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蔣全生怒了,他那讓人稱道的貴族格調被人侮辱,這絕不能忍!不過,霍青城的平靜篤定,讓他有點不敢全力以赴。
他們這種層次的戰斗,不會是持久戰,生死之分也許就在短短的幾分鐘,他還沒做好思想決定。
想了想,蔣全生說道:“青城,當年你贏得了阿凝,我就發誓全生已死,活下來的是蔣先生。”說著,他轉頭看向蘇靈,笑道:“還真是長得像啊!那就先拿你們的孽種來祭奠死去的全生吧!”
人影一晃,眨眼未及睜開,蔣全生的手刀已揮至蘇靈身前。
一聲巨響,聲波在不規則的洞壁上撞得支離破碎,反復震蕩,匯集成一個震耳欲聾的巨響。
“咦?”蔣全生遲疑一聲,身體一頓。
霍少欽只覺得眼前模糊的拖影嘎然而止,他看見一滴鮮血從蔣全生指縫中滴下來,吧嗒一聲,掉落在地上,格外清晰。
下一刻,岑牧將蘇靈拽到身后。
“好槍法!”蔣全生瞇起眼睛,大贊。
能打中六階極速下的他,用這三個字形容,還有些詞義匱乏!他這才將注意力放到旁邊這個一直不打眼的小角色身上,原以為他只是提供視野,現在看來長風文學,ww♂w.cfw∷x.n∨et,好像沒那么簡單。
岑牧說道:“霍大爺,要不……讓我替你一戰?”
這句話好熟悉,霍氏兄妹異口同聲道:“你也來?!”
不過,純粹是耳熟的反應,話說出口,覺得這個“也”字用得不合適。
霍蘇靈突然覺得身前的少年蒙上了一層迷霧,之前秀過拳法,中規中矩,天賦是不錯,但學拳太晚,過了最佳奠基的時刻,能有現在的成就,差強人意,現在秀了一手好槍法,比他的拳法要驚艷多了,自己看都看不清的情況下,他能打中這個人的手,這僅僅是槍法這么簡單嗎?他到底還會什么?
霍青城皺眉道:“你行嗎?光會開槍,可對付不了他。”
“試試看,反正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岑牧將槍放到一邊,放下背后的箱子,一踢開關。
噌!一副手套彈到空中。
蔣全生見他放下槍,索性停下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驚奇道:“你想跟我拼近身搏斗?!”
他是不是瘋了?!
不光蔣全生這么覺得,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就連被按在地板上無法動彈的武子澄也是這么想的。
岑牧戴好拳套,反問道:“怎么?不行啊?我可以讓你先手的,來吧!”說著,朝他勾了勾手指。
蔣全生怒極,獰笑一聲,“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話音剛落,殘影一晃,風未至,攻勢已至。
這個速度堪堪是岑牧當下所能反應的極限,是拳擊,他真的被刺激了,想用拳頭教訓教訓這個輕重不分的狂妄小子。
53892公斤!七階力量啊!
原來六階速度配合七階力量,威力是如此驚人!
岑牧移動速度不夠,注定躲不開這一擊,然而,岑牧也是把心一橫,右鞭腿橫掃,是沖著他的腿去的。
這瞬間關頭,蔣全生微微牽起嘴角,對手企圖以一命的代價破掉自己的速度優勢,是不是想太多?誰的拳先命中?這一拳的效果考慮到了嗎?
真是天真!
然而,當蔣全生的拳頭刺到半途中,他的手突然變形,像是撞上了什么尖銳的物事,七階力量催動之下,中指被直接切斷,透明的物體扎穿掌心,直刺入前臂,他的整條手臂被莫名的透明物體從中剖開……
一陣劇痛,幾乎讓他眼前一黑,蔣全生慌忙收手,拳頭被賦予的巨大能量,注定了讓這倉促收手變得無比艱難,只是一擊,他就露出一個巨大的破綻,并且,還被被廢了一只右手!
這是什么能力?!難道他根本就不是五階能力者?!蔣全生內心冒出一個個問題,信心被劇烈地動搖了。
岑牧的攻勢接踵而至,蔣全生根本沒想過要避開這一擊,他自信自己的拳頭會將對手先行轟飛出去,然而一個突然變故,讓他的估計破產,他避不開對手的反擊。
岑牧的鞭腿結結實實地掃在他的膝蓋部位,蔣全生只得瞬間做出調整,身體一晃,右腳一點,整個人略微騰空,被一擊掃在腿彎,只要兩腳不著力,可以規避關節挫傷,他順勢卸力往一旁飛去,反應也算迅速,膝蓋只受了一點小撞傷!
“大爺,該你了!”
霍青城自然不會傻到看他們兩個人單挑,這等良機怎么不抓?!
霍大爺提起錘子,整個人騰空而起,一擊蓄力跳捶。
尚在空中無法借力的蔣全生露出絕望的表情,巨大的變故,讓他在這一個瞬間忘記了他背后還有一只虎視眈眈的兇獸。
五萬公斤的力量作用在他胸背間,這一捶直接將他的肋骨擊穿,巨大的錘體嵌入他的胸腔,一擊重傷!
蔣先生終歸是蔣先生,畢竟不是那頭蜥蜴啊!
蔣全生落地,霍大爺右腳踩在他喉間,只聽見“喀嚓”一聲脆響,蔣全生落地即亡!
殺戮果決!絲毫沒有因為對手重傷而收手,岑牧自覺又被上了一課。
想來蔣全生也是憋屈,死前連一句疑問都沒機會問出口。
蔣全生死得如此干脆利落,另外兩個人一驚,放開武子澄,奪命而逃。
岑牧拾狙,抬手一槍轟出,斃殺一人。
與此同時,霍大爺的錘頭哐當落在地上,捶柄被擲了出去,去掉錘頭,它化為一柄重型標槍,這標槍將剩下一人釘死巖壁上。
岑牧豎起大拇指,贊道:“霍大爺,犀利呀!”
霍青城心情不錯,回道:“小子,你也不賴!”
岑牧捏了捏赫拉克勒斯之拳,心想這拳套都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對手就死了,真是可惜,他說道:“我還是打了一回醬油。”
霍氏兄妹內牛滿面,異口同聲說道:“我們才是打醬油的,好不好!”
霍少欽指著地上的武子澄,說道:“爹,怎么處理他?”
提到這個,霍青城臉色陰沉下來,他走到武子澄跟前,尚未開口。
武子澄淚涕橫流,哭道:“師……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惦記蘇靈師妹了,師父,你饒了我吧!”
見霍青城面沉似水,他將頭轉向霍蘇靈,哭道:“蘇靈,可否看在昔日情面上,為我求求師父?我是你六師兄啊!”
霍蘇靈面若寒霜,轉過頭。
霍少欽點著他,說道:“你這是活該!你知道嗎!吃里扒外的東西!我霍家怎么虧待你了!你想想,你當年進我家門是什么身份?!現在又是什么身份?!人心不足!哼哼~真是養不熟的狗東西!”
霍青城沉吟道:“饒你可以,我能饒你,不過你我師徒情分已盡,我不欠你什么,但你欠我的,我得從你這里拿回來。”
說著,兩手在武子澄身上掐起來,只聽見一陣暴豆子一樣的脆響,武子澄發出一陣凄烈的嚎叫……
只是兩息,他就忍不住了,開始破口大罵:“霍青城,你這個毒辣的老東西!有種殺了我!啊……啊!!我艸你全家!敢廢老子!你他媽活該被人陰!老不死!你夠恨!下賤東西!我艸你!蘇靈!老子要扒你衣服!當著你全家!艸你!你這個欠艸的小婊子!啊!啊!!啊……”
霍少欽一掌剁在他喉間,剁得他咳嗽不已,將他一通胡言亂語堵在肚子里,少欽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媽的,真不是個東西!連黑子都比不上!垃圾!”
霍青城說道:“虎毒不食子,小牧,我把他交給你了,他看到了一些事情,你來決定他的命運!”
岑牧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對付蔣全生的那招,大家都看到了,雖然沒有問,但也知道這必然是岑牧的一張底牌。
說起來整場戰斗付出最多的,恐怕還是岑牧,他付出了信任,信任無價,無法衡量。
而岑牧卻陷入了猶豫,于情,雖然武子澄對他百般刁難,但也不能作為殺人的借口,岑牧沒有殺他的理由;于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霍青城有自己的原則,岑牧也有,看他求生欲這么強烈,估計十有八九死不了,那這意味著岑牧的一張底牌會提前暴露,這是岑牧最重要的一張底牌,在沒有感悟時光之力之前,這張牌分量最重!
然而,霍大爺第一句話就是“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是有些味道的,岑牧品得出來,他不想武子澄死掉,養育這么多年,感情是有的,他不仁,霍青城不能不義,這一刀下去,也是有些問題的。
岑牧想了想,嘆口氣道:“我跟他無怨無仇,算了。”
話音一落,武子澄癱軟下來,他松了口氣。
霍少欽驚道:“小牧,你要想好,他能背叛我師父,就能背叛你!”
岑牧應聲道:“我知道。”
霍青城深吸一口,“那就走吧!任他自生自滅!”
霍少欽沉默了,突然,他拔出匕首,一匕斬在武子澄的脖頸間,頓時,鮮血狂噴,飆了他一臉,武子澄瞪大的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大師兄的手里,他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往日的記憶片段在他眼前飛快地閃爍,這一刻,大腦在做垂死的掙扎,極速運轉著,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臉上突然柔和起來,一抹溫暖而羞澀的笑意爬上臉龐,笑意漸漸凝固,這表情一如當年在貧民窟那一抬眼……
霍青城驚道:“少欽,你這是干什么?!”
霍少欽反駁道:“爹!你想過小牧沒?!他付出了什么?他憑什么要為咱家付出這么多?!你一句話就綁架了他的決斷,給予這樣的選擇有意義嗎?你有你的原則,我無話可說。既然你不做惡人!我來做!我認他這個朋友!!”
這話是說得岑牧胸口暖洋洋的,在新時代,各人的能力是最大的秘密,尤其是高階能力者,一個被摸透了能力的強者往往容易被針對,尤其是被作為底牌的能力,這是金錢都換不來的東西!
霍青城無奈地看著他兒子,一貫強硬的他,頭一次沒有反駁,低聲道:“走吧!我們狀態不好,得趕緊走,回唐府,唐老頭這會兒可能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