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劍派!
竟然是白蓮劍派的傳人?
這句話,仿佛是一道驚天霹靂,又似是一塊投入水池之中的巨石,瞬間讓風云臺周圍大小浮峰之上的近萬強者,變成了一窩聒噪震驚的鳥雀一樣,難以遏制地瘋狂驚呼失聲,各種議論之聲瞬間甚囂塵上。
“天啊,我聽到了什么,是我聽錯了嗎?”
“什么?他……竟然是白蓮劍派的傳人?”
“可是……不可能啊,白蓮劍派不是早在百年前就被太一門攻破了嗎?據說當日血流成河,白蓮劍派上下數萬人,全部都被斬盡殺絕了,沒有立下一個活口啊。”
“是啊,不是慘遭滅門嗎?怎么會還有一個傳人?太一門做事,從來都是斬草除根,絕對不留后患的。”
“只怕這事兒是真的,怪不得白蓮仙劍在他手里有那樣奇異的變化!”
“這年輕人也是傻,好不容易活了下來,老老實實隱姓埋名,換個方式,也算是將白蓮劍派的的傳承延續了下去,現在這樣高調地現身暴露,還指名挑戰太一門,這……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就是啊,太一門怎么會留他活口……”
有人為劉殺雞感到惋惜,也有人覺得他做事太沖動莽撞,這樣是自尋死路。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即便是其他幾大超級勢力的首腦們,也難以保持淡然了。
南宮決先前看著白蓮仙劍的反應,心中早有懷疑,畢竟他也是當年見識過白蓮劍派輝煌的人,但此時得到劉殺雞的親口承認,心中還是不免一驚,他身后幾個的長老和真人也是面露一絲驚訝之色。
天妖宮宮主、滅世魔宗宗主和天欲魔宗宗主眼神中也閃過電光火石一般的驚異之色,想必也是早有猜疑。
消失百年的宗門突然再度出傳人,這就像是傳說之中,有一些傳奇色彩,風云論劍大會的氣氛,無疑再度被引爆到了一個高點。
小浮峰上。
葉青羽看著風云臺上的表明身份的劉殺雞,眼神中彌漫著難以抑制的驚愕。
原來如此。
怪不得白蓮仙劍在陳少華的手中,一直都難以發揮全部的威力,即便陳少華灌注全部的元氣之力,卻始終沒有真正喚醒白蓮仙劍。
怪不得茶園對戰之后劉殺雞看著白蓮仙劍眼神怪異。
怪不得隨后幾日他總是心不在焉……
沒想到這個平日里看起來瀟灑不羈落魄浪.蕩的年輕人,那并不算是魁梧的身軀之上,背負的,竟然是這樣一段血海深仇。
葉青羽震驚之余,有難以掩飾自己的擔憂。
劉殺雞的遭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葉青羽有點兒相似,可以想象,如果太一門這一次的風云論劍大會徹底如他們所愿達到預期效果的話,那清姜界的各大勢力聯合起來,入侵天荒界,那么天荒界的下場只怕是和當年的白蓮劍派也查不了多少,而葉青羽也必然會如劉殺雞一樣,漂泊浪蕩,繼續隱姓埋名,苦苦籌劃著復仇。
看著風云臺上的劉殺雞,葉青羽心有戚戚焉。
那個孤獨寂寞的身影,在葉青羽的眼中,是如此滄桑悲壯,他如標槍一般屹立在風云臺之上,孤注一擲般地當著所有人的面,準備向整個太一門復仇。
那個前幾日里還和自己在逆光剪影里曾經把酒言歡的人,此時仿佛疾風驟雨中汪洋大海里的孤舟,孤獨而又危險。
也許下一刻巨浪爆發,電閃雷鳴之中,稍不留神,他便會被驚濤駭浪所吞噬。
余光之中,葉青羽看見南鐵衣和胡不歸眼神中流露出同樣的擔憂之色。
風云臺四周徐徐而過的風聲,還有風吹大小浮峰上的樹枝枝葉帶動的樹葉聲,襯托著此時異常安靜和怪異的氣氛。
誰也沒有想到,消失百年的白蓮劍派,會在此時現身眾人面前。
風云臺上。
劉學宗眼中的震驚之色退卻,逐漸冷靜下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扭頭向太一門浮峰上看去。
那是掌門太一真人所在的位置。
遠處。
太一真人面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對于劉殺雞的出現和身份,這位武道霸主面色淡然,沒有任何的驚訝。
顯然在高高在上的他看來,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面對劉學宗投來的目光,他甚至都沒有任何表示。
但是劉學宗心下了然。
他明白了掌門師兄的意思。
所謂斬草除根,今日是斷不能放過劉殺雞這個白蓮劍派的余孽。
劉學宗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劉殺雞的身上,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還帶著絲絲憐憫,道:“小輩,今日是你自找死路,白蓮劍派早已成為歷史,早就煙消云散,當年讓你逃過一劫,茍延殘喘數十年,今日你自己送上門來,本座便去九泉之下與你的師門團聚吧!”
話音未落。
他眼中殺意閃現。
一陣他梵音般晦澀的音符在他口中永年出來,劉學宗左掌心向上平攤在胸腹之間,右手五指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
右手化印為掌按在左掌心,兩掌相接的一瞬間,一個白色的光團在他的掌縫中透出。
少頃,劉學宗右手緩緩抬起。
而他的左掌中,一個巴掌大小透明羅盤出現。
只有巴掌大小的羅盤仿佛是用寒冰雕琢而成,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羅盤中心有一枚雞蛋大小的六角雪花印記,六個玄奧的上古字符對應雪花的六角將雪花印記圍攏,羅盤邊緣篆刻著密密麻麻的玄奧印符。
看似精美的羅盤彌漫著一股凌厲的森寒之氣。
“自尋死路,今日我用玄冰星盤送你上路!”
劉學宗也不再多廢話,低喝一聲,將體內的元氣向左掌中的羅盤灌輸進去。
一瞬間,他掌中的羅盤如一盞突然被點亮的冰燈,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刺骨的寒意以羅盤為中心爆發。
“羅剎冰獄!”
猶如實質的寒氣如颶浪般翻滾著自劉學宗腳下蔓延至整個風云臺。
幾乎一瞬間,風云臺的地面上便被寒冰覆蓋。
涌動的寒氣猶如惡獸般翻滾,在劉學宗的身后,一座龐大的異獸形態的羅剎冰雕緩緩從寒冰中升起。
無邊的寒意從風云臺上散發出來。
縱然風云臺的保護結界可以阻止臺上的戰斗波及到風云臺之外,但是依舊無法阻擋這徹骨的嚴寒。白茫茫如云霧的寒氣自風云臺上擴散開來,周圍的浮峰上,眾人明顯的感覺到溫度的驟然降低,諸多修為不足的弟子必須運轉玄功來抵御寒意。
風云臺上,
劉學宗如冰雪琉璃世界中的一尊佛像。
他掌托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羅盤,周身被猶如實質的白色寒氣繚繞,催動元氣,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兩指在羅盤上書寫著一個個玄奧的符印。六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符印自羅盤上飛射而出,沒入了劉學宗身后的羅剎冰雕之內。
只見羅剎冰雕一陣震動,如一只沉睡多年的猛獸被喚醒,
吼!!!
一陣龍吟般的長嘯從羅剎冰雕的巨口中傳出。
巨大的音浪像是颶風一般在風云臺上肆虐,颶風中的寒意化作冰晶隨之掃過。
颶風呼嘯著,向劉殺雞的方向撲去。
對面。
劉殺雞面色肅然。
心中的仇恨與激動散去,他調動體內的元氣,將自己調整成最佳的狀態。
真正的武道,當面臨戰斗之時,都會做到神識清明,情緒如古井無波一般,不能被情緒所左右。
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中,劉殺雞右手握住白蓮仙劍,左手五指交錯翻飛,宛如幻影一般不斷地捏出一個個奇異晦澀的蓮花狀劍訣,似是引動了一種神秘的力量,就聽白蓮仙劍突然發出一陣虎嘯龍吟一般的劍鳴,一圈淡淡的銀色光芒從劍身上蕩漾開來。
“白蓮劍典,今日重現江湖!”
劉殺雞低喝,左手覆在右手之上,將白蓮仙劍如一炷香一般朝天豎起。
對面漫天猶如實質的寒氣向他逼來。
劉殺雞恍若未覺。
他輕輕閉上雙眼,神色肅穆莊嚴,如祭奠先人一般,虔誠而又肅然道:“掌教、師父、諸位同門.....我終于破關而出了。今日風云臺上與仇敵一決生死。若你們在天有靈,就在九霄星辰只見,看我為你們報仇吧!”
白蓮仙劍似是感受到劉殺雞心中的悲憤殺意,嗡嗡嗡劇烈的顫動起來。
“哈哈哈,都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了,白蓮仙劍的真正威力。”
劉殺雞意氣奮發。
白色光暈從白蓮仙劍上爆發,將劉殺雞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他的腳下,似幻似真一般出現了一瓣一瓣巨大的的銀色蓮花的花瓣,似是有盛世白蓮在他的腳下緩緩地盛開,一種無與倫比的靜態美感,遠遠看去,劉殺雞整個人就像是盛開在一朵巨大的蓮花之中一樣,圣潔莊嚴,宛如一尊花中戰神。
這個時候,劉學宗羅剎冰獄的寒氣嘶吼著向劉殺雞席卷而來,暴虐的氣息毀天滅地。
但是——
呼嘯而來的寒氣在在接觸到劉殺雞身上的銀色光團的一瞬間化為烏有。
漫天白茫茫的寒氣夾雜著冰晶不斷地向著劉殺雞包圍過去,但都在銀色光團的范圍之外止步,不能再接近劉殺雞一步。
劉殺雞俊雅的面龐上無悲無喜,雙眸如古潭般幽深。
黑色的長發獵獵如風。
他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自己被劉學宗的寒冰風暴包圍。
第二更,稍后還有一更。
今天算是個小爆發,把這一戰速度寫完,免得大家看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