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翎離開后。±,
沐青瓷癱軟在靠椅上,眼淚在靜默中泛濫,精神恍惚間,她回想到珍藏在記憶深處的一幕……
華夏天驕,白衣紫龍。
這是多么令人耀眼的存在,他是聯邦擁有最多女性擁躉的男人,全年齡段女性殺手。三年前,她原以為自己可以用平常的目光看待這個男人,理性客觀,靜入止水,波瀾不興。
直到有一天,天樞院遭遇最大的一次事故,起因跟最近那場的拍賣十分相似,因為沒拍到東西,一位客人大鬧拍賣會,把天樞院所有打手全部打扒在地上,包括虎叔,沐青瓷出面震場也無濟于事,甚至被他覬覦美色,企圖欺凌她。
這時,一位神秘的買家看不下去了,只出一拳干凈利落的干倒了這名客人。
這名客人不堪被辱,抖出自己的背景——三連城一位大公爵,并叫囂要報復。
然后,他看到了一桿銀槍頂在自己喉結上,槍尖傳遞過來的殺意幾乎要將他凝固,喉嚨像是結了冰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然后,他看到了這柄槍外觀非常奇特,長了一對白色的犄角。
哦!他想起來這桿槍的名字白羊掛角槍,一把出了名的武器。
于是,人們才知道這名神秘買家的身份,趙紫龍!
后來的故事就簡單了,沐青瓷答謝趙紫龍,兩人相談甚歡。
趙紫龍,趙氏皇族用心栽培出來的繼承者,風度、實力、閱歷、修養,無可挑剔,可以說是男人中的模范,無人比肩,沐青瓷被撥動了心弦,情理之中。
沐青瓷,當年沃金大公沐公瑾的女兒,秀美絕倫,見識談吐與豪門千金相比,毫不遜色,經歷荒野風雨的洗禮,她不同于豪門金絲雀,有自己的見解,自信自立,氣質優雅,又野性難馴,既具備那些豪門千金的優點,又具備她們所不能比擬的魅力,對優秀男人有極大的吸引力,趙紫龍動心,人之常情。
所以,趙紫龍成為了天樞院名義上的守護者,而沐青瓷乖巧地送上30的利潤,一年將近十億的分紅,出手不謂之不闊綽。
沐青瓷想憑籍此舉打開通往豪門的道路,若干年后,只需等待趙紫龍上門提親,她就可以把生意交出去,素手調羹,默默做華夏天驕背后的女人。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很傻很天真。
唉~自作多情的女人最可悲!
她突然有一種想質問趙紫龍的沖動,通訊腕表隨時待命,只需啟齒就可以撥出電話,然而她就是開不了口。
不過反過來想,趙紫龍并不欠她什么,既沒有拿走她的元紅,也沒有侵占她的生意,反倒是天樞院在趙紫龍的光環下,生意越做越大,這么算,其實是她占了些便宜,這些年有趙紫龍光環的庇護,天樞院隱隱成為沃金盆地最大的交易市場,而且從未發生過什么大事件,這對一個武力并不突出的機構來說,真的不容易。
想來想去,沐青瓷腦海里紛亂如麻,往昔甜如蜜的回憶在這一刻如同壞掉的烈酒,回味起來,苦澀割喉,綿延不斷,痛徹心肺……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么,沐青瓷撥動腕帶,呼叫另外一個號碼,說道:“姐姐我今天不開心,現在過來陪我!立刻!馬上!”
電話那端傳來困倦的聲音,“沐……沐姐,你也不看現在是什么時候?”
“我不管!禍是你闖的,你要是一個小時后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把你的樣貌和黑曜石卡的訊息公布出去!”
然后,電話掛了,岑牧躺在床上,看著腕帶發呆,幾秒后,一條訊息傳送過來:
“不要開那輛車,趙家在查。”
岑牧嘆口氣,拖著困倦的身體,下床了。
一個小時后,岑牧出現在天樞院,飛行車是租的,性能較差,花了多一倍的時間。
坐到沐青瓷的辦公室,岑牧看到地上一堆雜亂的酒瓶子,沒有菜,就是酒,各種酒。
她就是想買醉嘛!
岑牧變戲法似的,在桌上排了一排吃食,燒烤和瓜果類的東西。
“我今晚得回去,明天是超能學院的開學日,我不能缺席。”岑牧說道。
沐青瓷抬起臉,兩腮嫣紅,淚痕滿面,她強撐著坐起來,卻是無力,手一滑,腦袋磕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嚇了岑牧一跳,也不見她又多痛苦,也許是酒精麻痹了感覺,也許是有更大的痛苦讓她忽略這種疼痛。
沐青瓷說道:“一個窮人家的女孩,她長得很漂亮,也很優秀,她的鄰居都惦記她,不懷好意,有很多很壞的企圖,但是……她爸爸在周邊很有名氣,大家都怕他,有一天她爸爸死了,這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好害怕!好孤單!但是那個女孩很優秀,她很快就成為了這片區域的頭領,她覺得她長大了,終于可以讓她爸爸安息了。
直到有一天,來一個有錢人,他不光有錢,還很厲害,把女孩的幫手全部打敗了,他要欺負她,然后,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出現了,把這個人打倒了,女孩很開心。
這個帥男人和女孩聊得很開心,他們都是聰明人,心有靈犀,很配很默契,他們相愛了。可是有一天,窮女孩發現這個帥男人要結婚了,新娘并不是他,該怎么辦呢?怎么辦啊?”
聽了這個故事,岑牧若有所悟,這個窮女孩說的應該是她自己,不過岑牧不是愛情專家,也不是心理分析師,更不能提供什么好主意,他只是默默地聽著。
岑牧打開一瓶酒,從桌上拿起一只烤全鴉遞了過去,說道:“來自金色年華的燒烤,大廚做的,嘗嘗。”
沐青瓷擺擺手,抬起迷醉的眼,問道:“如果是你是那個窮女孩,你會怎么做?”
岑牧將全鴉塞到她嘴邊,說道:“先吃,慢慢跟你聊。”
也許是覺得賣相確實不錯,沐青瓷拿起金黃色的烤鴉,狠狠咬了一口,溢出滿嘴香油。
岑牧并沒有接言,把瓶嘴伸過來,說:“來!干一口。”
“好!”沐青瓷豪爽地悶了一口。
“唔~這個鮮藕味道還不錯,干脆香甜,試試。”
沐青瓷又嘗了一下,有些意猶未盡,又吃了幾片。
“來塊點心,五星級大廚的手藝,你不會失望的。”
一塊點心塞過來,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唔~也是不錯,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口感極好,剛從冰柜了拿出來,還帶著絲冷氣。
吃完點心,沐青瓷堅決停了下來,不理會岑牧的招呼,撅起小嘴,說道:“快說!先說你會怎么辦!”
看著這個平日高冷端莊的老板突然顯出一副小女人神態,岑牧微微一怔,有些出神。
“快說!”
岑牧無奈道:“沐姐,咱們才認識不到一周,之間見面不過兩三次,你這么晚拉我喝酒,合適嗎?”
沐青瓷端起高腳杯,笑道:“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現在心都碎了,還在乎這個!我告訴你!現在沃金盆地起碼有一千個人在抓你,天樞院外面就有一撥人,我按個這個按鈕,他們就趕過來了!我為什么怕你?!”
“我知道。”
沐青瓷詫異道:“那你還敢來?你不怕姐姐心情不好,拿你開刀?!”
岑牧笑道:“我既然敢來,就能順利地回去,誰能攔住我!”
啪!沐青瓷突然一擊掌,失手之下,酒杯掉落在辦工作上,碎裂了,殷紅的汁液漸了她一身,白色襯衫被浸潤了,透起來,隱隱呈現出襯衫下的旖旎風景。
喔~真是醉人啊!
沐青瓷睜著惺忪的雙眼,贊道:“好!姐就喜歡你這個性,目空一切!那個帥男人也是這樣的!!”
“謝謝!”
沐青瓷又打開一瓶酒,幽幽說道:“你說我是不是錯了,不該惦記這個男人,畢竟他是全世界最帥最帥的男人,很多很多人都喜歡他,都想跟他生孩子,我是不是錯了啊?!”
岑牧說道:“錯什么,既然當時是兩廂情愿,有什么錯誤可言。至于你前面說的該怎么辦?他既然決定結婚,而你又不是新娘,那干你事?吃你的東西,喝你酒,哭過,喊過,醉過,就夠了。”
沐青瓷落下兩行枯淚,說道:“你們城里人說話真輕巧,你試試。”
岑牧冷笑道:“我不會試,因為我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是男人,如果我遇到同樣的事情,我會殺上門去問個清楚,誰擋我殺誰!你敢嗎?!”
沐青瓷眼睛一亮,她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做不到,他不想我這樣的,我也不想這樣,不強求,不愛就散!”
“說得好!不愛就散!”岑牧打一記響指,說道:“就是這個心態,你丑么?!你沒有錢么?!你害怕找不到男人么?!不會,通通不會,那還有什么糾結的呢?!”
漸漸的,沐青瓷眼中的醉意消散了一大半,她有些恢復往日的慵懶和高傲,笑道:“穆小弟,看起來你好像經驗挺豐富!”
岑牧搖搖頭,說道:“不,我的女人并不多,但是每個被我追求過的人都成了我的女人!”
沐青瓷咯咯笑道:“穆小弟好霸氣呀!那她們不會彼此妒忌相互吵架嗎?”
“妒忌是難免的,吵架嘛!現在還沒有,只要看得開,而我又端得平,那就會相安無事。”岑牧一本正經道:“沒辦法,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沐姐,你要看開,說不定也可以相安無事,婚姻么?只是一個形式,愛情有時候跟婚姻沒什么必要關聯,看開就好。”
沐青瓷想到了趙翎的話,他沒道理說謊,哪怕她能接受,那個所謂的歐冶靜也不可能接受,她搖搖頭,說道:“你不知道的,算了。”
岑牧干掉瓶里的酒,說道:“好了,我差不多要走了,你這狀態,就不用送了,走也~”
不能沐青瓷說話挽留,岑牧起身離開。
“謝謝。”沐青瓷沖著他的背影喊道。
“謝我什么,我還要謝你沒有叫人來抓我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