預想的還要短。
這樣一來,在即將到來的和法國人的談判當中,他便占了先手,并且不會給西方列強以干涉越南事務的口實,并且也給了越南朝廷一個交待。
現在的河內,等于又回到越南手中了。
但林逸青卻知道,經過這次戰火的洗劫,河內“全城皆焚,十室九空”,已經剩不下多少人了,但這種情況,恰好又給了他一個新的機會來安置在琉球日益增多的薩摩民眾。
法國人這時,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河內之亂被平定的消息了吧?
按照林逸青判斷的,現在是法國交趾殖民地總督盧眉出來和自己談判的時候了,但法國人那里卻絲毫沒有動靜,而新任的東京遠征軍司令米樂中將也當了縮頭烏龜,沒有來和自己接觸。
也許是巴黎那里又起了什么變故?或者是北京那里又出了什么問題?
仁曦太后這一次是給了自己臨機決斷的權力,并表示要全力支持自己,但自己現在遠離帝國中樞,北京那里一旦出了什么大的變故,自己這邊不能及時得到消息,很難及時處置。這也是他為什么將島津洋子留在北京的原因。
也許有什么事。島津洋子沒有請示,就已經處置了。林逸青想著,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不知不覺的,有些習慣于依靠這個女諸葛的神算腦子了。
不管怎么說。林逸青知道,自己還是在法國人來和自己正式談判前,將河內這座飽受浩劫的城市安排好,到時候可以讓法國人挑不出毛病來。他想了一會兒,便分別給張勛、曲飛鵬和黃桂蘭寫了一封信。就河內的善后事宜分別發出指令。信寫好后,林逸青便安排幾位忍者前去傳信。
忍者們走后,林逸青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卻不想一名忍者將一份急報送了過來。
“稟主公,法國人和大乾平叛之天兵在河內城打起來了。”
“什么?”林逸青大吃一驚。
順化,城郊。
“行啦,我們不要爭論了,把人集合起來!”法國陸軍中校杜森尼突然打斷了談話,從木房的犄角后面轉了出來。
謝瓦里埃少校的話只說了半截,便咽下去了。他的兩腿細長、身軀干瘦。長得又不勻稱,披一件黑色的軍服。夜幕迅速降臨,在黃昏里可以看到他那張被強烈的陽光照射熬黑的、過早地布滿皺紋的臉不滿意地抽搐了一下。少校沉默了一會兒,表示不同意中校的意見,然后甩開了大步,順著雪地里隱約顯出來的小路,向木房的門口走去——這間屋子的門掩得嚴嚴實實。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關了,謝瓦里埃把門使勁推到一邊,門搖搖晃晃地斜掛在一個合頁上。
“起來!出去集合!”
杜森尼中校停下來側耳細聽。屋子里的輕言細語立刻聽不見了,里面鴉雀無聲。這個口令所必將引起的一切象是把大家弄呆了。這本來是部隊里一個普通口令,可是現在對每個人來說,它包含的意義就太多了……然而緊接著里面的人都輕手輕腳地一齊行動起來,說話聲也聽見了。一會兒就有人第一個胯出了黑糊糊的門洞。走到外邊的空地上。
“快出去!什么也別拉下,我們不回來了!”從屋子的木頭墻里面傳來謝瓦里埃的關切而又嚴厲的聲音,聽來有些喑啞。
少校心里有氣,看來他到底也沒有同意中校的意見,盡管表面上幾乎一點也沒有流露以來。不過謝瓦里埃自己生多大的氣都可以,這是他個人的事。但只要這里是他杜森尼中校指揮。決定權就屬于他,而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一個最后的、不可更改的決定:必須而且馬上從這里出發。因為絕不能再漫無止境地拖延了!他已經等了將近六晝夜。離目的地原以為很近,只有三十來公里,剛才一量地圖,才知道是六十公里;實際情況自然還要遠些他們要做的事情畢竟太多,因此不能浪費掉現在對他們來說十分寶貴的時間。
中校斷然拿起靠墻放在最邊上的自己那支步槍,往空地里走了三步,站在快速排成隊形的士兵們面前。士兵們忙著拿武器,戴軍帽。盡管杜森尼中校盡力減輕負擔,但帶的東西還是過多。法國士兵們的軍衣下面背囊、槍支、刺刀、彈藥盒和子彈帶掛滿了一身,—個個顯得臃腫難看。除此之外,他們還要帶上行營炮、山炮和機關炮,還有加特林機槍,這些都是很大的累贅。但所有這些東西都是需要的,甚至是必不可少的。
在得知乾國“前來平定暴亂的軍隊”以少勝多,徹底打敗了河內城的“黑旗軍匪幫”后,新任東京遠征軍司令米樂中將認為法隊應該出動前去占領河內城的租界區,顯示法事力量的存在。因而根據米樂將軍的命令,杜森尼將帶領一支軍隊前往河內,從乾國人手中接收法國租界的防務。
這支軍隊包括一個海軍登陸隊營(300人,2門行營炮)、兩個祖阿夫步兵連(300人)、一個山炮連(90人、6門山炮)、4個連的越南雇傭軍(600人),以及少量騎兵、工兵和醫療人員共計1500余人。
在部隊出發前,米樂將軍對杜森尼多次叮囑:這是一次和平的進駐,而非軍事行動。如果遇上土匪與強盜,可以自行解決。但若遇上乾隊,一定要先行請示。再依令行事,絕對不允許擅自發動進攻。
但是讓米樂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為這次“和平的進駐”選擇的指揮官將注定讓這次行動“不和平”。
杜森尼中校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陸軍部記者安塞爾曾對波滑將軍說過這樣的一句評語:“身高而瘦,面多血色而易動怒。毫無外交手段,但能事事破壞,甚至連自己亦有破壞的危險。”概括成兩個字就是“冷酷”,讓這樣一個人去“和平進駐”,哪里會有什么“和平”可言?這位中校大人連自己都能破壞。別的還有什么不敢破壞的呢?米樂將軍謹慎一世、疏忽一時,在這緊要關頭可以說下了一著臭棋。
現在,杜森尼中校正在檢查他帶領的即將出發的部隊。
小路右側排頭是魯伊特中士。他是從正規部隊來的,身體結實,是個不愛說話的大個,又是個真能吃苦耐勞的步兵。他的職務是副排長,是特地從警衛營調來執行這項任務的。他那從容不迫、—絲不茍的動作給人以堅定有力和穩妥可靠的感覺,站在他旁邊的士兵哈勒爾也是從警衛里調來的。雖然現在還沒有下達任何口令,但是他那張黝黑的感孔已經濃眉緊鎖,全神貫注地看著指揮官。他按“槍放下”的要求,一手扶著槍,一手扶著一根鏟子。下一個是士兵德尼克,正在挪動整理用上的背帶,他背一個比較重的包。從外表看,這個爆破手倒還年輕機靈、夠結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