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真他娘的狡猾!岑牧心中暗罵。
岑牧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白老,我把來歷告訴你,沒問題。但是能力是我的隱私,也是我的底牌,關乎生死,這個就不用說了吧!您應該可以理解吧?”
白老滿不在乎道:“怕什么,以后你是我的學生,我是老師,作為超能學院第二任院長,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你信任?!”
這老頭果然是院長!
第二任院長?!據岑牧所知,超能學院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多年的歷史,那第一任院長的任期到底有多長啊?而白老他又做了多久的院長呢?
岑牧自覺已沒有退路,這老頭今天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岑牧長嘆口氣,說道:“好吧!”
于是,岑牧把自己的來歷和能力透露給白老,當然還是有所保留,他只透露了唐霄和自己的關系,這就夠了;能力方面,隱瞞了空間能力,暴露空間雛形和大腦的超強計算能力。
聽完岑牧的陳述,白老笑道:“原來是聯邦新貴,難怪不熟悉。好了,其實逼你透露你的秘密,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接下來我要向你透露的是超能學院最大的秘密,基于公平交易的原則,你至少也得讓我拿點籌碼在手,對不對?!≦↙長≦↙風≦↙文≦↙學,ww@w.c≡fwx.ne∨t”
岑牧正襟危坐,凝神傾聽。
“我帶你過來,其實也是秦院長的選擇,剛才在廣場上祈福之門的異狀,其實是秦院長的意志具現。”
“啊?!你不是說他死了嗎?”岑牧大吃一驚,那龐然大物竟然是一個人的意志體現,那這個人的精神力得強大到什么程度?!
“這個說來話長,你看這個房間,有什么感想?”
“神奇,夢幻,無法理解。”
白老贊賞道:“你的評價很中肯!這東西叫巖石傀儡,沒有自我意識,只會聽從簡單的命令行事;
那個虛空靈體一樣的東西,叫奧術傀儡,是一種召喚物;
空中漂浮的光粒子是純粹的光元素,一種圣光能量,是構成世界的基本粒子;
你看到那座星體軌跡儀用的技術并不是全息投影,而是一種固化的魔法鏡像,是一種中階的魔法;
而整個祈福之門其實就是一座另類的法師塔,對于這些名詞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岑牧點點頭,忍不住說道:“幻想游戲中有類似的設定。”
“沒錯!幻想的東西總歸是有來歷的,或夢境,或感覺,那為什么幻想出來的東西不是另外一種樣子?偏偏是這個樣子呢?難道是一種巧合?!秦院長以他自身的體驗告訴我原因。”
岑牧悄悄屏住了呼吸,等待謎底揭曉。
白院長張開手臂,在房間內踱開了,他侃侃而談:“多弦空間構造出一個足夠復雜的世界,其玄妙讓人難以理解,而當我們從三維或四維角度去解讀,會得到一個平行世界的概念,世界和世界是相互重疊,位于不同的弦平面,而只要重疊,世界與世界之間難免會相互干擾。
秦院長,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諾蘭德大陸,是一名十九級的魔導師,師從于深藍學院。諾蘭德大陸是一個瑰麗而壯闊的世界,一個魔法文明的世界,那里有我們所不能理解的文明。
因為一次空間魔法事故,他來到了我們的世界,在得知自己無法回去之后,他花了幾年時間融入了我們,再后來,他創建了‘超能學院’。
五十年前,我成為他的親傳弟子,成為第一個繼承他衣缽的人,三十年前,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以另一種形態存在著……”
這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釋,雖然它的離奇簡直可以用天方夜譚來形容,但已經見識過普羅托斯存在的岑牧,反而更容易接受這個解釋。
岑牧問道:“什么形態?”
看到岑牧如此淡定,白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你……信了?”
岑牧攤開手,說道:“為什么不信?這很合理!”
白老搖搖頭,苦笑道:“年青人就是接受能力強!好吧!你有沒有聽過先祖崇拜?”
岑牧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就是這個,普羅托斯提到過的。
岑牧搖搖頭。
“先祖崇拜,又叫靈魂崇拜,一般崇拜的目的是相信去世的祖先會繼續保佑自己的后代,通過祈福,讓自己趨福避禍,萬事順心,舊時代儒家和大乘佛教有過一定程度的研究,可惜不是他們的研究深度不夠,而是在我們的世界上,缺乏祖先崇拜的根基,這個以后再說,秦院長立志于研究這個課題。
相比之下,諾蘭德大陸要遠遠走在我們前面,從祖先崇拜到意志凝聚,再到點燃神火有完整的流程,甚至有專門的書籍總結這個流程。”
岑牧了然,忍不住譏諷道:“所以,秦院長走在封神的路上,對嗎?!地球上第一個神明,嘖嘖!真的很有誘惑力,封神之后呢?你會成為他的神仆嗎?這個世界又會怎樣呢?”
白老看他一眼,不以為忤,說道:“世界不同,規則不同,秦院長是在摸索,嘗試,你不知道,他離世的時候,其實壽命并未到終點,他在諾達蘭大陸還能活一百二十年,而到了我們的世界,他至少還有兩百多年的壽命。”
岑牧挑挑眉頭,追問道:“那他為什么要主動求死?”
“不是求死,而是追求另一種境界,他是個學者,對于知識的探索,是無止境的。他來到我們的世界后,一直未停止學習,你看這個房間的書籍,他花了二十年時間讀遍了這些書,他知識的淵博已經超越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學者。”
岑牧想了想,正色道:“但這并不能掩蓋他想成神的事實!”
岑牧其實很聰明,也很難被說服,他始終能把握一個關鍵點,任你說得天花亂墜,岑牧只需抓住本質問題秦院長是一個企圖封神的男人!
而這就是關鍵。
白老頷首道:“你說的沒錯,但在這個世界點燃神火,缺乏最重要的一樣東西,那就是要溝通至高神的意志,在諾蘭德大陸,只要積累足夠的神性,就可以嘗試溝通至高神,但是,顯然地球不在至高神意志籠罩的范疇,所以說,秦院長永遠都無法封神。
不然,以祈福之門每年所承載的祈愿之力,三十年可以積累足夠的神性。”
岑牧暗問普羅托斯:“他的解釋有沒有問題?”
普羅托斯回道:“我感覺不到問題,至高神我也無法理解,也許他們這個文明是我族人過去從未碰到的存在吧!”
“你覺得他們的文明處于哪個紀元?”
“第三紀,也許更高。”
“啊?!這么厲害!”岑牧十分驚訝,他第一次見到比普羅托斯文明可能還要先進的文明。
普羅托斯不確定道:“不知道,了解不夠。”
“好吧!”
岑牧從意識中退出來,苦笑道:“白老,我讀書不多,你不要騙我。”
說到這個程度,岑牧已無話可說,他并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白老笑道:“騙你干什么!我又沒讓你做什么,拉你上來,其實是秦院長想見你,你以為我愿意跟你這個機敏狡猾,謹慎過度,思想過于早熟的家伙打交道?!我不累啊!”
“啊?!他在哪?”岑牧大驚失色。
“在這個房間里,他無處不在。”白老張開雙臂說道。
就在這時,房間內響起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憑空而生,跟整個房間融為一體,連感知場都探知不到聲音的源頭。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抱歉,一直在默默聽你和小白說話。”
小白?!岑牧暗自冒汗,跟他小弟的名字差不多,白老訕訕一笑,沒有插言。
“在廣場上,我注意到你似乎可以看到命運紅線和時光洪流,十分吃驚,失態現身,引起下面的騷亂。
我想問你是怎么看到的,據我所知,感知場只是精神力特質的一種具化,它應該不具備發現這兩者的能力,你能滿足我這個求知若渴的老人嗎?”
岑牧猶豫了,這牽涉到了他的核心秘密,有些違背安全原則。
秦院長笑了。
岑牧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清楚感覺到他的笑意。
秦院長笑道:“其實不論我是否點燃神火,或具備神格,我都已經算是一個半神了,尤其是在這個房間,在我的‘迷你神國’,我就是全能全知。
剛才我感覺到,你似乎在溝通一個有趣的存在,不若我幫它一把,讓它現身如何?”
岑牧臉色劇變,這就是說他已經察覺了普羅托斯的存在,岑牧無奈點點頭。
這時,房間內的光粒子如水中魚苗一般活潑靈動,眨眼間,游出令人眼花繚亂的軌跡,最后合二為一,緩緩融入岑牧體內。
光團融入體內的剎那,岑牧胸口冒出亮白的光芒,普羅托斯的符文鎖鏈浮現在岑牧的世界,這兩團光融合在一起,最終化為一團實質性的光源,懸浮在岑牧身前。
“唔~真舒服,我……這是怎么了?”普羅托斯發聲了。
這個新出現的東西讓白老瞠目結舌,他原以為已經探出岑牧的所有秘密,現在看來恐怕只是冰山一角,還是被這小子給騙了,白老氣不打一處出,狠狠瞪了岑牧一眼。
而后者也被秦院長的神通給嚇呆了。
“你好,朋友。”秦院長招呼道。
“你好,你是?”普羅托斯這才回過神來,這是他在這個等級下,第一次融入世界,不由感嘆:“物質世界真美好,比灰度空間要舒服多了。”
“我叫秦淵,來自一個叫做諾蘭德的位面,是一名大法師,因為意外事故,而流落到這顆星球。你呢?”
“我……我的姓名很長,記不清了,只知道我是星靈族人,被這個小伙伴稱做普羅托斯,你就叫我普羅托斯好了。我是一名位面探索者,之所以來到這,是因為在位面探索中遭遇了蟲族,被永無至今的蟲潮重傷物質軀體,隨機傳送到這片時域,現在處于時空迷失的狀態。”
秦院長贊道:“那您全盛的時候一定是一位超級強者!在我的家鄉,只有二十五級以上的超級強者才能隨意橫渡虛空,探索廣袤的宇宙世界。像我當年也不過就是一名十九級的大法師,其終生潛力僅僅是二十級圣域強者。”
普羅托斯說道:“我族并沒有這種等級的衡量,你可以演繹你世界的規則么?我想我們可以相互交換,也許會有所收獲。”
秦淵興奮道:“好哇!我正有此意。”
對于他們這種層級的生命來說,語言是最低級的交換信息的方式,演繹規則才是高效的辦法,至于如何演繹見仁見智,能否理解也全憑個人。
于是,岑牧和白老當了兩名無知的觀眾,看著他們用各自的方式描述他們各自的世界。
這兩人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持續到下午,臨近傍晚,岑牧想起自己還有一個約會,才暫停他們的交流。
一個下午沒有白費,岑牧拿到了破格錄取的資格,當然,這個資格是普羅托斯帶給他的。
白老問他要不要廣播通告一次,岑牧笑著拒絕了,他可沒那么虛榮,廣播通告又不能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好處。
省了一枚黑曜石免試卡,岑牧很開心,自從他知道第三界黑曜石帳號的價值后,他對于黑曜石材質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看外面家長的反應就知道,毫無疑問,這張東西可不便宜!不過得先跟唐師父匯報,看他如何處置這張免試卡。
回去路上,岑牧問普羅托斯關于秦院長的事情。
“秦淵有沒有說謊?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封神?”
普羅托斯想了想,說道:“他應該沒有說謊,從他向我演繹規則來看,他離封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且,我覺得他也不是很在乎封神。”
岑牧點點頭,繼續問道:“那諾蘭德到底屬于第幾紀的文明?”
普羅托斯沉吟道:“諾蘭德位面很奇怪,從種族普遍實力上來說,應該屬于第二紀元,但是在那片大陸上,能誕生可與第三紀元種族媲美的超級強者,甚至誕生超越第三紀元的強者,我難以理解。
比如說,在諾蘭德傳頌得最廣的歌謠中,有關于李察大帝的描述,在秦淵所處時代的一千多年以前,諾蘭德大陸曾經誕生了可以探索暗物質世界的超級強者李察·阿克蒙德,他的實力能夠移山填海,可撼日月,強大遠超過我的理解。”
“你全盛的時候都比不過他嗎?”
“如果秦淵的描述沒有夸張,我想不光是我,連我族史上最強者也無法抗拒李察大帝的威嚴。”
“既然這樣,那他們大陸有沒有關于第三紀元之后的描述?”
“沒有,他們沒有這種說法,而且,他們已經找到了文明發展的目標和動力。”
“是什么?”
“位面戰爭,即侵略和殖民。”
“那跟蟲子有什么區別?”
“本質上沒有區別。”
“那他會不會……”
“不會!侵略和殖民的目的是為了剝奪資源,給本族帶來繁榮,現在這些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因為他回不去,除非他打通了諾蘭德和這個世界的通道。”
“秦院長演繹的規則對你有沒有幫助?”
“只能說增長了一些閱歷吧!我可以肯定他們所處的世界是我們族人都不曾觸摸到的地方。”
“那你有沒有問他,還能幫我頓悟一次嗎?”這是岑牧最關注的問題。
“恐怕不行了,剛才一次頓悟已經耗盡祈福之門上縈繞了數百年的時光之力,這是他被傳送到地球上時,就攜帶的天然時光之力,據說是永恒之龍的余輝,被你引發之后,慢慢流逝,以后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唉~”岑牧喟然長嘆,真的好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