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門外的嘈雜聲驚動了這個女人,然后,她看到岑牧,終于注意到房間內的不速之客。+,
岑牧歪頭示意門外,敲門聲急促中,充滿了不安。
她平靜道:“我沒事,你們到外面等著。”
“那您當心,有事就喊一聲!”門外一個老者說道。
這名女子站直身體,整個人如出鞘利劍,氣勢逼人,感知場分明告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氣場毫不遜色于五階精神方面能力的主場領域。
“我叫沐青瓷,沐浴的沐,青花瓷的青瓷。”沐青瓷伸手示意,道:“你,隨便坐。”
沐青瓷淡然轉身,慢慢回到她的位置上,當她真正坐上那個老板椅,右手拇指碰到扶手內側一個不起眼的按鈕時,岑牧分明感覺到她全身繃緊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下。
好家伙,還有機關保護,原來她的內心并不如她表現的一樣,也會緊張。
岑牧啞然一笑,說道:“你好,我叫穆晨,來自上面,想跟天樞院的老板談筆生意,可是你的人不但不讓我進來,還把我小弟給打了,沒辦法,我只能闖進來了。”
沐青瓷見這個人沒有后續動作,也不想立刻啟動防御機制,她上下打量他:這個男人面貌一般,眼神卻很犀利,四目已對,沐青瓷有一種被他看透了的感覺。
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沐青瓷笑道:“那是他們小題大做了,我向你致歉。”
“沒關系,反正你的打手差不多被我也揍了一遍,略賺一些,我還要向你道歉吶!”
沐青瓷不聲不響吃了顆軟釘子,她眉頭一蹙,正色道:“好,那我們開始談生意吧!”
岑牧更加直接,他說道:“我手里有一張針對超能學院的黑曜石免試卡,現在想轉手,聽說……”
“神馬?!”沐青瓷大驚失色,整個人也站了起來,道:“你要賣黑曜石免試卡?還是通過拍賣的方式?!”
“是啊!不行么?”
沐青瓷狐疑道:“你不會是偷來的吧?盜贓貨恕我天樞院不能接受。”
岑牧譏笑道:“荒野黑市還會不收盜贓貨?我不會是聽錯了吧?!”
沐青瓷莞爾一笑,這笑容竟讓岑牧有片刻的失神,唔~她笑起來,真的很美。
“當然收,但是黑曜石免試卡太燙手,我承擔不起出售它的后果!除非……你能證明它來歷是正當的。”
這話聽在岑牧耳里,是另外一種解讀,她想摸自己的底!
岑牧從懷里摸出一張黑色磨砂材質的卡片,在手中把玩,道:“這卡片本來是給我自己用的,不過不巧,我被破格錄取了,所以它暫時就沒用了。”
沐青瓷笑道:“請恕我直言,以閣下的年齡,這個謊言也太沒水準了吧!”
岑牧點點頭,說道:“也對,有洗手間嗎?”
沐青瓷朝側面伸手示意。
片刻之后,岑牧還原本來面目,走到沐青瓷跟前,說道:“現在應該沒疑問了吧?”
沐青瓷上下打量岑牧一眼,眼睛一亮,頓時神采飛揚,她咯咯笑道:“喔!還是個小帥哥,好鮮嫩啊!”
頭一次被鮮嫩形容,岑牧汗顏。
沐青瓷豪爽道:“行啊!讓我先驗驗,如果卡沒問題,這單我接了!”
岑牧驚訝問道:“你剛才不是說這卡片太燙手,你承擔不了后果嗎?怎么現在不怕了?!”
沐青瓷拋過來一個媚眼,朝他伸出一只纖纖玉手,說道:“見到弟弟如此鮮嫩可口,色膽一肥,好像沒那么怕了。”
“色令智昏,原來女人也會中招。”岑牧笑了笑,將卡片放到她手里。
沐青瓷露出贊賞的表情,說道:“穆小弟真是爽快人!”她本想在他手背上掐一把。
然后,見他手收得飛快,又露出憂傷的表情,道:“穆小弟這么提防姐姐,讓我好傷心啊!姐姐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穆小弟這么強,害怕姐姐吃了你嗎?”
岑牧隨口回道:“做生意歸做生意,純粹一點,不過如果沐姐愿意免掉傭金,讓我小小出賣一點色相,也是愿意的。”
這倆姐弟順坡溜驢都挺拿手,關系也是確立得飛快。
沐青瓷丟給他一個白眼,道:“沒見過找人幫忙,還要扣掉恩人的傭金,穆小弟摳門也是摳到家了,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對待女孩子要大方一點嘛!不然會孤獨終生的。”
“我媽媽還說了,如果我對每個初見的女孩子都那么大方,她怕我口袋里的子全花光了,還沒牽到女孩的手。”
沐青瓷笑了,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她打開身前的電腦,登錄一個網站,將卡片插了進去,說道:“做媽媽的對自己兒子這么沒信心?!是親媽不?”
岑牧只是呵呵一笑。
沐青瓷看到讀卡器跳綠,她用復雜的神色看了岑牧一眼,將卡片還給他,說道:“傭金按聯邦慣例,階梯式抽傭:1000萬以下抽15,1000萬至5000萬抽10,5000萬至1億抽5,超過1億的部分抽3,超過五億抽1,上不封頂。”
數字默默在心間過一遍,大概就有了個概念,這個抽水比例可不算低啊!
雖然說,好的拍賣公司的確能拉攏更高端的客戶,能拍出更驚艷的價格,但是如果拍品是黑曜石免試卡,情況就不同了,現在正是超能學院招生季,這張卡能決定一個小孩的命運,正是緊俏的時候!
當然需要這張卡的人,身份地位絕不會高得令人咋舌,因為這種人自己就能拿到卡,所以,它很值錢,但也不是天價的那種。估計一下,需求這樣卡的人,其背景大概跟凌家,甚至是跟上唐家差不多,放眼整個聯邦這樣的家族沒有上千,大幾百是有的,所以,岑牧估計這張卡的價值在兩三億聯邦盾左右,再貴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拍了三億聯邦盾,天樞院張張嘴,就是一千四百萬進賬,錢來得太容易了。
卡片岑牧手指間轆轆旋轉,岑牧沉吟道:“這件拍品根本不需要投入多少宣傳費用,它本身的價值在那里,全聯邦有能力消費它的家族成百上千,而且現在他們大部分就在三連城。天時地利人和,你根本不需要花費任何成本,只需要通過渠道把消息放出去,就夠了,所以,傭金不能這么算,太貴了!恕我不能接受。”
沐青瓷收斂起臉上的調笑之意,正色道:“話也不能這么說,第一,你沒有辦法證明你這張卡的來歷是否光明,天樞院也許可以得罪能消費這張卡的家族,但絕對扛不住這張卡真正擁有者的怒火,所以,我本身就承擔了很大的風險;
第二,你沒有考慮超能學院的反應吧?以超能學院素來的作風,它肯定會調查和追究這件事情,我還要替你掃尾擺平這些事情,我這邊承受的壓力可不小!這么說,你還覺得我這錢賺得容易嗎?!”
見岑牧沒有回應,沐青瓷豎起一根纖纖玉指,笑道:“如果你能替我解決第一個問題,我立馬把傭金砍一半!穆小弟,你選吧!”
岑牧嘆口氣,說道:“好!抽水比例沒問題,不過我要給它加個上限,傭金的上限是1000萬,沐姐同意嗎?”
她幽幽說道:“穆小弟真是無情,第一筆生意就這么苛刻,還怎么要人家跟你愉快地合作呀!”
岑牧笑道:“沐姐,你的人動動嘴皮就能拿到過千萬的傭金,這錢不要賺得太容易啊!人不能太貪心!”
沐青瓷說道:“可不是簡簡單單動動嘴皮就好了,天樞院的牌子在這里。”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免試卡現在是硬通貨,沐姐不想讓我去b區或者c區去轉轉吧?”
沐青瓷一咬銀牙,恨聲道:“成交!它會被安排在三天之后,我會提前造勢,你如果不把拍品寄存在我這邊,就必須提前一天趕過來。”
岑牧微笑道:“好,到時候我陪你一天。”
沐青瓷從抽屜里掏出一張暗金色卡片,遞過去,說道:“這是一張貴賓卡,不用預約就可見我,下次穆小弟走正門吧!這樣殺進來,姐姐到現在還是驚魂未定吶!”沐青瓷拍了拍胸脯,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依然能感覺它動人心魄的形狀和規模。
這個姐姐真的有一副好本錢,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人。
“好,我也不想的。”岑牧收起卡片,道:“那我先走了。”
岑牧打開門,看著一幫荷槍實彈的打手緊張兮兮地圍在門口。
岑牧微笑著,拿出那張暗金色卡片,亮一亮,說道:“喏!我現在是你老板的貴賓,下次見我,別忘了要敬禮。”
等岑牧走出去,這群打手涌進了沐青瓷的辦公室。
沐青瓷臉色鐵青,房間內一片沉寂。
今天發生的事情可以算是一個安全事故!
暴露出天樞院的一個巨大漏洞,如果任何人隨隨便便都能闖進老板的辦公室,那天樞院離倒閉不遠了。這里是荒野,不是城市,沒有法律約束行為,也沒有警察維持秩序,如果自己保護不了自己,那接下來的命運將是任人宰割,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傳出去會有多大影響,因為荒野有一種很不好的現象——模仿。
有人成功闖入天樞院老板辦公室,老板迫不得已給了一張頂級vip卡片,才幸免于難,如果那些自命不凡的雇傭兵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把強闖的活動變成一種有樂趣的挑戰任務呢?
那樣,天樞院還會有寧日嗎?
一個護衛頭領模樣的大漢,結結巴巴道:“老……老板,這個人很厲害,我們的火力網完全攔不住他。”
站在沐青瓷身邊的老者發聲道:“他確實很厲害,攔不住人不怪你們,但你們的反應真是讓人失望透頂,我剛調查了監控視頻。
肖莽,你作為一個護衛隊長,看到門外的一支護衛小隊被人摧枯拉朽似的打倒在地,為什么不立刻發出紅色警報?你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追?!你的隊伍難道比那只隊伍還要強?!”
肖莽默不作聲,其實他也有發出警報!只是稍微晚了點,當然,也許就是晚的那十來秒,讓對手得逞。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虎叔是很有威嚴的。
虎叔說道:“小姐養你們,并不是讓你們充充門面,而是在關鍵時刻能填上自己的命,以此回報小姐。肖莽,你覺得這次怎么罰你比較合適?”
肖莽額頭上滾出豆大的汗珠,他不敢想象懲罰的殘酷性,這類問題最郁悶,說少了,懲罰會更厲害;說多了,你會發現,一些痛苦和磨難是你找的。
沐青瓷一敲桌子,說道:“好了!念在這件事是第一次發生,護衛隊暫時計50的責任,按規矩罰三個月的獎金,再有失誤,你們問虎叔怎么辦吧!”
肖莽拱手說道:“多謝小姐!屬下認罰!”這一說是真心實意,就是這么幾秒間,肖莽的內衣濕透了,他以前吃過一次苦,這輩子絕對不想再吃第二次。
沐青瓷擺擺手,安保人員默默退下。
關上門,沐青瓷扶住額頭,滿臉疲倦,她抬頭看了看身邊的老者,后者也看著她。
“小姐,這件事還得怪我,我不該離開你身邊。”
沐青瓷搖搖頭,笑道:“虎叔也不可能無時無刻保護我,天樞院還是缺人,缺高手坐鎮啊!虎叔幫忙留意下,有超越五階的高手,幫我花大價錢留住他。”
虎叔嘆道:“一直在關注,可我們畢竟沒有城市的背景,難啊!如果小姐答應那個人,也許就不用這么累了吧!”
聞言,沐青瓷面若寒霜,冷冷道:“這是不可能的,虎叔休要再提這件事情!”
虎叔恭身致歉,他嘆道:“老奴只是不想看小姐這么辛苦罷了。”
沐青瓷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泛出一絲暖意:“我……只可能……是他的人……”
然后,只聽到虎叔長長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