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十多年的大事件,事件細節已經被時間侵蝕得模糊不堪,大概是說,有一幫城市的冒險愛好者糾集一批人,整了一個車隊,去荒野冒險,結果被莽原的惡劣環境弄死了一批人,剩下人被荒野暴民俘虜,男的被殺,女的被俘。
也許是從來沒見識過城市來的女人,流民們輪了這些女人,他們開始享受絕無僅有的盛宴:從未見過的食物,從未穿過的衣服,從未沒用過的裝備,白花花的、嫩的掐出水來的城市女人,簡直像是流民夢想中的天堂,一番瘋狂的盤纏大戰持續了幾天幾夜……
然而,這方面的戰斗,女人天生占優勢,放在荒野也不例外,流民們嗨得過度,休息時,有個女人逃走了,回到羅宋城后,報警,祈求警方去營救,被拒,這個女人絕望之下,在網上公開了她的遭遇,這起事件迅速引起聯邦輿論的重視,城市女人被荒野流民輪,這大大刺激了城市人的神經,這是不可容許的褻瀆!
最終羅宋城迫于輿鹿力,派遣城防軍去營救,最后在莽原找到了那幫流民,全殲,然而,大型的武裝活動刺激到莽原深處的變異怪獸,城防軍遭到莫名生物的襲擊,最終,導致整個城防軍全軍覆滅,甚至連變異生物的外貌都沒看清,就失去了城防軍的信號,一周過去,∮◇長∮◇風∮◇文∮◇學,ww■w.cf◇wx.ne☆t沒有任何人回來。
城防軍也不敢派遣新的營救隊伍去查看情況,這件事情在城市引起一片嘩然,甚至驚動了聯邦,一度讓羅宋城在聯邦議會上很沒面子,沒有其他的組織會為這件事情替羅宋出頭,羅宋城甚至因此失去了幾位議員的支持,在聯邦城市排名列表下降了十幾位,羅宋城主大怒,發布禁令,從那之后,羅宋城的市民再也沒辦法通過正常途徑進入荒野,出城就意味著放棄市民身份!之后很多年,羅宋城對于莽原的態度是冷漠加無視,這是網絡上對于莽原信息如此匱乏的原因。
這個消息岑牧老早在東片區聽說過,只是知之不詳,現在看來,這是唯一一個可以確定莽原存在變異怪獸的消息。
岑牧盯著這幅地圖看了很久,沉吟道:“金,我們接下來要低調一些,能不用槍,就盡量不用,莽原有莽原的規則,我們要是破壞規則太厲害,恐怕會被某些恐怖生物給盯上的。”
金似懂非懂,點點頭,說道:“好的,反正子彈也不多了,能省一顆是一顆。”
多多突然跳上屏幕,她掃了一眼岑牧的搜索內容,說:“小牧,你也找到了這條消息啊!我正想提醒你,我在網上找到了一些絕密資料,現在能肯定的,你們絕對不能涉足的區域有三處。”
多多一招手,一張圖片在她身前展開,一個猩紅的原點坐落在莽原中央偏左的區域,她說:“這個地方有一頭高達六階的‘地行龍’,它可是全方面的六階,如果你碰到它,跑都跑不掉,以荒野的能力分級,這是一頭超越圣階的怪物!”
金吃驚道:“嚇!還有這種恐怖的東西!”
岑牧皺眉道:“地行龍?那是個什么生物?”
岑牧不禁聯想到東片區傳誦已久的傳說:
龍生六足,雙飛翼,鱗中鱗。
他一直覺得傳說是以訛傳訛,現在突然聽到多多肯定這頭生物的存在,他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多多說:“其實就是一頭老蜥蜴啦!活得夠久,并且這種蜥蜴有獨特的自生能力,衰老的細胞會被不斷更替,這是基因層面的不老,軍方研究所的幾個老家伙早就盯上它了,只是它太狡猾了,一直捕捉不到。”
岑牧嘆道:“實力這么強的怪物,居然還有人盯著!”
多多撇撇嘴道:“小牧,我跟你說,別拿荒野的標準來衡量城市,五階在荒野算是圣階,但在城市里超越五階并不稀罕,城市人出生幾乎人人都是二階,他們按能力來劃分等級,到十八歲成年為止,沒有能力人的是五等公民,一階能力者是四等公民,四五等是社會的最底層,毫無地位和尊嚴可言;二階能力者算是踩在門檻上,看情況可成為三等或二等公民,而城市的實際控制者、豪門世家是天生的一等公民;極少數的平民高階能力者也能成為一等公民,而五階就是平民跨入一等公民的門檻。”
岑牧點點頭,他早該想到這一層面,基因技術是從城市擴散出來的,荒野都能自己生產基因藥劑,在城市,這種藥劑只會更強大,岑牧懷疑自己從老瘸子那里得到的四階藥劑,也許就是城市出品。
多多又介紹了另外兩處危險之處,并標明了他們目前的位置和這三處區域的距離,囑咐岑牧千萬不要踏入這三塊區域。
就這樣,岑牧與金在莽原又過了一夜。第二天,繼續展開旅程,有流光做衛星定位,他們不擔心迷失方向,而充沛的太陽能,又能為流光補充能量。
兩人沿著多多標注的軌跡走了十來公里,莽原的地形終于開始發生變化了:逐漸由純沙漠地面轉為布滿稀疏雜草和低矮灌木的地面,這個改變讓兩人感覺到些許歡喜,在荒漠中看到些生機,是件讓人感覺開心的事情,這意味著水源就在不遠的前方。
岑牧確定他倆已走出了黃沙區,對照印在腦海里的那副地圖,推測他們兩人已進入莽原苔原區,已離開羅宋城近210多公里。
據地圖標識,這塊區域相對黃沙區要更危險,除了黃沙區常見的一些生物,這里還有一些苔原區的特色生物:
在低矮灌木和雜草堆中,盤踞著劇毒蛇類、蝎類,它們天生具備保護色,肉眼極難發現,一旦被咬中,是致命的。
相比這些蛇蝎,苔原區最危險的生物是一類貌似蜥蜴和犀牛的雜交體,記錄者將它命名為大茫,這類生物視覺之犀利,堪比鷹隼,嗅覺靈敏,不弱于警犬,它表皮堅韌厚實,具備極強的防御力,力量巨大,爪牙尖銳,行動迅捷無聲,這一系列優秀的素質組合在一起,便形成了這樣一類霸主一般的存在,幾乎沒有明顯的弱點,一旦被盯上,除非它主動退卻,否則,將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相比狼群和獨行蜥蜴要難對付得多。
岑牧估量一下,蛇類對于兩人的威脅不大,具備了速度和快速反應能力,普通蛇類在他們面前便失去了威脅力,更何況蛇蝎的隱藏能力在他面前形同虛設。對于大茫,他們需要特別留意,遭遇一頭,也許有一戰之力,若是遇到多頭,就難了。
岑牧找到一棵稍粗的老灌木,三下兩下,切下兩條粗壯的枝干,削掉枝葉,遞了一根給金,這是對付蛇的好東西,比雷神好使。
當他們正準備繼續進發時,岑牧突然矮下身,右手一豎,作個噤聲的手勢。
金一驚,握緊槍,立刻伏地身體,在岑牧的教導下,他的反應越來越快,越來越專業。
俄而,岑牧對著前方的草叢,低吼道:“出來吧!你被發現了!”
聲音指向的方向一片寧靜,只有熱風呼呼搖曳草浪的聲音。
岑牧不再言語,端起槍,口下扳機。
一梭氣浪披荊斬棘,將沿路的灌木和雜草撂倒一片,最終在百米外的地面濺出一個土坑。
“別開槍!別開槍!!我出來!馬上出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響起。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片刻之后,一個精壯的男人舉著雙手出現在岑牧面前,只見他上身著一灰黃色T恤,下半身著一件泥土色的褲子,衣服沒有任何銘牌,樣式也很普通,看上去毫不起眼,料子卻不簡單,十分堅韌,這種裝扮在荒野不常見,也不少見,這是軍方常用的貼身越野裝備,十分結實耐磨,用匕首割成條狀,搓在一起,便可以直接用作繩索,這種裝備在荒野很受歡迎,大凡有些積蓄的雇傭兵能力者都會從走私渠道中淘幾件。
岑牧在打量著男子,這男子也同樣在打量他們。
一頭烏黑的齊肩長發披散開,修長剛勁的眉毛,犀利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這副臉很精致,放到城市都不多見,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裝束,粗陋的皮背心和皮短褲,裁剪很粗糙,連關鍵部位都護不住。
這男子咽了口唾沫,唔~皮膚很白!身材不錯!應該不是荒野人,而雷神又成為一個佐證,他猜想這狙擊手應該也是來自城市某個大勢力的人吧!
外貌不凡,槍法更是驚艷,剛才那槍至少需要三階以上的狙擊專精,讓他困惑的是,這狙擊手是怎么在灌木叢中精確定位,這一槍正中他身前,距離大腿不過幾公分,若是在空中碰到什么東西,偏移一丁點,恐怕就會直接命中了。
那一槍是有意,還是巧合?
岑牧皺眉道:“你躲在那,是什么意思?”
男子解釋道:“我是來尋求幫助的,好不容易遇到人,能幫個忙嗎?”
金打斷他的話,說:“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趕緊走!”
金抬起他的槍,露出黑黝黝的粗大槍管,又是一把雷神,男子有些無語,雷神有這么不值錢嗎?!
男子急忙道:“我這邊有兩包壓縮餅干,還有一壺水,如果你能幫助我,這些算的你。”
金搖搖頭,說:“No!你走吧!”
男子咬咬牙,說:“我還有一把勃朗寧A3大威力自動手槍,雷神的官方推薦搭檔,兩支彈夾,100發子彈。”
不等岑牧作出反應,男子索性一口氣說道:“我同伴被蛇咬傷,急需治療,我知道這邊最近小鎮的位置,30公里左右,那里有我們的補給點,只要你們幫我護送到小鎮,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的。”
說罷,男子將目光投到岑牧身上,他感覺岑牧才是頭。
岑牧想了想道:“如果只是被蛇咬,你一個人完全可以將他背過去,又何必花代價請我們幫忙。”岑牧平淡的眼神直刺他內心。
男子無奈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男子領這兩人在草地中走了大約三百米,在一塊空地上見到了躺在地上,已陷入昏迷的人,是個女人,約莫十八歲,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英氣逼人,只是此刻,她牙關緊咬,眉宇間透著一絲青紫,眉頭時不時搐動,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空地的另外一邊躺著一只奇怪動物的尸體,這動物渾身沒有一絲毛發,皮膚不滿褶皺,粘滿塵土和沙礫,表皮看起來像是犀牛皮,異常厚實,但這野獸跟犀牛差得遠了,長得很奇怪:四肢結實而修長,末端分開四趾,趾甲細長,彎如鐵鉤,視線轉到它的頭,竟然是一副鱷魚頭!狹長的上下顎,犬牙交錯,布滿灰黑色的犬齒,光看外形,就覺得這是一只極具攻擊性的野獸!
它死了,致命傷是扎在胸口的一把匕首,像是一擊斃殺。
岑牧看了看這個男人,暗自凜然,這男人恐怕不簡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