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葉青羽伸手想要撈住。
“別別別……”老魚精連忙攔住,道:“想要重生,就要經過生死之門的歷練,否則,怎么重生?”
“但是,把它們丟到井中,就可以了嗎?這么簡單?”葉青羽表示懷疑。
老魚精嘿嘿一笑,道:“大道至簡,大巧若拙,大音希聲……越是簡單的事情,就越是復雜,越是復雜的事情呢,道理卻是越簡單,這口井乃是生死之門,其中有連帝者都無法掌握的力量,又能有什么樣的儀式或者是手段可以操控它的力量?所以呢,只能是它來選擇,而不是我們強迫它來選擇。”
葉青羽依舊是將信將疑,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老魚精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老魚精又道:“而且,雖然是重生,但并不意味著會是一個完全相同的劉殺雞重現,到時候,也會有一定的差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葉青羽聞言,眉毛一跳:“什么意思?這話你說清楚,什么叫做差別?”
從老魚精的話中,他捕捉到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就算是在相同的一根莖上,也不見得可以生長出兩朵完全相同的花,同一顆種子生長出來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所以重生之門中,創造出來的劉殺雞,可能會和以前有一點點的區別,那也是正常的。”老魚精耐心解釋到。
葉青羽隱約之中有一種被這個老家伙坑了的感覺,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老魚精無奈地攤攤手,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需要多長時間?”葉青羽看向他。
老魚精搖搖頭:“不知道,我說了,生死之門的力量,無人能夠操控,所以需要等待多久的時間,我也并不知道。”
“你……”葉青羽越發覺得問題不小,老魚精這是一問三不知啊。
正說著,突然之間,水井之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就看一條小樹枝從水中緩緩地生長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井壁爬升到了地面,然后緩緩地生長著,不斷地抽出新的枝椏,一部分向上伸向天空,另一部分則向下扎入了白玉巖石一般的地面,沒入到了巖石之中。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一顆足足有數十米高,樹冠伸展開來覆蓋了方圓數百米的奇樹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葉青羽無比驚訝。
他看向老魚精和幽冥擺渡者,發現這兩位存在似乎也相當的驚訝,顯然眼前出現的這一幕,超出了他們的預計。
“不是世界樹。”老魚精大張的嘴巴合起來,不無遺憾地道。
眼前這一株奇樹,并不是一顆小型的世界之樹,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異樹,而在樹冠的最中間,一道白色的銀光閃爍,正是之前被扔入井中的白蓮仙劍,竟似是重新插入到了劍鞘里面一樣,生長在了異樹的主干之中一樣,嚴絲合縫,化作了異樹的一部分。
“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劉殺雞自己的造化了。”老魚精道。
白蓮仙劍之中蘊含著劉殺雞的魂魄,眼前這樣的異象,顯然是一個好的征兆,說明世界之樹的葉子和白蓮仙劍在生死之門的作用下,開始朝著一個良好的方向發展,白蓮仙劍散發出神異的光芒,其內有蓬勃的生機涌動。
“難道是要在樹上結出來一個果子,果子里跳出來一個新的劉殺雞嗎?”葉青羽驚疑不定地道。
這時,老魚精已經伸手從異樹上摘采下來幾片樹葉研究起來。
“看來得過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了。”最終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而這個觀點,也得到了幽冥擺渡者的認同。
“再等幾日再說。”葉青羽決定觀察一段時間。
三日之后,異樹之上,生長出一個血色的花骨朵。
又過了三日,就看血色花骨朵的第一片花瓣緩緩地舒展開來,猶如一團燃燒著的鮮血一樣,末端甚至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若隱若現,如煙似霧。
“一縷魂魄燃歸途。”幽冥擺渡者開口。
葉青羽和老魚精心中都是一震。
難道這一片花瓣,代表的是劉殺雞的一縷魂魄嗎?
傳說人有三魂七魄,應該是等到一共開出十片花瓣,才算是圓滿,劉殺雞的三魂七魄都回歸,這朵花結成的果實就會是重生之后的劉殺雞?
又過了三日,開出了第二片花瓣,和第一片一模一樣,如煙似霧,如夢似幻,猶如魂兮歸來。
再過三日,才是第三片。
然后是第四片,第五片……
但漸漸地,下一片花瓣伸展開來的時間,卻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等到一個月的時候,葉青羽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時不我待啊。
沒有自己的坐鎮,一旦被天帝的勢力察覺,那很有可能又是一場反攻倒算,不但讓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成果就會化為烏有,還會連累無數人為之遭殃,世事如潮,人情如水,葉青羽自問不是一個具有雄心壯志想要萬代稱雄的人,但卻像是有一張網將他網住,越掙扎越緊,不知不覺之中,一切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必須要回去了。
“請前輩送我回去吧,”葉青羽向幽冥擺渡者行禮,然后又不等對方開口索取代價,主動送上了一份酬勞,然后又看向老魚精,道:“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不妨在這里守著,你覺得如何?”
“啊?”老魚精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道:“好啊好啊,我和劉小子也是有一段交情,我正好也沒有什么其他事情,就在這里守著,哈哈,太好了!”
誰知道,話音未落,幽冥擺渡者卻是搖搖頭,拒絕了葉青羽的酬勞,道:“我沒有辦法送你們出去。”
“什么?”葉青羽大吃一驚。
老魚精聞言也有點兒傻眼:“你這是什么意思,老財迷,不要在這個時候嚇唬人啊……咦?你該不是會在這個時候故意危言聳聽,讓我們陷入絕地沒有辦法出去,想要趁火打劫吧?”
如果真的無法從這永世迷霧之中走出去,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葉青羽雖然修為震古爍今,但一想來時路上遇到的一切,他并無把握闖出去。
“從死地入,從生門出。”幽冥擺渡者言簡意賅。
生死之門在生死之間,從生門進入的話,那就只能從死地出去,反則反之,這乃是天地之間的生死大道法則,無人可以違背,之前葉青羽等人來時,乃是依靠幽冥擺渡者的本命帝器黃泉之水,連接到了永世迷霧之中,進而來到這里,如果想要出去的時候,原路返回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從生門出去。
而生門……
“你的意思是,想要離開這里,就必須跳井?”老魚精盯著眼前的水井,面色頓時變得很不好看。
誰知道這水井之中,蘊藏著什么樣的危險。
幽冥擺渡者很認真地點點頭,表示的確是如此。
“不對,你以前來過這里,你可以原路返回,為什么我們不可以?”老魚精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知道,幽冥擺渡者是可以駕小舟離去的。
“我們不一樣。”幽冥擺渡者毫不客氣地道。
老魚精張口就要再說什么,但瞬間也意識到,幽冥擺渡者說的是實話,因為它乃是一個稻草人,處于生死之間,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奇特的存在,不生不死,所以勉強可以算得上是超脫生死,因而可以違背生死之道,不受拘束。
他回頭看了一眼葉青羽。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面面相覷。
“井水之中會是什么?”葉青羽問道。
幽冥擺渡者搖搖頭,它也從未跳進去過,但又道:“不會有危險,水井通往極致的生之地,亦在如今世界的范圍之內,不會通往其他世界,況且,生地是不會有什么大的危險的,就算是有,以你們的實力,亦可以對付。”
老魚精罵罵咧咧,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這個稻草人給算計了。
“你們一起離去,這棵樹,我來守護。”幽冥擺渡者再開口,讓老魚精和葉青羽一起離開,畢竟這里是死亡之地,若是老魚精這樣的生者,在這里停留的時間太久,會受到一些不好的影響。
葉青羽想了想,覺得這大概是唯一的辦法了。
并不能怪幽冥擺渡者,畢竟自己來之前,也沒有問到是否可以原路返回,而在幽冥擺渡者的意識里,水井在理論上絕對是一條可以離開這里的通道。
“走吧。”
葉青羽一把抓住白遠行,不再猶豫,直接跳進了眼前的水井里面。
后面老魚精跳著腳罵了幽冥擺渡者幾句,最后捏著鼻子,也跳了進去。
井水冰涼刺骨。
葉青羽進入的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是要被凍裂了一樣,他立刻運轉了帝力,保護住了白遠行,睜開眼睛想要朝周圍看,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雙色,沒有任何的參照物,這種感覺非常詭異,沒有了距離感,沒有了方向,似乎一切都不存在,又似乎一切都存在于虛無……
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是死了一樣。
然后,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傳來。
葉青羽覺得自己好像是即將要出聲的胎兒一樣,被不斷地擠壓,前方隱約有一個光明出口,他拉著白遠行,奮力地擠過去……
再然后,光明大作。
葉青羽驟然覺得渾身壓力一輕,已經和白遠行兩個人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之中。
周圍,有無量光明。
是一座大殿。
且耳邊響起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今天只有一更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