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風陰天寒,隱有血色浸染長空,正是斬首示眾之日。
魔旗飄蕩,在大風中凜冽,肆意擺動,將魔威滔滔釋放。
兩萬魔族大軍戰士分布八方,全部封鎖,連一只蚊子進來之后,都無法活著飛出去,驚人的魔氣滾滾彌漫,互相纏繞,仿佛絕域。
居于中心,一尊尊上級魔族強者懸空而立,兩尊魔帝:血獄魔帝和銅山魔帝,班鐘權這個人族叛徒的封帝強者也在場。
下方,則是近百道身影,一個個身穿白色囚衣,披頭散發,雙手被捆綁在身后,背部插著一根根的木牌,十分屈辱的跪在地上,等著被砍掉頭顱。
這是之前一些王國懲治普通人的刑罰,現在卻用之來對付一群武者高手,純粹是羞辱。
兩萬魔族戰士無聲無息,卻彌漫著可怕至極的魔威,等待著。
“班鐘權,你確定段古淳會來?”血獄魔帝毫不客氣的問道。
“會來。”班鐘權微微一笑,語氣篤定。
段古淳當年,可是班鐘權的大師兄,段古淳的性子如何,班鐘權十分了解。
風愈急驟,烏云低垂、壓抑、冷肅、蕭殺,更暗含一絲兇戾。
“來了。”班鐘權的聲音忽然響起,血獄魔帝和銅山魔帝也瞪大雙眼,往前方看去。
凝視著!
兩道光芒劃過長空,以驚人的速度從遠處飛掠而來。
逼近!
正是段古淳和極天劍帝。
本來兩人商議,一個先出現,一個隱藏起來,伺機而動,一番推演后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為無法實現。
對方有兩尊魔帝,甚至連班鐘權也可能會出現,再加上兩萬魔族大軍和數百上級魔族強者,單獨一人面對,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被擊潰,另外一人難以救援。
既然如此,那就兩人一同出現,盡全力而為,置之死地而后生。
“有膽子。”銅山魔帝嘿嘿一笑,龐大的身軀,如山岳般散發出驚人的威壓。
“雖然種族不同,但本帝佩服你們兩人的膽魄和為人。”血獄魔帝笑道,話語真誠,他的確很佩服,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眼角還瞥了班鐘權一把,帶著幾分輕蔑。
班鐘權看到了,卻神色不變,而是盯著段古淳。
段古淳也盯著班鐘權,眼底的恨意似火山,直欲爆發。
班鐘權與段古淳對視,雙眸平靜,旋即,嘴角掛起一抹笑意。
“大師兄……”班鐘權開口,聲音如寒風:“很恨我對吧,我就欣賞你這一副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挫骨卻又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一句話,頓時讓段古淳的怒意徹底爆發出來,封帝級的強橫實力毫不保留,化為驚天動地的氣息席卷八方,轟然炸響。
極天劍帝也是一眼橫掃而至,銳利至極的眼眸宛如利劍出鞘刺破長空般的,落在班鐘權的臉上,令班鐘權瞳孔不自覺收縮。
很尖銳!
極天劍帝此人的劍,班鐘權是很忌憚的,因為一旦被刺中,不死也要受重創。
當然,若是真正動身一對一,班鐘權也不怕,極天劍帝的劍厲害,自己也不弱。
何況,現在是三對二,還有一干魔族戰士和魔族強者,這兩人,死定了。
自當段古淳封帝,班鐘權就知道,對方一定會來找自己,好不容易用自己苦練的寒獄冥邪功將之打傷,若沒有自己出手,根本就無法解除寒獄冥邪功的力量,會被不斷的侵蝕,最終生機全無。
如此,便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竟然好了,實力還完全恢復了。
班鐘權很好奇,段古淳的傷勢到底是怎么恢復?
這很重要。
因為寒獄冥邪功是一門很可怕的武學,為了修煉這門武學,自己承受了多少苦難付出多少努力,只有自己才清楚。
“你們的目的,就是我,放了他們。”段古淳目光從班鐘權臉上挪開,掃過下方跪著的人,再凝視兩尊魔帝,一字一句說道,面目滿是威嚴。
“我很佩服你,但……”血獄魔帝忽然一笑,旋即揮手,一道血芒如刀刃破空,斬殺落下,以驚人的速度,直接將跪在地面上的近百個人族高手全部斬殺。
段古淳怒意爆發,利劍出鞘,劍光攜煌煌天威,當空斬落,毫不留情的殺向血獄魔帝。
銅山魔帝一拳揚起,拳頭巨大,猶如隕石般的轟殺而出,攜帶可怕至極的狂暴力量,狠狠轟向段古淳那一劍。
極天劍帝的劍,也在剎那出鞘,殺向銅山魔帝。
二對三,自己一方原本就處于不利局勢,當要出奇招,先廢掉其中一人,至不濟也要將之重創,讓其實力大降。
班鐘權也在剎那出手,一掌橫空,掌心有一縷縷的黑色,至陰至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去。
寒獄冥邪功!
這一掌,直接打向極天劍帝,而不是他的劍。
對班鐘權而言,只要殺掉極天劍帝和段古淳就行了,至于銅山魔帝和血獄魔帝是否會受傷,他不管。
極天劍帝面色驟然一變,從班鐘權的一掌,他感覺到一股讓他驚悚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他十分忌憚。
毫不猶豫,手腕一抖,刺向銅山魔帝的一劍,立刻轉移方向,刺向班鐘權。
這并非極天一式,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施展出極天一式并不合適,縱然如此,這一劍的威力也很強。
與此同時,血獄魔帝也出手,手掌如刀刃般的當空一斬,便有一道血芒如刀刃撕裂長空,殺向段古淳。
至于班鐘權,血獄魔帝是發自內心的瞧不起他,毫不理會。
魔族大軍的戰陣已經運轉起來,數百個上級魔族強者的氣息也紛紛將極天劍帝和段古淳鎖定,一旦時機合適,便會出手,就算是無法傷及兩人,也會給他們造成一定的干擾。
強者爭鋒當中,一絲干擾,就可能扭轉局勢。
“殺!”
極天劍帝和段古淳兩人齊齊一喝,沒有退縮沒有閃避,而是爆發出全力,極天劍帝更是施展出極天一式。
來此,便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那么就在死之前,為這明劍洲的人、為極劍屠魔會盡一份力量吧。
段古淳的劍,也同時殺向班鐘權。
班鐘權,便成了極天劍帝和段古淳的目標。
“該死!”班鐘權面色驟然大變。
自己的實力不弱,足以擊敗其中一人,卻無法抵御兩人聯手。
對此,銅山魔帝和血獄魔帝沒有半分增援的意思,反而在剎那微微一頓才出手,這么一頓的時間,便讓班鐘權陷入被動。
按理說,封帝強者很強,不應該出現這種錯誤,那就是銅山魔帝和血獄魔帝故意的。
借段古淳和極天劍帝之手,讓班鐘權吃一個苦頭,而自己兩人也能趁此機會,將段古淳和極天劍帝除掉,一舉兩得。
縱然局勢對自己不利,段古淳和極天劍帝依然沒有收手的意思,因為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班鐘權。
這個弒師之輩,這個人族叛徒,該死,殺一百遍一千遍也不為過。
“助我。”班鐘權大吼,他能感覺到殺意,完全針對自己的殺意,不將自己殺掉不罷休的殺意,哪怕為此而付出生命。
段古淳攜煌煌天威一劍,斬殺而出,與班鐘權的寒玉冥邪功一掌碰撞,互相抵消。
極天劍帝的一劍,璀璨如流星般的,瞬息劃過長空,無比耀眼,橫貫天際,久久不散,刺穿班鐘權的身軀。
一劍,直接將班鐘權的胸口貫穿,可怕的劍氣更是在瞬間如螺旋般的旋轉炸裂,瞬間將班鐘權的胸口撕裂,驚人的劍氣絞殺,將班鐘權的胸口轟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前胸直透后背。
這傷勢,十分嚴重,尤其是一道道極致的劍氣從傷口處迅速蔓延開去,不斷絞殺身軀,劇痛無比。
班鐘權的身形下墜。
銅山魔帝和血獄魔帝的攻擊,齊齊轟殺而至。
一個殺向極天劍帝,一個殺向段古淳。
兩人剛剛全力出手對付班鐘權,此時此刻,只能勉強提聚力量抵御兩尊魔帝的攻擊。
兩聲轟鳴,極天劍帝與段古淳被轟飛,瞬間噴出血液。
尤其是極天劍帝,極天劍道十分極端,攻擊力無匹,但在防御上卻有些不足,受到的傷勢比段古淳更重幾分。
兩人面色蒼白,氣息萎靡,受創不輕,一身實力只剩下平時的七成。
十成實力,也只能勉強對抗兩尊魔帝,何況只剩下七成實力而已。
縱然如此,兩人也沒有任何畏懼,反而相視一笑,再次爆發全力,殺向兩尊魔帝。
死又如何?
唯戰而已。
只可惜,此次只是將班鐘權創傷,并未將之真正殺死,引以為憾。
落地的班鐘權早已經潛伏起來,難以尋找,就像是一條毒蛇。
“既然如此,就將你交給陳宗吧。”段古淳暗暗說道,眼底閃過一抹決然,毅然赴死。
不過就算是要死,也要盡可能的拉一個墊背,一尊魔帝,或許是很不錯的陪葬品。
將生死置之度外下,段古淳爆發出的實力變得十分驚人,一劍又一劍,瘋狂的斬殺向血獄魔帝,每一劍上所攜帶的天威,愈發的強盛愈發的濃郁,每一劍都會帶起可怕的雷爆之聲,那雷爆,便象征著天之怒。
極天劍帝的劍,也愈發的極端,不顧自身的負荷,不斷施展出極天一式,可怕的威力,貫穿銅山魔帝那強橫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