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靜嶺位面和陰卡倫騎兵一場大戰之后,張龍初將奇物世界的元素能量消耗殆盡,創造出的近百冇英靈戰士,只還剩下了30幾個。
這些戰士生前全是初龍族軍隊中的精銳,因為自幼就生活在海邊,所以至少都是粗通水性。
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張龍初,便利用他們的這種地緣優勢,和成為煉金生命后,不需要呼吸和飲食的特性,在海中召喚出冇英靈戰士后,隨便決定了個方向,就吩咐其輪流推著行禮箱綁成的筏子,開始不斷前進。
海中遇難漂泊,和在異位面驚心動魄的廝殺、冒險不同,在沒有遭遇極端天氣的情況下,平淡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恬靜。
但實際上,這種沒有淡水,只能靠生鮮海魚滑膩的體液補充水分;
沒有食物,只好連皮帶骨的生吃魚肉來填飽肚子;
更沒有遮擋物,就只有硬著頭皮任由灼熱的太陽將皮膚曬的一層層脫落的,看似毫無危險,實際卻像是溫水煮青蛙的日子,卻更能摧殘一個人的意志。
在大洋中飄飄蕩蕩了三、四十天后,不知不覺間體能與精力都已經被苦難壓榨到極限的張龍初,竟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死掉也許會更幸福的念頭。
事實上如果不是靠著冇英靈武士能提供足夠的漁獲,以及變身成巨狼可以極大的緩解肉體上的痛苦,他只怕早已丟掉了性命。
不過這種絕望到感覺自己生不如死的念頭,剛一出現便被張龍初所扼殺,他用力搖晃著腦袋將這種可怕的想法驅趕出了頭腦,心中起了逆反心理,仰起頭聲嘶力竭的吼叫道:“想讓我死,沒那么簡單,你越是想我死,我就越是會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這種無緣無故,毫無目標的仰頭叫罵看似瘋狂,實際卻是人在身處絕境時,為了發泄胸中種種難以壓抑的負面情緒常有的表現,有些脾氣暴躁、兇悍者這時甚至會用自殘的方式宣泄無名怒火,表示自己絕不屈服的恒心。
嘶吼過后,張龍初變得冷靜了許多,喘息著盤腿坐在行李箱綁成的筏子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快些,游的再快些。”
“遵命,神主。”受冥冥中某些神秘法則的制約,無論張龍初的表現與神通廣大的神靈相差多大,都死心塌地的認為他就是世間萬物主宰的四名冇英靈戰士,齊聲回應著,更加用力的在水中蹬動起雙腿。
可惜他們雖然是遠比普通生物強悍的煉金生命,卻仍然有極限所在,無論是體能表現還是力量強度都必須符合自己的生物能量等級,所以實際上筏子前進的速度并未快上多少。
但幸冇運的是,上天仿佛已經察覺到苦難并不能讓張龍初屈服,十幾分鐘后,毫無征兆的,一片廣博無垠的海岸線闖進了他的眼簾。
“陸地,是陸地,我看到陸地了…”冇剛剛恢復了半死不活神情的張龍初一下從筏子上跳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遠處的海灘不是自己的幻覺后,語無倫次的狂吼著,“看到陸地了,看到陸地了,活下來了,我成功活下來…”
快,快,再游快點,我們朝著海岸的方向沖鋒,快、快、快…”,蹲下從面前的奇物背包里抓出了一把枚人形棋子,拋入海中,化為了更多的冇英靈戰士。
那些戰士剛一出現便在他的吼叫聲中,聚在之前鳧水的武士身旁,一起合力推起筏子沖向了遠方的海岸線。
可惜華夏古人有云,望山跑死馬。
那陸地明明早已看在眼中,可實際上足足由正午時分飄到傍晚,心焦的幾乎七竅生煙的張龍初才終于踩上了岸邊的礁石。
足足幾周時間漂泊在海上,第一步腳踏實地他反而不適應的搖搖晃晃了幾下,幾乎跌倒。
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張龍初借著即將落山的夕陽四下張望,見周圍的景色竟然和奇物世界相差無幾,完全就是礁巖、沙灘和茂密的森林,陷入了沉思之后。
良久過后,他覺得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連夜奔波實在是太難為自己,便將綁成筏子的幾個行李箱砸開,挑選出一套被海水浸泡了一個多月時間,卻還沒有朽爛的短褲、汗衫;
幾件雖然是以廉價的水晶、白銀為原料,做工卻很精致的紀念品類的首飾,帶在身上,和眾多叢林生活經驗豐富的冇英靈戰士,走進了森林之中。
在冇英靈武士的幫助下,找到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喝了滿肚子的淡水后,張龍初將自己選出來的那套短褲、汗衫用石塊壓著泡在水里,然后在附近找了棵大樹倚著席地而坐,在冇英靈戰士們護衛下,安心的陷入到之中。
在海上遇難時能活動的空間只有四個綁在一起的行李箱,連躺倒的空間都沒有,他自然沒法好好休息,因此這一睡直到次日下午才醒了過來。
起身后,張龍初揉了揉眼睛,命令冇英靈武士在森林中狩獵,射殺了只不知名的小獸,剝皮、洗凈、烤熟,送到了自己面前。
沒滋沒味的吃了許多缺鹽少油的烤肉,感覺肚子不再那么饑腸轆轆,他跳進河里洗了個澡,將短褲、汗衫從河水里拿出來擰干,直接套在了身上,將水晶、白銀首飾裝進衣兜,走出了叢林,開始沿著海岸線尋找人類活動的蹤跡來。
位面征戰,人口膨脹的新世代,除非是沒有定居條件的小島、極地、沙漠,地球上根本就沒有人類遺棄之地。
只走了大約五、六十公里,張龍初便發現自己由蠻荒灘林重新回到了文明世界,一座依海而建,看起來頗為現代化又矛盾的很有鄉土氣息的城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站在一塊隆起的沙灘上眺望著城郊的農田、竹樓、橡膠林和城市中車流不斷的寬敞街道,不再那么灼熱的落日下,張龍初悄然輕了口氣,心里胡思亂想著,“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座城市,運氣還真是不錯。
這座城市外面有香蕉林還有竹子做的房子,那就應該是處于熱帶、亞熱帶了,難道我飄啊飄的結果還是飄到泰國來了…”,將冇英靈戰士變成人形棋子,收回到奇物背包中,赤著腳,獨自一人漫步朝城中走去。
來到城郊的水泥路上,人煙漸漸濃稠,他看到身邊串流而過的行人中,既有穿著古怪的東亞傳統服飾即,女人以西色彩艷麗的輕紗裹身,男人則用帶花紋的白布在腦袋上纏頂圓帽子,身穿中間縫著排大扣子的寬松布衫,露出半截小腿的布褲;
也有的人是,用黑布將腦袋整個包起來,只露出眼睛的新月教徒打扮,或袈裟披身,如果不是腦袋上留著寸許長的短發,完全就是僧人的樣子,心中不由暗覺奇怪。
之后偷偷注意周圍人開口的語音,發現除了一種自己聽不懂的古怪語言外,冇英語竟然也時常被使用,雖然這里經過演化的冇英語和米國加州的口音相差極多,很多用詞的意義也不同,但大體意思卻勉強能夠理解,張龍初心中暗喜。
找個機會,他攔下了兩個用冇英語交談的年輕情侶,禮貌的說道:“晚上好,兩位,能問一下這是哪兒嗎?”
“古晉。”臉上露出奇怪的冇表情,但情侶中的男青年還是雙手合十的行了個禮后,答道。
“古晉…”念了一遍這古怪的地名,張龍初苦笑著鬼扯道:“是這樣,我中午在西面海邊的沙灘上睡覺,結果被一個大浪卷進了海里,掙扎上爬上岸后,腦袋就渾渾噩噩的,除了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是個正在旅行的游客外,連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能不能再請問下,古晉是哪個國家的城市呢?”
他說的話十分離奇,簡直就像是電影橋段,但沒想到那對情侶中的女孩竟毫無一絲懷疑的捂住嘴巴道:“你竟然這么不幸嗎,不,應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活了下來,應該算是個幸冇運的人。
幸冇運的少年,你既然遠自他鄉來到古晉,就是我們沙撈越人的客人,遇難失去了記憶并不要緊,到我們家里喝上一杯清茶,吃上一頓晚餐,然后去警局…”
“不用這么麻煩了,善良的女士,嗯,我感覺自己的狀態越來越好,只要多一點線索應該馬上就能回憶起一切,”逃亡墜機丟了護照,打算趁機隱姓埋名的張龍初自然不想和警方有任何牽連,連忙說道:“您只要詳詳細細的告訴我,這是哪里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女孩還未回答,她身邊的男青年已開口說道:“這里是加里曼丹島,也可以稱為婆羅洲,北部的沙撈越國首府古晉。”
聽到這一個個聞所未聞的地名,張龍初張張嘴巴,干笑著了一會,說道:“沙撈越是東亞地區的國家對嗎?”
面前的女孩點點頭道:“是的,沙撈越國是馬來西亞聯邦的一個加冇盟國,也就是馬來西亞沙拉越州,你回憶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