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羽如今入圣,洞悉天地法則,雖說不能徹底催動運轉法則之力,但是卻能夠在小范圍之內利用法則之妙,比如縮地成寸,葉青羽在天龍古界的時候,即可一步百里,到了如今,他對于圣境的力量領悟更加清晰,一步之間,即可近千里。
百靈宗距離流光城,大約數十萬里的距離,也就是數百步的時間而已。
只不過衡與歌元力被廢,且雙目失明,并不知外界景象變化,站在葉青羽的身邊,對于周圍的變化,毫無所覺,還以為自己依舊是在百靈宗的武舍之中。
片刻之后。
流光城已經近在眼前。
“到流光城了。”葉青羽輕聲道。
衡與歌聞言,吃了一驚:“什么?我們已經……這么快,這……真的到了?”
“恩,已經到了。”葉青羽想了想,道:“如果我們就這么直接闖進去,打草驚蛇,可能會對小語西不利,所以先潛入進入,等找到了語西,將他救出之后,我再大開殺戒,斬殺太一門的賊寇,為泠蕭然兄弟他們報仇,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治好你的眼睛,衡姑娘,你且放松,注意引導元力……”
葉青羽說著,一只手搭在了衡與歌的肩部。
“多謝葉兄弟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的元力,已經被廢,百靈宗以醫術丹術見長,也不能治好我的眼睛,不要浪費你的元氣,我……”衡與歌本能地想要說什么,就在這時,只覺得一股奇異的熱流,順著葉青羽的手掌,瞬息之間就進入了自己體內,轉眼之間散入到了四肢百骸之中。
下一瞬間,奇跡出現。
她震驚地發現,身體內許多隱痛暗傷之處,竟是猶如洪水沖刷淤泥一樣,瞬息之間就被清除,而且那困擾了自己許久的煙暗異力,也在頃刻間就被這股熱流焚燒殆盡,衡與歌只覺得體內那些被毀掉阻塞的元氣通道,重新通暢了起來,而原本已經被徹底破壞的丹田世界,竟是在這股熱力的滋潤之下,重新產生了活力,且這活力,轉瞬就猶如雨后的野草一樣,瘋狂地滋長起來,她甚至隱約聽到了體內元力如潮澎湃的聲音,這種感覺,曾經身為武道強者的衡與歌很熟悉,但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卻再也未曾感受到過了。
自己的實力,要恢復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
也就是在同一瞬間,突然眼前一道微微亮光傳來。
衡與歌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那光亮竟是越來越清晰,原本模糊的影響,逐漸變得清楚起來,然后她無比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又能看到東西了,原本已經被一片煙暗籠罩的世界,此時再度在她的面前,緩緩地展現了光明。
“這……”衡與歌難以置信。
就這么簡單?
這一瞬,她算是真真切切地理解了混沌之路上關于葉青羽的那些傳說,也才算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葉青羽那一句‘大圣之下皆可斬之,就算是大圣境強者,亦可一戰’的真正的分量,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承諾。
重新可以視物,衡與歌終于在時隔四年之后,再度看到了葉青羽。
眼前依舊是四年前那張英氣逼人的俊秀面容,但仔細看時,就可以發現這張英俊無比的臉龐上,比四年之前卻多了幾分威儀和氣質,一看之下,就讓人產生了一種信任可靠的感覺,這種天生的奇男子,真的是絕世無雙,衡與歌對于這一次營救女兒的行動,多了一些期待。
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女兒還活者,并沒有被苗無恨這些惡徒殺死。
“多謝葉兄弟。”衡與歌開口。
此時,她已經恢復了昔日一半的修為,臉上的疤痕也已經淡去。
“衡姑娘客氣了,你再稍微調息休息片刻,我們就可以進城了。”葉青羽笑了笑,神識如潮水一半覆蓋出去,他想要先觀察一下流光城之中的情形,同時雙眸之中,淡紫色的光焰漸生,可以窺破虛妄,看看流光城之中,此時到底有多少太一門的強者坐鎮。
就在這時,衡與歌的面色突然一變,捂著心臟,似是感應到了什么,道:“我……我感覺很不好……我好像是聽到了語西在掙扎,她還活著,一定還活著,但是她很痛苦,我們現在就進城……葉兄弟,好不好?”
葉青羽此時,也收回了神魂,感應到了什么。
“好,我們走。”
他心念一動,光華一閃,兩個人原地消失。
下一瞬間,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流光城城門口之下。
葉青羽并未直接進城。
因為對面,流光城下,太一門的大軍,正在嚴陣以待。
鎧甲森嚴的數千甲士,猶如一陣煙色逆流,在流光城的城門之下橫槊不前,每一個甲士竟然都是登天境巔峰的強者,猶如恐怖的殺戮機器一樣,猶如實質的暗紅色煞氣繚繞,數千人以殺伐之陣站在一起,煞氣凝聚,猶如摧天血云一般,散發出來的氣息令人心悸。
而在這大陣的最中央,一個高約三丈的煙鐵刑柱,巍巍屹立,其上懸掛著一個鐵籠,鐵籠之中,似是關押著什么身影,被那血云煞氣阻擋,以葉青羽的目力,一時竟然也看不清楚。
而在粗重的刑柱之下,二十匹清姜界獨有的鐵山巨獸,這種巨獸最能負重,每一匹足有三米高,據說是有萬斤之力,它們身披著煙鐵澆筑的厚甲,鼻孔里噴出一道道粗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二十匹鐵山巨獸的背上,負者一個約百平米的鎏金鑾駕,其上一桿旌旗,迎風招展,其上一個大大的‘苗’字,其下一只白骨座椅,一名面目陰鷙的鷹鉤鼻中年人,大馬金刀地斜坐在上面。
葉青羽和衡與歌在距離軍陣對面越五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兩人抬眼看去。
“他……是他,他就是苗無恨。”衡與歌的目光,第一眼落在那鷹鉤鼻中年人身上,真個人立刻就像是被點燃了的火焰一樣,目光如利刃,死死地盯住了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憤怒之中。
葉青羽掃了一眼,點點頭,道:“好,我替你殺了他。”
說完,掌心一抬,正要出手。
就在這時,對面的鎏金鑾駕上,苗無恨陰鷙地笑了起來。
他盯著葉青羽,得意地點點頭,道:“哈哈,好啊,這可真的是太好了,我消息還沒有放出去,你居然就來了,你就是那個殺了天欲魔宗之主的人吧,還帶來了女賊首衡與歌?看樣子,你竟然治好了這個賤婢,真是讓我驚訝……你實力很強,我很滿意,哈哈,看到我身后的這鋼鐵刑柱沒有?”
說著,苗無恨站了起來,反手一道淡淡的勁氣打出。
一聲輕響。
那淡淡的掌勁,撼動了刑柱,發出一道轟響。
刑柱上的鐵籠,也因此被震得呼啦啦響了起來。
然后,一個已經哭喊的有些嘶啞的嬰兒啼哭之聲,隱約從鐵籠之中傳出來。
原來這鐵籠里,關著的竟然是一個嬰兒。
衡與歌一聽之下,心臟抽痛的感覺更強了,她微微一怔,旋即意識到了什么,頓時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不……是語西,那里面是語西……親禽獸,你把我女兒怎么了?我和你拼了……”
這個一直很堅強很理智的奇女子,在這一瞬間就要瘋狂了。
這就是母愛。
母女連心,哪怕是被血煞之氣阻擋,她根本看不清楚那鐵籠種嬰兒的面目,但她還是在這一瞬間,清清楚楚地感應到了,那個嬰兒,絕對就是自己的孩子,風中那若有若無的啼哭之聲,幾乎一瞬間就讓衡與歌肝腸寸斷,這幾個月里日日夜夜的思念和擔憂,化作了絕提的洪水一樣將她淹沒,一瞬間就讓衡與歌近乎于失去了理智。
“不要沖動。”葉青羽第一時間攔住了她。
“語西,她在上面……”衡與歌近乎于崩潰。
葉青羽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放心,一切交給我。”
說完,他心念一動,浮現,滴溜溜旋轉,漂浮于上方,垂下絲絲縷縷的明黃色絲絳,直接將衡與歌保護在其中,然后,一步步地走向對面的煙甲軍陣。
對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
鎏金鑾駕上,苗無恨開口,盯著葉青羽。
一時之間,他無法將對面這個白衣如玉的年輕人,和清姜界之中的哪個高手聯系在一起,而且發現自己的竟也看不清楚這個年輕人的實力,不由得有些好奇。
“殺你的人。”葉青羽的雙眸之中,有紫色眼光漸生。
他要先看清楚那鋼鐵刑柱和鐵籠之中,是否有陣法和機關,然后再決定怎么出手,如果那籠子里真的是小嬰兒泠語西的話,倒也不能太過于托大,畢竟是一個毫無抵抗之力的嬰兒,而且這可是泠蕭然最后的血脈子嗣了,萬一受到傷害,那就前功盡棄了。
虛空之眼,勘破一切虛妄機關。
但這一看之下,葉青羽的心中,頓時怒火如烈焰一般燃燒。
因為他看得清楚,那幼小的嬰兒,猶如冰雕玉琢一般經營可愛,但竟是被人用利刃割斷了手筋和腳筋,割裂的手法極為高明且殘忍,鮮血正從稚嫩的手腳部位一滴一滴地沁出來,短時間之內不會失血而死,但卻無比疼痛,且在嬰兒的肩胛骨,有尖細的骨刺倒鉤刺穿過來,將她栓死在鐵籠里,倒鉤之后連著粗重的鎖鏈,鎖鏈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暗影,顯然是有陣法蘊含在其中,若是有人強行救人,只要鎖鏈連接的陣法一催動,立刻就會將這小嬰兒炸為血泥。
好殘忍的手段。
好歹毒的心腸。
那小嬰兒被劇痛折磨,并不能昏死過去,拼命地啼哭掙扎,越是掙扎就越痛,嗓子已經哭啞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凜冽的殺意,在葉青羽的身邊猶如旋風一樣擴散開來。
“你們,都得死。”
他身形一閃,化作閃電,瞬間朝著鐵籠飛射過去——
感謝北冥宬、aj0011、書友34565681幾位大大的捧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