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城為青云宗下轄眾多城池之一,內有三個二星級勢力和十幾個一星級勢力,不過這是三年前的信息,如今過去三年,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變化。
青林城城墻高達十米,唯有筑基境后期修煉者施展身法才能一躍而過。
高大的城墻下,古樸厚重的暗色城門大開,護城河上石橋人來人往。
臨近青林城,陳宗的速度驟減,踏上石橋時,已和常人一般行走。
白皙俊朗的面容和清澈深邃的雙眸以及一身青衣和腰間長劍,器宇軒昂,會讓人眼睛一亮,暗暗贊嘆,但沒有讓陳宗成為焦點,青林城內畢竟有不少修煉者,見慣不怪。
邁步走入沒有護衛的城門,走在青灰色磚石鋪就的寬闊街道上,攘攘行人如流水,兩邊各式店鋪林立,讓陳宗微微恍惚,憑著記憶,陳宗往七劍樓的方向走去。
七劍樓是青林城內三大二星級勢力之一,與莫家以及黑虎幫三足鼎立,威望十足。
七劍樓位于青林城東南方位,有六座巨大的劍樓環繞第一劍樓而成,方圓十里內都是七劍樓的地盤。
目光一掃,陳宗鎖定其中一座掛著白布條的劍樓,大步走去,那正是陳正鴻執掌的第七劍樓。
“阿弟,你可回來了。”頭戴白巾一身白布麻衣的少女蒼白臉上眼眶泛紅飽含淚水,提起裙角激動的踩著小碎步飛沖而來,帶起一陣淡雅香風撲鼻。
陳宗心頭微微一動,一種親近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是源自于陳青宗部分靈魂所帶來的感覺,因為眼前飛撲而來的女子,正是陳青宗的姐姐陳青瑤。
“姐,我回來了。”深吸一口氣,陳宗方才開口,輕聲呼喚道。
陳青宗的靈魂融入自己的靈魂當中,某種程度上而言,自己現在就是陳青宗,叫一聲姐姐,情理之中。
“阿弟,阿爹他……”悲到心深處,淚水止不住滴落,如雨線。
“姐,阿爹是怎么死的?”陳宗也感到悲傷,但很好的克制住,反而問道。
陳青宗只是接到來信,得知陳正鴻過世,具體情況不了解。
“青瑤……青瑤……”一道急促的呼喊聲迅速接近,接著,就有一人闖了進來,看到陳宗時驟然一怒,疾步沖至,一邊揮掌拍擊,帶起掌風呼嘯,一邊怒喝:“你是誰,滾一邊去。”
一把抓住陳青瑤的胳膊,陳宗跨步,避開這一掌。
“住手,他是我阿弟。”陳青瑤方才反應過來,慍怒道。
“你阿弟……”來人收手一看,看到青衣少年略顯熟悉的面容,先是一怔,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震驚和慌亂,禁不住出聲:“你……你是陳青宗……你竟然還……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這兩天你姐姐青瑤茶不思飯不想,我擔心她悲傷過度,你也知道你姐姐從小身子骨就較弱……”
“好了,趙奇興,我有話和我阿弟說,你走吧。”陳青瑤冷冷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走,改日我去青林酒樓擺上一桌,宴請你阿弟,記得賞臉啊。”趙奇興一邊訕笑著后退一邊說道,轉身,臉上的笑容全無,眼神冰冷猙獰。
看著趙奇興消失的背影,陳宗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這趙奇興是第七劍樓大執事趙中星獨子,今年有十八歲,修為卻只是筑基境五重,這樣的年齡和這樣的修為放在青云宗內,完全就是墊底的,但在這青林城同輩人中卻數一數二。
對趙中星和趙奇興這對父子,陳青宗沒什么了解,只知道他們是三年多前加入第七劍樓,而不久后,陳青宗就前往青云宗。
現在看來,這其中是有些情況啊。
“姐,告訴我爹是怎么過世的?”陳宗再次開口。
陳青瑤抹掉淚水,娓娓道來。
陳正鴻的修為是筑基境九重中期,劍法高超,素有青林第一劍的美稱,一身實力在七劍樓中位列第三,在青林城內能列入前十。
五天前,有人因為青林第一劍這個稱呼而來挑戰,這不算什么,以往也曾有過,不過最后都是陳正鴻擊敗對方,捍衛榮譽。
但這一次的挑戰者卻是三星級勢力鐵罡門二長老重磊,一身修為還要在陳正鴻之上,為筑基境九重巔峰,不過既然是比劍,重磊便言明將修為壓制在和陳正鴻同樣的層次。
重磊號稱鐵山劍,一劍在手猶如鐵山屹立。
陳正鴻劍法高超,硬是攻破鐵山劍的防御,在劍法上將對方比了下去,正要承讓一番,顧及對方面子之際,熟料對方惱羞成怒,爆發出一切力量反撲。
論劍法,陳正鴻只是高出對方些許,修為的差距卻很明顯,突如其來的反撲一劍,陳正鴻盡管迅速反應,但還是慢了一線,被一劍劈中,立刻受到重創。
重磊并未收手,又趁機補上一劍,傷上加傷,幸虧第一劍樓之主及時趕到擋住重磊,方才讓陳正鴻沒有當場死亡。
但回到七劍樓后,陳正鴻最終還是因為傷勢過重無法治愈身亡。
“原本,阿爹是不想打擾你修煉,直到撐不住,臨終前,才讓我傳信與你,叫你回來一趟。”陳青瑤泣不成聲,陳宗只能將她輕輕抱住,拍著背部安慰。
七劍樓自創建以來就有一個規矩,不管哪一樓的樓主身亡,其子嗣后輩有優先繼承權,唯有自己放棄或者不夠出色才會輪到同劍樓的其他人。
陳正鴻身死,陳青宗就是第七劍樓之主首位繼承人。
“爹……爹……大事不好了……”趙奇興急匆匆推開房門闖入,一邊驚呼。
“慌什么。”慢悠悠的雄渾聲響起:“陳正鴻剛死,還能有什么大事。”
“陳青宗……陳青宗沒死……他回來了……”趙奇興語氣驚慌。
“什么!”滿臉絡腮胡子的趙中星大手一握,手中茶盞化為碎末:“你確定沒有看錯?”
“沒看錯,我剛才去找陳青瑤,陳青瑤也親口承認那是陳青宗,何況他的長相我還認得。”趙奇興信誓旦旦。
趙中星眼神變得幽暗,大手落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動著。
“爹,難道黑殺樓的人拿了錢卻不辦事?”趙奇興禁不住再次開口。
“不,黑殺樓不會做這種損及自身聲譽的事。”趙中星雙眸瞇起,精芒銳利綻射而出:“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付出三倍價錢請三個黑殺樓筑基境六重殺手出手截殺,陳青宗不過剛突破到筑基境六重不久,一對一都未必是黑殺樓殺手之敵,更何況是三人,這其中定然出現了什么變故。”
“陳青宗現在活著回來,就是第七劍樓之主的首位繼承人,以他的天賦,有望執掌第七劍樓,屆時其他六位劍樓之主都會相助于他,我就沒有什么機會。”趙中星不斷思考,眼中光芒幻滅不定:“再者,陳正鴻留下的白鴻劍以及白鴻劍法等等一切,也會被他所繼承。”
“不行,絕對不能讓陳青宗繼續活下去,趁著還未考核之前,定要將之擊斃。”趙中星自言自語:“興兒,切記裝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一切如常,我出去一趟。”
“爹,你要去哪里?”趙奇興不禁問道。
“黑殺樓沒有完成任務,這是他們的責任,他們必須為此負責。”趙中星說道,魁梧的身形大步走出門外。
“這是阿爹留給你的。”陳青瑤取出一道灰白色的指環遞給陳宗,指環上有羽毛般的細碎紋路。
這是納戒。
納戒就如同蒼瀾世界的芥子袋或者虛彌戒一般,內含空間,能夠存物,當然不能存放活物。
滴血認主,納戒便與陳宗建立聯系,念頭一動,陳宗就“看”到納戒內的一切。
一立方米大小的空間,這是一品納戒,稱不上很珍貴,但價值也不低,尋常筑基境修煉者很難獲得,陳青宗現在也沒有。
一立方米空間內有幾樣東西,一口長劍、兩本書冊、一封信件和兩口小木箱以及一個小小白玉盒。
幾樣東西被陳宗一一取出。
劍鞘灰白,上有飛鳥圖案,振翅翩然,拔劍出鞘,便有明亮劍光一晃而過,明亮的劍身上有一縷縷的羽毛紋路,看起來更加輕盈。
以陳宗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是一口精心鑄造出來的劍,正是陳正鴻所用的白鴻劍,乃是陳正鴻付出不小代價才請人鑄造而成,是凡級上品寶劍,不論硬度還是鋒利都在青光劍之上。
宗門修煉者和非宗門修煉者的差距是很大的,從武器到功法到武學,都存在著顯著的差距,哪怕是凡級中品的武器也能賣出不小的價錢,更別說凡級上品。
收起劍,陳宗又看了看兩本書冊,一本是白霧功,一本則是陳正鴻的成名劍法飛鴻劍法,是凡級上品劍法。
繼而,陳宗又取出了兩口小木箱,打開第一口,金光閃閃。
第一口小木箱內整整齊齊的鋪放著金葉子,每一片金葉子重達一兩,總數有一百片,正好是一百兩,一邊的陳青瑤不禁掩嘴倒吸冷氣。
百兩黃金,這可是十分驚人的財富,陳宗倒是神色不變,隨開第二口,頓時,有一絲絲精純的氣息波動散逸而出。
這一口小木箱內放的不是真金白銀,而是三顆切割得四四方方大小一致的石頭,白色,夾雜許多灰色斑紋,天然形成。
搜索記憶,陳宗便知道,這是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