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級別的戰斗,尾巴抽擊什么的,都是撓癢癢一般的進攻手段,唯有爪子和牙齒,才能制造有效的傷害,這真是拳拳到肉的搏斗。
頓時,整片紅樹林被壓的,抓的,橫七豎八,斷枝殘根漫天飛揚,巢一片狼藉,戰斗從巢內打到巢外,不時傳出劍齒虎的嘶吼和大茫尖銳的吼叫,整個方圓十公里的地盤一片死寂,之前的喧鬧消失得干干凈凈,野獸們寧可餓著肚子,夾著尾巴,縮在巢里,也不敢在兩頭猛獸的搏斗時,表現自己的存在。
戰斗打到這程度,已經不是尊嚴的問題了,如果有機會,它們會毫不猶豫將對方殺死,當然,可能劍齒虎這方面的愿望更強烈一些,陰陽大茫多少還有點留手,畢竟它的目的不是殺死這頭兇悍的“娘們”。
一場搏斗整整打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兩頭野獸精疲力竭,趴在地上不停,恐怕是把積累了一周的能量都消耗殆盡了。
就在這時,陰陽大茫立了起來,收斂起疲態,雄赳赳地站到劍齒虎面前,胸前的能量結晶發出幽幽藍光,在黑夜里格外醒目,按照過往的劇本,是到了享受戰利品的時刻。
心隨意動,陰陽大茫身下一條粗大的黑影慢慢撅了起來,這是一條粗若成人大腿的物事,從兩條后腿之間的洞里緩緩伸了出來,這物事頂端赤紅,越往下越粗,顏色越淡,表面布滿褶皺,褶皺間泛出一些黏膩的液體,散發出濃郁的腥臭味,足足往外伸出一米,才停止膨脹,這東在大茫身下,如同一頭蟄伏的巨蟒,端的駭人!
這真是一挺超巨大的ji吧!說是炮筒也不為過!
也許是激動萬分,也許是興奮過度,這異物一仰一仰,不停搐動著,褶皺被撐開來,愈發膨脹緊繃,顏色越來越深沉,由赤紅轉為深紅,進而醬紫,極度膨脹的狀態下,長度超過一米二,粗壯一倍半于成人大腿,此刻,它已蓄勢待發。
能量結晶的功能效率遠高于血液,幾乎就在瞬間這頭大茫的戰斗力已超越平日巔峰狀態,而此時劍齒虎已疲憊不堪,此消彼漲,劍齒虎全然無反抗之力。
一顆虎淚帶著血水滾落下來,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茫轉到劍齒虎身后,爬了上去,兩只前爪壓得劍齒虎無法動彈,那粗大的物事湊上來,開始廝磨……
砰!一個突兀的響聲,振聾發聵,兩只野獸同時是一震。
疾馳的子彈帶著急速旋轉撞入那粗大異物的中段,頓時,彈孔被攪亂成一個微型漩渦,巨大的旋轉力道作用其上,那粗大的異物應聲斷為兩截,深紅色精血如泉涌般噴射出來,瞬間染紅了劍齒虎的后臀。
痛苦如洶涌的狂潮,瞬間淹沒了這頭大茫,接著,是胯下知覺的麻木,當疼痛達到極致,神經系統的自我保護開啟,切斷了胯部傳來的劇痛信號,然而,在它腦海中,比疼痛更恐怖的問題深深困擾住它。
它廢了嗎?
陰陽大茫仰頭,發出歇斯底里的嘶吼,目眥盡裂,它將目光投向偷襲者,后者沒有逃,甚至沒有掩蓋自己的痕跡,就這么靜靜杵在它身前五十米開外。
是蔑視,裸的蔑視。
疼痛與焦慮在一瞬間全然轉換為怒氣,翻倍的怒氣,只見它胸口的結晶爆出璀璨的光華,在黑夜有如一盞明燈。
它開始加速,一步間,已然跨越三十米,胯下的傷口隨著激烈的動作,迸射出柱狀血液,眨眼間,大茫已至偷襲者身前……
突然,它的身影消失了,沖勢驟然停止,不知道撞在什么上邊,直把自己撞的七葷八素,那是一個透明的坑洞,坑洞并不深,堪堪與它體長一致,大茫撲進去,就消失了身影。
偷襲者快速上前,反手投入幾團烏黑的物事,頃刻間,從透明坑洞唯一的入口中爆出耀眼的光華,亮藍色弧形電漿、金色爆光、耀眼的白,交相輝映,所有的光被一堵五個面的空氣墻束縛在一起,只能朝一個口子中噴射出來,顯得格外奇異而美麗……
大茫的慘叫聲淹沒在這爆炸聲中,攻擊并沒有因為大茫受傷而終止,偷襲者掏出一桿狙擊對著坑洞開了一槍,而后,停止了動作。
這一陣的巨響撕裂了這片紅樹林的天空,然后,就是寂靜,一片死寂,寂靜在漆黑的夜里蔓延開,連聒噪的蟲豸都蟄伏起來,劍齒虎巢沉寂下來,足足等了三分鐘,靜如死物。
劍齒虎收斂氣息,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后者沒有注意它,但它依然不敢輕舉妄動,莫說以它現在的狀態,就是全盛姿態,它也不敢有所動作。
很快,大茫的尸體被偷襲者從透明的坑洞中拖了出來,此刻,大茫并未死透,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著,口腔內一片狼藉,上下顎歪到一旁,顯然是被一槍射入口中,大腦被攪成了糊末。
劍齒虎瞳孔一縮,它看出這大茫的死因,像是這般干凈利索干掉一頭圣階野獸,并且毫發無傷的,打它出生,還是頭一回,換它自己,十個都不夠殺,偷襲者強大的印象刻入它腦海中。
七分分恐懼,兩分好奇,剩余的全是莫名的爽快,它早想干掉這頭大茫,只是在過去只是一個美好夢想。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出乎它的意料,這偷襲者既沒有馬上轉移目標打它的主意,也沒有離開的打算,直接拿出一把精工匕首,壓實在大茫的肚皮上,一劃!
大茫死后,皮膚失去能量支撐,硬度和韌度驟降一半,光靠皮質的韌性已無法抵抗匕首的鋒銳,這一刀直將大茫開膛破肚,大堆新鮮的雜碎從傷口中滾落出來。
而在岑牧腦海里,本能的索求一條條列了出來:
完整的脊椎
熱血三升
完好的心臟
能量結晶
后腿筋肉
第一根肋骨
一半肝臟
小腦組織
睪丸一顆
林林總總不下十幾樣部件,雖說脊椎血中包含完整的大茫基因,但提供各個部位的零件會大大縮短解析過程,岑牧按照本能的要求,將這一個個部件切割下來,放入空間袋。
空間袋中,專門有一塊區域預留給本能,作為它的解析實驗室。
收集全這些零件,本能說道:“剩下的都給你了,隨你處置,我的建議是,吃掉它,這頭大茫的肌肉中富含大量的能量結晶顆粒,是大補。”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生吃,效果最佳!”
岑牧懶得理會本能的建議,就地取材,砍來幾十根紅樹干,一捆長毛蒿,豎起兩片空間墻,生起一堆篝火,一個簡易的爐灶大功告成。
在荒野的夜晚,生火是很危險的事情,不過岑牧全然不介意,這塊地區的霸主還在一旁趴著吶!有它在,無需擔憂被野獸騷擾,想到此,岑牧索性將大茫肚子里的雜碎一股腦掏出來,丟到劍齒虎旁邊。
這一動作將劍齒虎嚇了一跳,辨清岑牧的目的,它又匍匐在一旁,對那些東西不聞不問。
竟也是個挑食的主!它倒是想吃這頭大茫,大茫的心臟、筋骨都是大補之物,對形成能量結晶很有幫助,只是它更怕被人當作獵物,就像大茫一樣。
岑牧沒有管它,削下幾片肉,這些肉也有講究,這陰陽大茫常年四處奔波,全身上下毛重達到近三百多公斤,這重量全然由兩條粗壯的后腿驅動,長年累月,這兩條后腿極其發達,肉內富含的能量晶粒最多,肉質最勁道,營養也最佳。
取下肉片,順著肌肉紋理,用匕首劃出幾條紋路,便于腌制入味。
岑牧沒用過什么名貴香料,也沒見過大廚的燒烤辦法,他的辦法返璞歸真,主料是鹽粒,輔料便只有一樣,是荒野最常用的東西:它是荒野土生土長的食材,一種莫名的小草,烘干,碾碎后的粉末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香得不明顯,需要細細嗅來。
岑牧將肉片均勻抹上細鹽粒和香草末,又制造出一大片空間平臺,將腌制好的肉片平鋪其上,在篝火的照耀下,這些肉片就這么懸浮在空中,顯得格外詭異。
肉片腌制半個小時方能入味,岑牧一片接一片地制作,片刻的功夫,空間平臺已碼滿了肉片,一條后腿被削得只剩一根粗壯的大腿骨。
削去筋肉的腿骨大小堪比岑牧的大腿,沉重壓手,用匕首敲了敲,聲音清脆,金屬含量必然不低,若要吃到骨髓,就要將它敲斷,看來不是一個輕松的活。
岑牧想了想,取出刑天,將它擱置在平臺上,祭出一字斬,“哐當”一聲巨響,這腿骨應聲而斷,斷面平整,可見致密的成骨細胞,如同磨砂材質一般細膩,腿骨中央有約莫兩指寬的空洞,里邊塞滿灰白色的膠狀物,便是其中的精華。
岑牧又燃起一堆篝火,架起另一個爐灶,從空間袋中,摸出一個鍋,裝滿水,只是加了少許鹽,然后,將敲成幾段的腿骨放了進去,對于熬湯,他沒有太多方法,就是慢慢熬,只要保持火焰穩定、持續就成,這鍋湯恐怕要熬到明天,才能食用。
接下來,他開始烤這些肉,從空間袋中摸出一把長劍,將肉片穿起來,架在火上烤,那柄劍就這么懸浮在火焰上方的半空中。
岑牧又從空間袋中摸出一堆青紅相間的果子,又是莽原的特產,被稱作“火爆果”。
這果子富含超量的辣椒素,越成熟,辣椒素濃度越高,熟到極致,火爆果會自然爆炸開,若是一旁待了野獸,沾點爆炸沫,裸露的皮膚會起泡,不小心吸入一點,那鼻子免不了紅腫,噴嚏連連,辣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直至昏闕過去,弱小的野獸甚至可能因此死亡,辣到這程度,已經可以算是烈性毒素了,常人咬一口吞下去,會被辣椒素蝕穿食道和胃。
不過岑牧的體質不懼它,可以享受它帶來的巨大的味覺刺激!
篝火炙舔著這些肉片,滋滋做響,油脂被烤出來,直往火里滴落,腌制時,撒上去的鹽粒便在火焰的烘烤下,迅速融化在油脂中,慢慢往肉里滲透,岑牧又抹了一點點香草末,這種粉末能去掉肉里的腥膻氣,自然清香,又不會掩蓋肉本身的香味。
接下來,岑牧拿出一個碾缸,放入兩個火爆果,碾成泥狀,在每塊肉片上抹上一點。
烤肉需要耐心,火太旺,表皮易焦,內部難熟,且口感偏硬;火太小,時間就長,烤太久,營養丟失大。唯有恰當的火候,和適當的時間,慢工出細活,岑牧的超強自制力有一部分就是從這里練出來的。
燒烤也是岑牧的強項之一,想當年在水道區,沒少抓過老鼠來烤,只是那老大一只老鼠能吃的肉不多,盡是些蚊子腿上的肉,零零碎碎,還帶著下水道內獨有的腐臭,經過岑牧精心調制,倒也香味誘人,是果果最的一道美食。
那時候,恐怕怎么也不會想到烤五階變異野獸是個什么滋味!果果是沒這個口福了,這道菜連邱老都不曾嘗過,想到著,他不禁有些懷念在東片區的生活,那時候,雖然生活窘迫,但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慢慢的,香氣飄散開來,那金黃肉片的口感達到最佳狀態,這美味連劍齒虎都變得不淡定了。
人類果然是難以理解的生物,肉片經歷這么多工序,其內的營養恐怕會丟失一半,真是暴殄天物!不過,這么一處理,那肉片的氣味確實變得極其誘惑,連它都有些把持不住,唾液止不住地往下淌。
猛獸的嗅覺本來就敏銳,這氣味中的野草幽香、火爆果的辛辣和肉本身的香味層次分明,既有誘惑,又有刺激,在一旁看著,真是一種煎熬!
岑牧微微一笑,手里匕首一撥,匕身拍打在劍尖的第一塊肉片上,那巴掌大的肉片劃出一道拋物線,向劍齒虎飛來。
絕不能讓它落地!劍齒虎心想,它一個飛躍,將肉片叼入口中。
嘩!燙舌!劍齒虎的犬牙兩下交錯,將肉片攪碎,那豐腴滑嫩的口感,那香醇濃郁的肉汁,真是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然而,幾秒之后,一股無法抑制的辛辣如同爆彈一般,在口腔內轟然炸開,直沖腦門,而肉片滾燙的熱度,更是將這辛辣成倍烘托出來,令它昏闕,劍齒虎嗷嗷狂叫幾聲,呼啦啦直甩舌頭。
不管用!這辛辣愈演愈烈,讓它無處可藏,搖頭甩尾,翻身打滾,完全沒有用處,已經達到要崩潰的邊緣,要死了!要辣死了!!
這劍齒虎終歸有些智商,情急之下,它想到了水,轉身,一頭狂奔,直朝水源奔去……
岑牧看得哈哈大笑。
這般吃法那真是自尋死路,岑牧將肉片劃成幾份,小口小口吃的,又取出幾聽啤酒,邊吃邊喝,這才是享受,饒是如此,也被這火爆果刺激得滿臉通紅,嘴唇紅腫。
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