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取免費書架。
旗艦的艦艏,一個身形圓滾滾的胖子,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一襲赤紅色長袍,血色披風,右手手掌微微抬起,掌心里兩顆鐵膽滴溜溜地旋轉著,隔著老遠,似乎都能聽到鐵膽轉動之聲。
幽燕人屠柳隨風。
他竟然親自來了嗎?
葉青羽大感意外。
讓桑浮生回去,能夠搬到柳宗元或者是溫晚,帶數十甲士過來,將這里發生的一切記錄下來,釋放關押著的囚犯,然后將一些證據保存下來,就是最好的狀況了,但沒有想到,柳隨風這個軍中巨頭,竟然親自來了。
旗艦無聲無息地劃破夜空。
天將拂曉。
一層晨光從遠處的天邊,跨越了千山萬水照射過來。
高處的旗艦和遠處的片片殘云被這晨光照射到,染上了一抹赤紅,讓天地之間,充斥著一股難掩的肅殺氣息。
葉青羽突然笑了。
因為他看到,在柳隨風的身邊,溫晚和柳宗元左右而立。
換上了一身新戰甲的桑浮生,也緊緊地站在后面。
這幾個身影的出現,讓葉青羽瞬間輕松了很多。
尤其是柳隨風這個巨頭級人物的現身,讓葉青羽突然覺得,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孤軍奮戰突然得到了回報,終于有分量級的戰友出現在了身邊,可以和自己一起并肩,來支撐這暗流洶涌的壓力。
陸朝歌閉門不出情況不明的大環境之下,幽燕軍中有人自甘墮落,如果說在四大主戰營統帥之中,有個人能站出來力挽狂瀾,而且真正值得信任的話,那葉青羽堅信,這個人一定是柳隨風。
現在,他終于出現了。
旗艦如洪荒巨獸,破空而來。
右衛營的符文飛艇讓開了一條通道,放這鮮紅旗艦進來。
柳隨風在軍中,有著極高的威望,不僅僅限于前鋒營,如果說在幽燕軍士兵們的心中,關主陸朝歌是高高在上的戰神的話,那柳隨風就是戰神手中最鋒利的那一把戰矛,無堅不摧,寄托了無數士兵對于勝利和榮耀的渴望。
旗艦緩緩地降落。
最終這頭鮮紅色的洪荒巨獸,停留在了營地距離地面百米的空中。
符文光華閃爍,一道銀色光束從旗艦上投射下來,照射在地面上。
五十個鋼鐵甲士在銀光消失的瞬間現身,被符文陣法傳送到了地面上。
為首的正是桑浮生。
雖然在刑房之中被嚴刑拷打了好幾天,傷勢不輕,但他重新披掛鎧甲,依舊精神十足,大步走過來,道,向葉青羽行禮,恭敬地道:“侯爺,大帥親自來了,因為這里是右衛營的防區,有人暗中作梗,耽誤了一點時間,所以來的遲了一些……”
葉青羽笑了笑,道:“無妨,來得正好,接下來該怎么做,你來負責吧。”
“侯爺請放心。”桑浮生行了軍禮,然后帶著麾下甲士,開始做事。
桑浮生跟在柳宗元身邊數年,經驗豐富,做事井井有條,他先從右衛營高云的手中,接過了這個新兵訓練營的掌控權,分一撥人將訓練營之中的各處線索都收集起來,另一撥人則直接進入山腹甬道,去釋放那些被關押的無辜平民,他自己則帶領著幾名心腹,直奔刑房而卻,要將里面的一切證據,都親自收存。
葉青羽一手扶住葉從云,身形一閃,凌空而起,直接朝著旗艦的方向飛去。
小軍官只覺得肩膀一緊,眼前一花,定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旗艦的艦艏。
晨風獵獵,晨曦如血。
鐵血甲士執槍而立,如一尊尊殺神,如血的披風在風中翻飛,這才是前鋒營之中最精銳最忠誠的士兵啊,那種鐵血如刀的氣息,讓葉從云心中震撼之余,有一種鼻子一酸的感覺,這才是他真正向往的軍旅環境啊。
曾幾何時,葉從云以為自己也會成為這些人其中之一。
可是那該死的血虛之癥……
晨光之下。
“葉青羽見過大帥!”
葉青羽拱手行禮。
“哈哈,葉侯爺,你的膽子,可真的是不小啊……”柳隨風哈哈大笑,胖乎乎的臉上笑起來,眼睛瞇著,一副和善至極的神態,道:“這次看起來,像是捅了一個大大的馬蜂窩啊。”
“所以還要多謝大帥來給我撐腰啊。”葉青羽笑嘻嘻地道。
“我才不是來給你撐腰,我只是過來隨便瞧一瞧。”柳隨風手中的銀色鐵膽捏的嘎吱嘎吱響,笑呵呵地看著下面,道:“你拉的屎,屁股你自己來擦,別指望我,我還嫌臭呢。”
柳隨風說話的口吻,和氣至極,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平輩朋友談笑一樣。
葉青羽微微笑了笑,也不說話。
他知道,柳隨風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他今天能夠來到這里,對于自己來說,就是一種變向的支持了,前鋒營大帥的旗艦往這里一停,任誰在想要生事,那就都要好好掂量點亮自己的分量了。
何況桑浮生這位前鋒營的未來之星,已經帶著屬下去查抄刑房了,這已經向外宣告,前鋒營正式介入到這件事情里了。
“你小子……”溫晚走出來砸了葉青羽一拳,道:“怎么哪里出事情都有你啊,真能惹事。”
葉青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做這么多,還不是為了幽燕關,倒是你這個游擊將軍,身負帝國恩澤,整天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被一群不知所謂的江湖浪人,將幽燕關攪得爛七八糟,也不見你出來做點兒什么。”
溫晚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什么。
他表情悻悻,因為葉青羽這一頂大帽子扣過來,他也無話可說,因為他在這段時間里,除了服從軍令值班練兵之外,還真的沒有做什么事情。
看到溫瘋虎吃癟,葉青羽就笑了起來。
“呵呵,侯爺你這是在興師問罪啊,不僅僅是打了老溫的臉,更是打了大帥和我們這些人的臉啊。”柳宗元笑了起來,然后若有所指地道:“不過這也不由得我們,軍人以服從軍令為天職,沒有關主府的軍令,我們就不能隨意行動,即便是大帥,也不能違令行事,前鋒營的職責是對外戰斗,幽燕關之中的秩序維持,其實是關內治安所負責,大概你也聽說了,關內治安所的首座,其實是由輜重部張三大人兼任的。”
柳隨風在一邊捏著鐵膽笑了笑,道:“是啊,江湖浪人們能夠隨性而為,我們軍人卻不能,一切都要以軍令為主,各司其職,雖然我也看不慣一些事情,但不是本帥職權范圍之內的事情,也不好插手,否則,如果人人都肆意出手,整個關中豈不是亂套了。”
葉侯爺老臉紅了一下。
他剛才看似是在職責溫晚,實際上未嘗沒有在暗暗埋怨柳隨風等人,但現在想來,柳隨風和柳宗元說的的確很有道理,軍人身份特殊,如果為將者以自己的喜好來做事,而不是軍令,那軍隊和江湖人也就沒有什么區別了。
柳隨風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怎么?是不是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動作,有點兒莽撞了?”
葉青羽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道:“的確是有點兒莽撞,但若是不做什么,心中的一口氣,終究不通達,我不知道陸戰神是在等什么,但我目光短淺,有氣就要發泄,卻等不了那么長時間……”說到這里,葉青羽看向柳隨風,猶豫了一刻,還是問了出來:“是不是所有時候,為了大局,就得犧牲一些所謂的小人物的命運?”
柳隨風怔了怔。
這位威震幽燕關,令無數妖族強者都聞風喪膽的鐵血殺戮者,眼眸之中一抹奇異的亮光閃過,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看起來笑呵呵像是一個生意人富家翁一樣的胖子,他臉上的線條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一股奇異的威壓彌漫出來,令葉青羽感覺到了一陣窒息,仿佛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一樣。
但葉青羽卻并未退卻。
仿佛是很漫長,又仿佛是一瞬,柳隨風臉上的線條再度柔和,呵呵一笑,道:“你知道嗎,你這句話,以前曾經有一個人,當著我的面,這么說過……”
葉青羽沒有說話。
但他已經隱約猜出來,說這句話的人,大概是誰了。
“你不是一個好軍人,或者說,你不適合成為一個軍人。”柳隨風俯瞰著下方蒼茫大地,看著新兵訓練營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聚著的人群,道:“你的武道并非是軍中武道,你的武道心性也不適合從軍,其實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的率性而為,更多時候,反而比那些江湖中人更加江湖。”
葉青羽默然。
也許吧。
但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軍法大家,講究用兵如泥,該舍就得舍,沒有舍就沒有得,兵者無情啊……這些日子,你所做的一切,雖然有點兒打亂了軍中的部署,但你知道為什么大家都放縱著你嗎?”柳隨風笑了笑,他口中的大家,自然指的是幽燕軍真正的高層,道:“因為有人覺得,你做的是對的,也有人覺得,也許被你這么一攪,有些事情反而更加有趣了。”——
這是補昨天的一更。
今天還有2更。
一般情況下,我會努力保持一天2更。
昨晚本來差不多可以寫完,結果媳婦擔心我身體,不讓我熬夜,強制關機了。
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