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死結,哪怕岑牧用再溫和的方式進入小鎮,也不會因此獲得多少不同待遇,從岑牧接受凌添的獎勵開始,他就與巖石小鎮基站結怨,這是站隊的代價。
除開基站的任務平臺,每個荒野小鎮還會有本土的任務平臺,鎮主勢力以小鎮的名義搭建任務平臺,為雇主和傭兵提供信用保障平臺,有時候,小鎮勢力會代理部分軍方的任務;有時候,小鎮勢力會接受到來自其他賞金獵人的任務;如果名氣夠大,有時候,還能直接收到來自周邊城市的委托,獎勵也是不錯的。
岑牧想去試試,不過猜想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不說鎮主勢力與小鎮軍方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光之前與鎮主勢力的一點小不愉快,就夠受了,真是矛盾啊!
強硬,會得罪人;軟弱,又會被人忽視,受到挑釁,甚至遭人覬覦。
岑牧想了想,索性停下來,往旅店拐去,明天再想辦法。
臨近旅店,岑牧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是兩個小孩較勁的聲音。
“呸!小偷!白狗子,敢偷東西,找死!”
“不!我不是小偷!這是……我的!我的!!我用預支薪水買的!”
“呔!白狗子,你也配吃這個,給我拿來!”一個小胖墩壓在一個瘦子身上,膝蓋直頂住他肚皮,壓得那干癟的肚皮直貼到背,兩只胖手正用力掰著瘦子的雙手。
被壓在身下的小白青筋暴突,說不上是費勁,還是痛苦,白眼球被擠得凸出來,白得駭人,小臉憋得通紅,卻拿身上的那座肉山沒有絲毫辦法,緊緊攥在一起的雙手被一點點掰開,小白眼里透著一絲瘋狂,一絲怨恨,又夾帶一絲絕望,力量有差距,他哪怕是竭盡全身力氣,也無法逾越這差距,俄爾,兩行枯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住手!”岑牧喝斥道。
小胖墩一驚,隨即反應過來,突然爆發一把,直接搶過白狗子手里的油紙包,“啪”的一聲,摔到地上,用皮靴碾了幾腳,而后,飛快轉過身,擺出一個防御的架勢,嘿嘿一笑,道:“這下看你怎么吃!”
岑牧念他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孩,按捺住心里飛速飆升的戾氣,斥道:“滾!”
小胖墩朝他吐口口水,撇撇嘴,道:“神氣什么?!人模狗樣!!”說罷,轉身跑進旅店。
岑牧怒極,奮起一腳,直踹在旅店的一堵墻上,只聽見“轟隆”一聲,整面墻破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引得住宿的旅客紛紛冒出頭來,他朝旅店頂樓吼道:“看什么看?!管好你兒子,老子不殺小鬼!!這腳是老子踢的,想找麻煩,下來找我!”
巖石基站找自己麻煩也就罷了,要連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上來,那岑牧也別想在這里混了。
“啪嗒”一聲輕響,旅店頂層閣樓的一扇窗,悄然關閉。
“乀~~~乀~~~~”旅店各個房間傳來一陣口哨聲,住店的旅客大多不是善茬,有看熱鬧的事情,他們不會錯過。
有人隔墻喊道:“老板!我靠!老板!!要不要這么慫啊?!咱巖石小鎮不能這么丟人吧?!”
“小帥哥,你好剛!姐姐就喜歡大力男!!”
“嘿!小子,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你媽媽沒有教你在外面怎么做人嗎?!”
也許是真心惱怒,也許是抹不開面子,很快,旅店內走出來兩個人,年齡稍大的,著一襲長袍,裝扮有些復古,看起來文縐縐的樣子,另一個人恰恰相反,是個胡子渣渣的漢子,板寸頭,皮緊肉實,上半身穿一件紅色背心,露出墳實的肌肉疙瘩,這是荒野人強者的標志性特征,肌肉越是夸張,便越會被人認同為強大。
岑牧轉頭說道:“你到一邊等我。”小白捂住肚子,點點頭,默默將被踩扁的油紙包摟在懷里,悄悄退到一旁。
長袍男子說道:“先生,你踢壞小店的一堵墻,是要賠償的,雖然您是小店的旅客,卻也不能肆意搗亂,這可是鎮主的私產!”與他同行的肌肉男沒有發言,只是不時地抖動兩塊碩大的胸肌,目光頗為不善,像是在為長袍男子的發言做強勢注腳。
恰得其反,氛圍沒有因此變得嚴肅、緊張,反而,因為這肌肉男的表演而略顯搞笑。
岑牧說道:“沒錯!人得為自己的憤怒付出代價,要我賠償,當然沒問題。”岑牧這話一出,讓長袍男子頗為詫異,難道他的小弟鼓鼓胸肌,真有這駭人的效果?!
“切~慫貨!”
“小哥誒,你可別讓老娘倒胃口!”很快,看熱鬧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
“不過,在此之前,先得跟你算一筆賬,那小胖墩出口侮辱我,我不跟小孩計較,但不代表我不生氣,我現在很不開心,所以,先賠我5000聯邦盾,壓壓怒氣!”岑牧話鋒一轉,氣氛陡然壓抑起來。
長袍男子見他話鋒一轉,就知道遇到了刺頭。
長袍男子氣極,從來只有他仗勢欺人的,還沒見過有人欺到他頭上,今天算是開眼界了,他獰笑道:“笑話!你以為你是誰!阿達,給我上!湊到他服氣!”
阿達雙拳緊握,相對一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獰笑著走上前,說道:“小子誒!我要把你揍成豬……”
就在這一瞬間,岑牧突然沖刺,三階速度被催發到極致,眾人只感覺到眼前殘影一晃,“啪”的一聲脆響,阿達已然中招,岑牧收拳,屈肘擊胸,連上擺拳打臉門,接一擊上勾拳,最后一腳蹬出,一系列連招在不到一秒內打出。
阿達一句話沒說完,便被直接從墻壁洞口轟到了旅店大廳里邊,壓垮了一排桌椅,直撞到墻上才停了下來,滿臉是血,昏迷當場。
岑牧說道:“你什么時候把欠我的5000聯邦盾還上,我就什么時候找人幫你把這窟窿給填了!”
長袍男子氣得直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放屁!我……我什么時候欠你5000聯邦盾?!”
岑牧長眉一挑,認真道:“我不喜歡被人指著,警告你!再激怒我,可不是5000聯邦盾能搞定的事情!”
長袍男子訕訕把手放下,卻又不敢再丟出什么狠話,又急又氣,半響,憋出一句話來:“你把前門打爛了,你那摩托車就停在我的院子里,我可不保管它不會出什么岔子!”
岑牧張開手,漫不經心道:“沒關系,它要是丟了,我就把你這家店給燒了,一換一,勉強抵得上。”
長袍男子伸出手指,點點頭,似乎又想到什么,把手縮了回來,“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這家店是鎮主的!你敢破壞他!就是對鎮主不敬!你就不怕死嗎?!”
“那你把鎮主喊過來,我跟他講講道理。”
見岑牧毫不在意的模樣,長袍男子沒了主意,只放了一句話,“你給我等著!”說罷,一跺腳,轉身離去。
“散了,散了,熱鬧看完了,”有人慵懶地喊道,岑牧暴走后,這群人反倒安生了。
看熱鬧的人群隨之散去,這時候,就沒人再說多余的話了,岑牧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戰斗力,在場沒有人能抵擋,這些旅客自然醒得。
“帥哥!很給力啊!我住306,咱們晚上喝喝酒,聊聊人生,好不好?”
岑牧沒有理她。
這一激烈的場景在小白眼里,看得神采飛揚,大大的解氣,要是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小白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油紙包,然而,聯想到現狀,又有些黯然。
岑牧走過來,蹲了下去,說:“你沒事吧?”
小白聞言,淚水突然洶涌如潮,這一聲問候,除了從媽媽那,沒人說過。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小白嗯了一聲,重重地點點頭,抹干了淚水,說:“是我太不小心了,不該從這邊經過。”
“他經常欺負你?”
小白點點頭。
“我沒有直接教訓他,你怎么想?”
小白想了想,說:“他不值得您出手,等我以后長大了,我會親敗他!”
岑牧頷首,說道:“你說的沒錯,強者不應該以凌辱弱者為樂,否則,不配稱為強者!你覺得強者除了要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之外,還需要什么?”
小白又想了想,不過,這回他沒想出答案,搖搖頭。
岑牧直指本心,說:“是心!不低頭!不屈服!不認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亦是他這些年的心路歷程。
小白使勁點點頭。
岑牧摸了摸他的小腦殼,說:“你先回去休息,還是老約定,明天你到這里等我。”
小白怔了怔,似乎想到什么,沖著岑牧的背影喊道:“我想變強!你能教我變強嗎?!”
岑牧回頭道:“你會有機會的,現在還不行,回去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