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覺得有些委屈,他覺得自己還只是個小孩,卻不得不被逼跟一頭野獸拼命,自己要真死了,岑先生會出手救他嗎?
會的。
不會?!
小白無法肯定,聯想到過往的凄慘經歷,一股恨意填滿心間,以前自己是弱者,沒有辦法,這是身體素質的差距,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一拳能打裂石板,右拳能冒火,他有與眾不同的天賦,如果擁有了這罕見的天賦,還打不死一頭土狼,那真是沒用的東西!岑先生不需要這種沒用的東西!
這時,小白想到了岑先生對于強者之心的定義,和自己曾默默發過的誓言,他默念幾遍,握拳在胸,深吸口氣,感覺力量遍布全身……
很快,轟隆的引擎聲宣告岑牧的歸來,一只長約1.5米,高1米的大狼被拋到地上,土狼著地,“啊嗚”一聲慘叫,右后腿軟不著力,土狼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穩住軀體,抬起狼首,它見到身前一個異類,是個幼年的異類,土狼示威性地呲呲牙,喉嚨發出低低的嘶吼,鑒于那個成年異類還在附近,土狼不敢輕舉妄動。
盡管小白已鼓起勇氣,但當他真正看到這么一大只狼蹲在身前,高過他的人頭,他還是有些心虛,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蕩然無存,這真是一次生死考驗,沒有絲毫水分,也不能對岑先生抱有任何奢望。
岑牧說道:“為了防止它逃走,我敲傷它的右后腿,不過,你要提防!受傷的、陷入絕境的狼才最危險!你不殺它!它一定會殺了你!!”
岑牧想了想,摸出一把匕首,隨手一甩,扎在小白身前,說:“這是你的武器,我走了,一個小時后,我再回來看你!不要讓我失望!!”說罷,摩托車漸行漸遠,直消失在灌木深處……
小白心里閃出一絲孤寂感,這里是荒野深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要想逃跑,只會死得更慘,無暇想太多,土狼咆哮聲拉回了小白的思緒。
新時代土狼的智慧遠超舊時代,在它被丟下的一刻,它已明白自己的處境,死亡也許是必然,但土狼的獸性決定了,它就是死,也不會讓對手舒坦,就從眼下這個處于幼年的異類下手。
小白也許此刻已忘記了剛學到拳法,但他時刻謹記那句話“戰場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左手拔起匕首,右手一揚,“嘭”的一聲,火焰騰起。
土狼“嗚”的一聲,嚇一大跳,狼眼瞪圓了,它沒想到這個弱小的異類,也是一個“強大”的存在!狼首四周的毛發頓時蓬了起來,它開始繞圈子,這是它慣用的招數,通過不停的兜圈,可以窺測對手的心理,試探他的反應,是成熟獵手的手段!
小白率先發起攻擊,他意識到土狼畏懼他的右手,于是,起手招便是沖鋒刺拳,一只燃燒的手臂呼嘯而去。
土狼果然有些反應過度,它兩腿一蹬,往一旁閃去,只是右腿帶傷,移動多少受到些影響,至少速度方面打了百分之三十的折扣,不過要躲開這一擊也是夠了。
作為老獵手,土狼有自己的搏殺智慧,閃過這拳,土狼忍痛發力,猛地往小白身上撲去。
小白到底是第一次搏斗,經驗薄弱,土狼這一擊從左后側撲來,已來不及反應,就在這瞬間,小白靈光一閃,想到了那套拳法中的一個招式,小白往后一仰,一個后翻,兩腳恰好到了土狼的肚下,小白毫不猶豫,一腳猛踹,將整個狼踢飛出去!
土狼發出一聲哀嚎,落地又嗚了一聲。
銅頭、鐵尾、豆腐腰,舊時代的諺語在新時代依然生效,這一腳讓土狼感受到了他的力量!
土狼翻身爬起,有了些警惕,它無法理解這個稚嫩的異類幼體,為何突然用出如此精妙的招式,還好他的力量不大。
土狼咆哮幾聲,它失去了耐性,不再試探,四肢刨地,如同一陣狂風,撲了上去……
小白一擊右刺拳命中狼頭,卻絲毫不減狼撲的沖勢,轉眼間,小白被撲倒在地,重達兩百來斤的狼軀壓在小白身上,利齒只取小白咽喉!
小白只覺得被重物壓得喘不過氣來,他腦中閃過一絲驚恐,聯想到過去的夢魘,過去也是這種被壓在身下、無法動彈的絕望!這個絕望情緒只是在腦海中閃爍了一下,隨即被三句真言給驅散,小白沒有時間體會危機情況下的情緒變化,狼吻已迫在眉睫,情急之下,小白一急,左手持匕猛刺,直把整只手送入狼口,直捅入土狼咽喉深處,土狼發狠,一口咬下,兩者各自發出痛呼。
兩敗俱傷!貌似小白還賺一點。
土狼鋒利的前爪不停抓撓小白的胸口,劣質的布衣瞬間被割裂,爪子在小白稚嫩而白皙的胸口刨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同時,兩后腿死命刨地,保持前壓的力度,片刻的功夫,狼身后已是一個大大的土坑,碎泥塊散落一地。
小白左手被咬,右手揪住土狼咽喉下的厚皮,兩百多度的高溫瞬間點燃了狼頭兩側的毛發。
土狼痛嚎,卻絲毫不松口,它殺紅了眼,毫不顧及燃燒的毛發。
呵呵~~,拉風箱似的聲音,熱氣從土狼喉嚨間噴出來,臭不可聞,淡黃色黏稠的狼涎帶著血絲從犬齒間拉出來,糊了小白一臉,犬齒不停研磨,切割小白的臂骨,小白的左手幾乎失去知覺,劇痛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直沖頭頂!
“不能讓它把手給咬斷了!”小白心想,他忍住劇痛,竭力驅動麻木的左手,擰轉匕首,在土狼口內亂攪一通,頓時,鮮血狂飆。
終于,土狼松開口,吐出小白左手,沒有片刻停留,土狼又撲了上來,依舊沖著小白的咽喉,火焰將狼的上半身燒的光禿禿的,撩起一片片紅肉和水泡,滋滋作響,這溫度還不足以點燃狼頭,狼毛燒盡,火焰漸漸熄滅。
腥臭的血液從狼口中溢出,直淋了小白一臉,淋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又是一輪新的角力,沒有火焰的后續作用,也沒有卡在土狼咽喉的匕首,土狼明顯占據力量優勢,苔原區的土狼至少具備一階力量,而小白的能力尚未穩定,所能運用的最強力量尚不足一階巔峰力量的一半。
小白左手軟不著力,只是反握匕首護在脖頸間,右手抵住狼咽喉,絲毫不敢放松,五指長時間保持全力掐握,整只手掌已酸脹不堪。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盡管土狼比他的傷更嚴重,但看起來,它后勁十足,自己恐怕堅持不到它虛弱的一刻。
小白竭力縮起身子,兩腳像是踩單車一般,亂蹬一通,抓出一個機會,右腿著力,將土狼再度踢開,小白立刻翻身爬起,身體蹲伏,他發覺這個姿勢最方便發力。
這時,土狼再次撲上來,小白兩腿往后一蹬,反撲上去,左手持匕,直刺土狼血盆大口,還是以傷換傷的打法!
土狼卻不上當,上下顎一閉,匕首直扎犬齒之間,“叮”的一聲脆響,受傷的左手把握不住匕首,落到地上,狼口張開,一口咬過來!
情急之下,小白右拳一刺,直捅入狼口,土狼兇性大發,一口咬下這冒火的物事!
“滋滋滋”的烤肉聲,夾雜著一絲肉香味從狼嘴中傳出……
小白只覺得右手一陣脹痛,一股能量在前臂內呼之欲出,小白狂吼一聲,能量伴隨著狂暴的情緒,宣泄而出,只見從右拳涌出一股灼熱的能量波,像是從高壓管道中噴出的灼熱氣浪,直灌入土狼內腹,強大的沖擊力將整頭狼反向推飛兩三米遠。
沖擊波轟入土狼內腑,落地即亡!
小白直覺得全身發冷,乏力,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上,雙眼發黑,眩暈,惡心欲吐,一古腦的負面狀態侵襲小白的身體,小白竭力克制自己不要陷入昏迷,他兩手撐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麻木過后,傷口開始劇烈疼痛,左右手,胸口,左手的傷最重,興許傷到骨頭,右手和胸口只是皮肉傷,但可能面臨細菌感染的威脅,土狼是食腐動物,除了尖牙利爪,口水也是它的一大利器,被咬傷的動物大部分會被口水中攜帶的大量有害細菌感染,侵蝕身體,最終死亡。
然而,就在小白喘息的時候,另一個危險悄然降臨,那是一只沙行蜥,它感知到這場慘烈的搏斗,悄然接近戰場,直到勝負已分,一死一亡,它感覺到了它出場的時機。
就是現在!四條短小粗壯的腿奮力撥動,整個身軀像是一只浮動在水面上的水黽,飛一般地從小白身后撲來。
異響驚動了小白,然而,他也僅僅來得及回過頭,蜥蜴的長顎張開,已至身前。
“砰”的一聲巨響,一顆子彈飛來,從蜥蜴一側穿腦而過,整只蜥蜴被掀飛了幾米遠,不及落地,便已死亡!
是岑先生的槍,小白心里一陣激動,他果然還是沒放棄我的!小白被蜥蜴掃過的尾巴帶倒,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