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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衣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自己終日打雁,這一次卻產點兒被雁啄了眼。
居然真的相信了隋掌柜的快訊內容,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只怕自己會鬧個大笑話吧。
“這是一枚偽丹,這次咱們是白來了,不過你們三個,過去看看吧,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增長點經驗,以后引以為鑒……”他搖著頭深深出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三人說道。
這三人,卻是他的學徒。
雖然都比他的年齡大,但所謂學無先后,達者為師。
林青衣天賦驚人,師門淵博,這三個學徒雖然都出身顯赫,但也是費了不少的功夫,擠掉了不少競爭者,才能勉強跟在他的身邊學習。
三人聞言,接過符文玉盒,仔細觀察了起來。
一邊觀察,一邊品鑒,做出評論。
隋掌柜在一邊冷汗就冒了出來。
這一次真的是擺了一個大烏龍,讓林青衣這樣的天才白跑一趟,雖然傳聞林青衣性情溫和,心胸寬廣,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但無論如何,這次事件,絕對會給自己在百草堂的前途,抹上灰暗的一筆。
“要是再讓我看到那個故作神秘的帽衫人,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隋掌柜在心里詛咒著。
另一邊。
三個學徒的評鑒也已經結束。
其中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學徒,隨意地拿起一枚玄天丹,笑著用力一捏,道:“也真是有點兒意思,這么低劣的偽丹,還敢吹噓成是可以增加三十眼靈泉高手半年修為且沒有副作用的神丹,那個騙子,腦子大概是被驢踢了吧,還敢騙到我們百草堂的身上來……”
說著,捏丹的手指力氣大了點。
咔嚓。
一聲輕響。
像是有什么東西碎裂。
一個細細的白色裂紋,在玄天丹上出現。
一股奇異難以形容的濃郁香味,頓時從那丹藥之中流溢出來。
即便是只有一絲絲,但瞬間卻彌漫在了整個密室之中,宛如神仙氣息一樣……
白馬塔。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時辰。
漫長如同一個紀元。
就在柳隨風等人已經快要等不下去,想要破門而入一看究竟的時候,密室的門,終于再一次打開了。
陸朝歌從里面走出來。
他身后跟著葉青羽。
“大哥,怎么樣,你的傷勢……”柳隨風迫不及待地沖過來。
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稱呼陸朝歌為關主,嚴守軍令,從不會暴露自己等人結義的事情,但今天實在是關心則亂,已經顧不上那些忌諱。
“你看呢?”
也許是心情真的不錯,陸朝歌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
柳隨風這時才顧得上仔細看。
他無比驚訝驚喜地發現,陸朝歌原本慘白枯槁的臉,竟然有了血色,如風干橘皮一般的肌膚,也瑩潤了許多,身形重新變得筆挺,更難得的是血氣恢復,如汪洋澎湃,雖不如全盛時期那般深不可測,但卻生生不息后勁十足。
尤其是陸朝歌的周身氣息,均勻綿長,綿綿不絕,一掃之前的頹勢,顯而易見是好了太多太多。
“這……大帥,你……恢復了?”
彭一真也是不可思議地驚呼。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生怕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或者是看到陸朝歌搖頭。
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陸朝歌對于整個幽燕關——甚至是整個雪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宛如撐天之柱,若有不測,將會影響到整個帝國的氣運和勢力,那將是一場不可估量的災難……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是他們的結義大哥。
陸朝歌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點了點頭,道:“已無大礙,調養一段時間,即可恢復了。”
話音未落。
一片激動的歡呼聲難以遏制地響起。
有人還想要說什么,陸朝歌抬手壓了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才笑著道:“這件事情,只有你們知道,不要傳揚出去,我知道將士們都很擔心我的情況,最近一段時間的沉默,對于軍隊士氣的打擊也很大,但現在并非是最佳時間。”
此時白馬塔的四樓,除了柳隨風、劉雨卿等核心六人之外,就只有一個葉從云不屬于核心層。
而他這個小軍官之所以能夠留在這里,當然是有原因的。
自從四個時辰之前,他從靜室里面走出來,柳隨風就在他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氣息,這種氣息像極了陸朝歌,如果閉上眼睛以神識感應的話,真的會誤認為葉從云是陸朝歌的分身一樣。
當然,葉從云沒有陸朝歌那般強橫的修為。
柳隨風等人,何等精明老到,心中有所察覺。
所以陸朝歌傷愈的事情,目前只有這么幾個人知道,想要保密當然非常容易,何況他們來的白馬塔的事情,也沒有什么人知道。
這件事情,很容易保密。
倒是在陸朝歌身后走出來的葉青羽,臉色相對差了一點。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如同敷粉了一般,氣息也纖細了很多,游走不定,血氣衰弱,皮膚都顯得黯淡了許多,眼睛瞳仁里布滿了細密的血絲,仿佛是患了一場大病一樣。
“這一次,有勞葉侯爺出手了,讓你消耗如此巨大,本帥欠你一個人情。”
陸朝歌眼中帶著感激之色,向葉青羽拱手致謝。
葉青羽搖搖頭,道:“關主言重了,您身系幽燕關安危,我能出力,是我之大幸,消耗一點內元不算什么,換做是關中的其他任何人,肯定也會這么做,更何況療傷之時,青羽收獲巨大,您還答應了那個條件,仔細算來,倒是青羽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只是這一切,都是迫于無奈,還請關主恕罪!”
說著,葉青羽一揖到底,恭敬地行禮。
眾人聽他這么說,不由得心中驚訝。
難道之前靜室之中,除了療傷之外,還發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不成?
陸朝歌卻是擺擺手,道:“都是些小事情,青羽你少年英才,行事果決,有功于幽燕,你要那件東西,自然是有你的道理,我會為你尋到。”
“多謝關主。”葉青羽再次行禮。
陸朝歌笑了笑,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葉從云的身上。
“這位小兄弟,莫非也是白馬塔的人?”他心中微微一動,開口問道。
“回稟關主,屬下……我是前鋒營張謙將軍麾下的一名文職文書隊長。”葉從云不敢怠慢,低頭行禮,恭敬地道。
“哦?葉從云,我聽說過你的名字。”陸朝歌點點頭。
他倒并非是隨口敷衍,而是真的在軍機閣的卷宗上,看到過幾次葉從云這個名字。
今年以來,幽燕軍擬擢拔五十位文職軍官,前鋒營送上來的舉薦名單之中,就有葉從云這個名字,評價也是相當高。
只是這次擢拔,乃是關主府軍機閣主導,得到了舉薦之后,還需暗中考察一段時間,再行遴選,一直都在暗中經行,而且所選名單上的人,都進行了一定的隱蔽保護。
這也正是為什么溫晚、柳宗元兩人在前鋒營之中,受葉青羽之托,多番查找,卻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打聽到一些關于葉從云的模糊信息的原因。
陸朝歌對這次文職遴選相對看重,批閱過數次相關卷宗,尤其記得清楚,關于葉從云的評價,乃是‘心性鎮定,軍中罕見,品性純良,心思慎密’,頗為符合他的胃口,自然就留意了一下。
這些事情,連柳隨風這個前鋒營的統帥,都不知道。
只是陸朝歌意外的是,竟然在白馬塔看到了葉從云。
而且看起來這個年輕人和葉青羽的關系極佳。
不然葉青羽也不會用那么珍貴的一滴精血,度入到葉從云的身上。
陸朝歌的眼中浮現一絲疑惑之色,卻是看向了葉青羽。
葉青羽沒有猶豫,將葉從云的來歷身世,以及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都講了一遍。
“原來如此。”
陸朝歌聽完,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葉青羽口中的那些哨兵,曾經都是幽燕關的戰士,是曾經追隨過的他的勇士。
也許是因為傷勢恢復無礙,幽燕軍神的心情也非常不錯。
“哈哈,既然不是白馬塔的人,那就好辦了。”他看了一眼柳隨風,笑著道:“隨風,看來你要割愛了,這個小伙子本就是軍機閣暗中考核的一員,我對他很滿意,這樣吧,明天讓他來我府中報到吧。”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微微一驚。
連柳隨風都呆了呆,反應過來,笑道:“我知道了。”說著,拍了拍葉從云的肩膀,道:“年輕人,你的運氣來了啊。”
葉從云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心情大好的陸朝歌,卻仿佛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樣,說著,又扭頭對葉青羽道:“葉侯爺,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相商,我想要收從云為徒,不知道你可愿意?”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被狠狠地震驚了一把。
陸關主要收徒?
不是真的吧?
聽錯了吧?
要知道在此之前,陸朝歌從未收過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