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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與箭撞擊。
流光箭在一瞬間自箭尖爆裂了開來,一分為四,像是一朵爆裂的蟹爪菊一樣綻開,而那普通的箭矢,正從這菊花的正中心穿透而過,仿佛它才是真正的流光一樣,瞬息而至。
紫鷹臉上的驚訝還未散去,眉心突然出現了一點殷紅。
爆裂而開的流光箭一分為四,略略改變了方向,也是瞬間到了胖子的面前,卻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擦著胖子肥碩的腦袋,射向了虛空之中。
“我的個媽呀……”
胖子的腿瘋狂地打擺子,嚇得不輕。
但是在對面,紫鷹的頭顱卻突然砰地一聲,像是被鐵錘砸中的西瓜一樣,爆裂了開來,竟是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鮮血四濺,整個人仰天便倒。
“老五……”
一邊的紅鷹大驚失色。
一股寒意瞬間將他的身體籠罩,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紫鷹竟然……死了?
冷血十三鷹之中最為善射的紫鷹,手握紫云弓、流光箭這樣的寶物,竟然敗在了一個帝都之中最為窩囊廢物的統帥之下?而且是一箭斃命,毫無還手掙扎的余地!
紅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剛才箭與箭交鋒的瞬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沒有感應到紅鷹是在什么時候中箭的。
難道那個胖子……箭術竟然真的到了這種程度?
如果剛才那一箭射向自己,自己能夠躲開嗎?
一念及此,紅鷹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對面。
原本一群趴在敵樓之下瑟瑟發抖的光明營的甲士,見到這一幕,立刻都歡呼了起來,歡呼了半晌,其中才有一個猛然間明白過來,道:“將將將……將軍,您您您好像贏了……射死了對方一個首領呢。”
胖子臉上頓時又浮現出得意之色,抬腿一只腳踩在了城墻上,得意洋洋地道:“哈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我暴走射神豈是浪得虛名,我曾經射下過神龍,射死過妖神……這種小小的對手,射死他都嫌浪費我的力氣……”
“將軍英明。”
“原來將軍您如此神武,小人實在是佩服啊,這樣吧,前日開莊時您欠我的那十錠銀子,就一筆勾銷了,不過以前您欠我的九十八錠銀子,可一定要記得還我……”一個士兵笑瞇瞇地道。
“你說什么?”胖子猛然變色,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道:“老子剛才那一箭,驚天地泣鬼神,可謂一箭驚魂,想當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看老子射出一箭,都愿意付出萬金代價,你這狗日的,今天看了我射出三箭,居然還敢開口向我要錢,你知不知道,就是這一眼,你就欠下了我幾萬金啊……”
那士兵愣了愣,猛然翻臉:“姓王的你要是這么說,那可別怪我翻臉啊……”說著就是一副挽起袖子來要拼命的架勢。
其余的士兵也都變了臉色。
“這樣說話就是你不對了了,將軍。”
“就是,射箭是射箭,賭品是賭品,不能混為一談,又不是我們求著要看你射箭的,你要是提前說,我們肯定把眼睛蒙上了……”
“就是,你那箭光,刺了我們的眼睛,我們還沒有要醫藥費呢。”
一群士兵頓時全部都改口了。
胖子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這群兵,怒道:“老子這是遭了什么孽啊,竟然帶出你們這群目無長官軍紀的混蛋……”
這時——
“前方城上,到底是何方高人,箭術如此高明,還請賜下名號,何必接著這廢物胖子的手,射殺我右相府紫鷹?如此實力,必定不是凡夫俗子,何必藏首藏尾?”
一道滾滾雷音,從下方傳來。
發話的人,正是紅鷹。
他絕不相信,那一箭真的是那個廢物胖子射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光明城之中,有高人坐鎮,借著胖子的手,射出了這驚天動地的一箭,擊殺了紫鷹。
如今看來,自己兄弟四人的這次行動,真的是冒失了。
原來那乳臭未干的小光明殿主,之所以敢先殺傲鷹,再懸頭顱主動挑釁,分明是已經有了準備,就是在等著自己等人來興師問罪,他非但不怕右相府,反而就是要與右相府決裂對峙……
看來自己等人一開始,就小看了這個光明殿啊。
紅鷹此時已經徹底醒悟了過來,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蔑和大意,擺正了心態,變得警惕了起來。
但他這一句話,卻把城頭上的胖子等人,下了個不輕。
“什么?右相府?紫鷹?”
胖子和士兵們停止了爭吵,一個個臉上都出現了見了鬼一般的表情,胖子掏了掏耳朵,怔怔地道:“我沒有聽錯吧,下面那小子說什么,他們是……右相府?冷血十三鷹中人?”
一個士兵點了點頭,道:“胖子,你好像是惹禍了?”
話音未落。
胖子身邊所有的士兵都做鳥獸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媽的,這種禍事,傻子才報名……”胖子嘴唇抖了抖,連一個屁沒有敢放,一貓腰,躲在了女墻后面,像是一顆大肉球一樣,圓滾滾地順著階梯方向滾了下去,消失在了城頭。
紅鷹在城下等了半天,才發現整個光明城頭,竟是一個人人影都不見了,那胖子消失了,連之前值勤值班的幾個士兵,也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這是什么回事?
難道有陰謀?
光明城到底在搞什么鬼?
紅鷹看了看刑柱之上懸掛著的傲鷹的頭顱,再看看旁邊已經被禁軍甲士們收斂起來的紫鷹的尸體,一時之間也沒有了注意,和氣勢洶洶率軍而來時的心態完全不一樣,兩位義弟之死,讓紅鷹清醒了太多。
即便是此時身邊有近萬禁軍環伺,紅鷹也沒有了片刻之前的信心。
難道真的要變天了?
紅鷹遙遙地朝著右相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象異動,他心中隱隱明白了什么,將牙一咬,心一橫,傳令道:“起號,擂鼓,傳令全軍攻城!”
既然已經騎虎難下,那就開弓沒有回頭箭。
自己四人率軍而來,聲勢不小,右相府中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既然知道,到了這時,卻沒有收兵之令傳來,說明右相大人暗中默許了這次行動,那就必須繼續下去了。
悠揚雄渾的鼓號之聲響起。
天空之中,一艘艘的飛艇撥開云層圍聚過來,像是一條條游弋在汪洋之中的黑色嗜血鯊魚一樣,從四面圍住了光明城,就像是圍住了一塊帶血的肥肉一樣。
而地面軍隊也不斷地逼近,一座座可移動的符文光炮也開始閃爍力量元氣波紋,凝聚著可怖的能量。
踏踏踏踏!
千軍萬馬推進的聲音,像是大地之鼓在擂動,在那黑色的洪流不斷地推進逼近之下,近萬人整齊劃一的鋼靴踩在大地,地面都開始震顫了起來。
帝國禁軍的素質,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紅鷹神色重新變得冷峻了起來。
他的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就像是一個亡命賭徒做出了最瘋狂的決定一樣,猛然揮了揮手。
身后的副官立刻擺動令旗。
咻咻咻!
飛艇艦艏和四面的符文光炮微微震動,然后齊齊噴射出了一道道光弧,宛如漫天滅世的雷霆一樣,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點,如流星箭雨一般,無差別地朝著光明城覆蓋了過去。
這景,宛如白日里的炫目煙花。
這煙花,帶著致命可怖的死亡氣息。
眼看著整個光明城,都要在這一瞬間的萬炮齊轟中化作死亡廢墟,卻在那千鈞一發的瞬間,一道流銀光柱自最中心的光明神殿方向飛射而起,接著光明城各處的老舊城墻中,一道道光柱沖天而起,這座沉睡了一百年的古城,仿佛突然之間被喚醒了一樣,無形的氣息爆發彌漫,一層宛如水紋一樣的光波,在整個光明城上空閃爍浮現,宛如一只龐大無朋的流銀巨碗一樣,倒扣在地面上,將光明城保護在了其中!
無數道光炮能量,轟擊在了這流銀光幕上。
仿佛是水紋一樣的漣漪蕩漾了起來,流銀光幕毫發無損。
那足以毀天滅地的光炮竟是不能穿透,也不能撼動流銀光幕,最終湮滅在了水紋漣漪之中。
紅鷹張大了嘴巴。
他滿眼都是不可思議的震駭光芒。
光明城中……什么時候,竟然有了這種級別的防御陣法?
這個早就已經衰落衰敗的小城,一個名存實亡的機構,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底蘊?這怎么可能?要知道在過去的五六十年的時間里,紅鷹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地去過光明城內,他絕對可以確定,這古城之中的陣法,早就破敗損毀了……
巨大的驚駭,讓他有那么一瞬間微微失神。
“繼續轟擊,給我不惜一切代價,攻破那流銀陣法。”紅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發布了新的命令:“不破城,不退軍。”
冷酷無情的軍號軍鼓之聲,再度響起。
于是,又是千萬道光炮軌跡,宛如毒龍吐息一樣,無差別地轟向了光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