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天國武裝后,岑牧在叢林中狂奔數公里,察覺到身后并沒有追兵,這才停下了腳步。
虧!巨虧!
這場遭遇戰太虧了,暴露自己價值最大的底牌,卻沒有任何收獲,禿頭男人已經知道岑牧就在超能學院,而自己對他一無所知,敵暗我明,這個狀態很危險,而更關鍵的問題是那個男人已經盯死了岑牧,絕不可能罷休,情況沒有比這更糟的事情。
岑牧隱瞞了很久的底牌,終于暴露出去了,男人一眼就認出了空間能力,這說明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能力!
岑牧決定在活動結束后,向家里幾個老頭說明情況,提醒他們留意這個人,禿頭男人很危險,他能操縱大量蟲子,而這些蟲子的單兵能力并不弱,連超能學院的學生都能收割,可見其強悍的戰斗力,如果它們形成規模,那將是多么可怕的存在?!這才是真正致命的生化大軍。
必須弄清楚這個男人屬于哪一方勢力!否則,日后必將遭到他的強勢打擊。想明白這些,岑牧覺得再待下去也失去了意義,是時候回歸了。
岑牧想了想,覺得應該給自己找一個在登機前一刻跑出去的理由,他至少得帶一個同學回去,于是,岑牧張開感知場。
數公里狂奔,讓他遠離了事故地點,這方位超出了大部分學生的進程,位置有些靠前。然后,經過學院的廣播之后,學生的分布由稀疏變得集中,之前只要張開感知場就能找到不少學生,現在森林里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岑牧在叢林中不斷往前摸索,終于讓他發現了尚未上船的學生,竟然都是“熟人”。
趙浩然和蘇子涵。
他們正在被一個人攻擊,此人正是之前伏擊岑牧的怪人“灰袍客”,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又換上了一件同樣破舊的灰色長袍。
兩人在灰袍客的攻擊下,拙態百出,蘇子涵的冰霜能力確實能給灰袍人帶來一些困擾,問題是兩人缺乏默契,好幾次能夠擊傷灰袍客的機會,由于趙浩然的走位問題,錯過了擊傷灰袍客的機會。
戰場就在千米之外,岑牧加快了腳步,一路披荊斬棘,沖了過去。
“小涵,你先走!”趙浩然大開大闔一邊揮動長刀,一邊喊道。
“要走一起走!”蘇子涵搖頭說道。
灰袍客則用桀桀的笑聲回應,他說道:“患難見真情!真是感人哩~”
灰袍客突然站定,道:“要不要我先給你們一點時間,談談情?!”
蘇子涵冷叱道:“閉嘴!”
灰袍客身上的霧氣一盛,整個人兀然消散,化作一溜黑煙朝蘇子涵撲來。
“不要!”趙浩然一聲暴喝,合身攔在蘇子涵身前,只見他雙手狂舞,刀光大盛,織成一張網,將周身護住。
黑煙毫無壓力地穿透刀網,在趙浩然側背凝實,厄運之牙閃耀著幽綠的光芒,只是三刀。
手臂腰肋和大腿拉出三道長長的傷口,血流如注,傷口青紫,立刻腫了起來,人的身體在厄運之牙面前,就像是灌水的塑料袋,一割就破。
超凡鋒銳,毒素攻擊和腐蝕,在這一刻發揮出驚人的效果。
趙浩然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袍客的眼神有些復雜,好在灰袍客并沒有追擊,只是戲謔地們,就像只垂死掙扎的獵物。
趙浩然把蘇子涵一推,轉頭說道:“走啊!還不走!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蘇子涵頗為動容,說道:“我走了,你怎么辦?”
趙浩然凄然一笑,說道:“放心,我有自保的手段,只要堅持到你離開就夠了。”
這男人也算有些擔當,連奔跑中的岑牧也不禁動容,蘇子涵猶豫了。
這時,岑牧差不多也趕到了。
岑牧夾裹著迅猛的沖勢,如同一頭在叢林中狂奔的野獸,尚未趕到現場,已然引起兩方人的注意力。
郝拉克勒斯之拳在狂奔中,早已裝備到位。
沒有分辨,也毫不留情,岑牧沖向灰袍客,雨點一般的鋼鐵之拳轟出去,每一拳都爆出狂躁的高溫能量,一時間周邊氣溫驟然提升近十度,熱浪襲人。
灰袍客根本不敢霧化,只能頻頻用厄運之牙格擋岑牧的進攻。
不經意間,岑牧似乎暴露了灰袍客的弱點。
蘇子涵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冰霜寒流在雙手之間凝聚。
趙浩然突然攔在岑牧身前,質問道:“你來干嘛?送死啊!趕緊走,這里沒你的事!”
不想岑牧出來逞英雄,這心態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在自己受毒傷,急需治療的狀況下,不顧生命危險,阻攔岑牧,這到底是什么心態在作祟?
他難道不想活了?
岑牧詫異道:“什么?!它不是快支撐不住了嘛!”
趙浩然反駁道:“你怎么知道?!他還沒使出全力吶!”
這一打岔的功夫,灰袍客化作一溜黑煙,抽身而退。
蘇子涵在他身逃跑的線路上打出一記強力的冰霜寒流,瞬間減慢了灰袍客的逃跑速度。
好機會!岑牧心中暗贊,蘇子涵把握戰機的能力很銳敏,和這樣的人配合作戰,很舒服。
岑牧一個錯步,繞過趙浩然,撲上去,準備補刀。
然而,他沒跑幾步,雙腿被趙浩然抱住了,“讓他走,穩當點!別去送死!”
然后,三人眼睜睜地袍客趟過冰霜領域,消失在叢林深處。
趙浩然三番五次阻擾岑牧,岑牧吃出了味,也不點破,只是一個勁地在心里冷笑。
岑牧蘇子涵,后者似乎也明白了,眼中的潮熱褪去,只剩下一雙古井不波的眼眸,感覺到岑牧投射過來的目光,她向岑牧點頭致意。
趙浩然的靜養功夫也到了一定的境界,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三人沉默了,氣氛有些尷尬。
趙浩然頓了頓,鄭重說道:“這位同學,多謝你援手。”
岑牧身淋漓的傷口,說道:“你最好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小心毒發身亡。”
趙浩然訕然說道:“還得麻煩同學,有些部位我不方便,我包里有萬能解讀藥,可以幫忙敷一下嗎?”
呵呵~真是萬能的解毒藥嗎?
說罷,他轉頭對蘇子涵致歉道:“小涵,可以回避一下嗎?”
蘇子涵默然轉身,避到遠處一棵大樹之后。
趙浩然按下腕表上的求助按鈕,將傷口處的衣襟撕裂開,說道:“先用那瓶透明液體沖洗,那瓶白色粉末內服,青色粉末外敷,麻煩你了。”
岑牧笑道:“你還真一點都不客氣。”
趙浩然眼,說道:“客氣什么,客氣能讓你退出嗎?”
“什么退出?不懂。”
趙浩然搭上岑牧的肩膀,低聲道:“你別告訴我,你一路沖過來是因為巧合?!你的眼神不對,我第一眼就了,別給我裝。”
岑牧笑道:“你堂堂一個皇子,竟然害怕一個平民競爭者,是不是有點可笑。”
趙浩然搖著一根手指,道:“不!不!不!我這個人很謹慎,從來不會忽視任何一個對手,我了,你和小涵似乎有一種不可言喻的默契,我不知道這默契從何而來,但這讓我感覺到很危險,所以,你開個價吧!”
蘇子涵竟然和自己有些默契?!是真的,還是他誆自己的?
岑牧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一下,這一微微的失態毫無疑問落在趙浩然的眼底。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岑牧說道:“確實有些淵源,昨天蘇子涵和我待了一個晚上。”
“什么?!”趙浩然劍眉一挑,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頓時,整個人鋒芒畢露,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好凌厲的殺氣!這人肯定殺過人!而他此刻也確實動了殺心!
“你也別想歪,我燒了一堆火,她剛好有點乏力,有點冷,借了個光,夜里,我可是躲了很遠,如此而已。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能有什么交集呢?你想多了!”
岑牧并不畏懼趙浩然,但也不期望他把自己當作頭號情敵,這會大大減少岑牧和蘇子涵偶遇的機會。
不說將來可能發生什么,如果不能和蘇子涵見面,是件很遺憾的事情。
岑牧一邊熟練地清洗他的傷口,一邊給他敷藥,他一如既往展示男人的一面,這可怖的傷口經過醫用酒精的刺激,會發出陣陣讓人寒毛炸起的刺痛,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和岑牧插科打諢。
趙浩然熟絡地拍拍岑牧的肩膀,說道:“我替小涵感謝你,這丫頭太執拗,不愿接受別人的恩惠,能受你借光之恩,也是難得,你還是開個價吧!”
岑牧笑道:“開價就不用了,我雖然不富有,但也不缺錢花,這點小事無需掛齒,我倒是想祝福趙公子如愿抱得美人歸咯~”
趙浩然哈哈大笑,用蘇子涵也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君子!同學真是謙謙君子!我要多謝同學的成人之美咯!”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在心里卻是相互大罵對方虛偽。
很快,一架直升機呼嘯而來,學院的救援隊降下繩梯,一個助教一樣的男子降落下來,詢問他們的情況之后,很快將三人拉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