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參賽作品受到如此苛責,給每個沒上場的選手帶來巨大的壓力,他們在側廳等候上場時,能看到比賽的現場直播。
有人低聲說道:“我覺得他下場這么慘,主要還是因為前面太高調了,又是跟索羅先生攀關系,又是大談情懷,把大家的期望值調上去,結果做出的東西很小兒科,才造成這后果。”
“是啊!我們等會上去了,要低調一點,別整那些虛的!”
“對,我也這么覺得。”
很快,在主持人報幕之后,第二個參賽團隊帶著自己的作品上臺了,看布料的形狀,這該是一臺天鼬型機甲。
天鼬型機甲經歷兩代原型機,潛能幾乎被挖掘到了極限,基本上市面上的產品已經處于比較成熟的階段。索羅科技天鼬原型機Ⅲ型還在研發狀態,由于沒有更好的創意,研發工作幾乎處于停滯的狀態。
基于這個大背景,人們并不看好學生推出的天鼬型機甲,因為它的高技術難度決定了入局門檻,學院學生幾乎不具備改造天鼬型機甲的實力。
然而,第二個作品竟可能是天鼬型機甲,不由得勾起了觀眾和評委的興趣,連皮爾洛教授也戴上了眼睛,期待他揭開罩布。
第二個團隊的學生代[表開始發言了:“各位老師,各位同學,評委老師,你們好。我叫戴樂,來自超能學院機械學院二年級。我們的參賽作品叫風凌,是一臺天鼬型機甲。
在開始選擇主攻方向之前,很多朋友得知我們的選擇是天鼬類機甲,給出的一致意見是反對的,因為我們選擇挑戰高難度,而且時間又是如此緊迫。然而,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因為我們對于設計的理解和其他人不同。
什么叫做設計?它為什么叫設計,而不叫發明?那么在這個設計大賽,考驗的又是什么設計?”
三個連環問題拋出來,有些人大概猜到了這家伙的用意,看得出,他是一個很擅長思考和考試的人,因為他善于猜測考官的心理。
戴樂接著說道:“我們是學生,設備有限,資源有限,現在再加上一個時間有限,三個限制決定了一些東西,我覺得我不一定要標新立異,不一定要想出一個市面上沒有的創意,去實現它,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因為這不大現實。
所以,我們完成了這個作品,風凌,它的絕大部分高科技零件都是從市面上不同的公司采購的,然后,我們把它們有機地組裝在一起,大家請看!”
說完,戴樂手指之處,幕布滑落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鬼面人,看到它的第一眼,不由自主被它的面甲所吸引,冒著紅色火焰的雙眼,v型的鋼鐵下頜,冷酷猙獰,令人心生懼意,再看全身,它通體深灰,在燈光下泛出金屬光澤,鋼甲連接縫隙之間隱隱透出一絲暗紅,如鮮血淋漓凝固干涸后的效果,流線身軀,肩部、背部、手肘、膝蓋部位往外伸出金屬獠刺,每個部位都危險異常。
喔~確實有些賣相!從現場觀眾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這副機甲讓他們既感到驚異,又感到一絲認同,它的形象和現在工廠上大賣的制式機甲不同,它更冷酷,更有個性,滿足年青人特立獨行的性格,毫無疑問,是有賣點的。
這個團隊確實抓到了機甲客戶的一個心理。
戴樂繼續說道:“設計這個機甲的靈感來自于前段時間沃金盆地上的一個大事件,大家應該都知道,一名七階能力者憑借一臺天鼬型機甲天國武裝,和紫龍天王斗得平分秋色,看到那場較量,我心中萌生一個念頭:我為什么不制作一臺擁有自己獨特氣質的天鼬機甲呢?
然后,我把我的想法告訴我的室友,他花了幾個晚上時間,花了許多幅原畫,我們堅定了這個念頭,拉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二年級三班的小機甲大師米高,四班的物理學小專家布魯斯,同時,很榮幸邀請到風季紅老師做指導,接下來,我們花了整整三周的時間去完善設計,到處采購元件,定制外部盔甲,在最后一周將它做完,幸不辱命,我要感謝我的伙伴,感謝風老師的指點,沒有他們,我們團隊無法完成這個作品。”
戴樂想自己的隊友和老師分辨致意后,對評委席說道:“各位評委老師,我的陳述完畢,請老師不吝賜教。”
作為唯一一個來自媒體的評委,湯辰見皮爾洛和科柏都沒有興趣發言,他輕咳一聲,說道:“不管你這臺機甲性能如何,你抓住了一個用戶的痛點,我認為這可以算是一個設計方向,也猜想未來在外型方面,市場會有很大的需求,也許會成為一個新興的服務行業,我覺得你的作品不錯。”
戴樂抿嘴一笑,點頭道:“謝謝老師的點評。”
說罷,他將期待的目光投到兩位專業評委人的身上。
科柏只說了一句話:“讓它飛起來,試試。”
頓時,戴樂有些心虛,朝他的隊友點點頭。
然后,整個團隊忙手忙腳地拆開風凌,將各部件安裝到其中一個人身上,用工具將各部件鉚合在一起,從這里可以看出學生作品和機械島產品的差距,一個是純手動的覆體安裝,一個是全自動化的覆體安裝,科技含量差距很大。
接下來,風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跌跌撞撞地在空中飛了一圈,可能有些原因:一來因為駕駛者并不特別熟練,二來,風凌在動力系統和轉向系統上存在問題,是因為改造機甲外型,破壞了制式機甲完整的動力平衡系統。
看完飛行表演,皮爾洛一針見血指出問題:“左右腳推進器的觸力敏感度不一致,缺少四個關鍵部位的轉向平衡器,零式的平衡系統安裝部位偏高了,總而言之,平衡系統被改得亂七八糟,動力系統的調試工作也沒有做仔細。
外型的工業設計,十分制,我打九分;對于機甲飛行性能,抱歉,我只能說不及格!”
戴樂面色有些不愉,反問道:“皮爾洛老師,我覺得它能正常飛行就很不錯了,您認為在一個月的時間,我們能把它調試得多好?!”
皮爾洛正色道:“你的回答有兩個問題,第一,飛行系統是天鼬機甲質檢方面必然繞不過去一道門檻,這里出了問題,就是致命問題。試問誰能接受飛在空中,飛行系統發生故障,然后整個人從天上掉下來?!哪怕是八階能力者都吃不消啊!
第二,一個月的時間內,你調試不出來,不代表著別人調試不出來。”
戴樂還想分辨。
科柏不悅道:“好了,評委坐在這里,不是來聽你解釋的,你的展示結束了,請下去吧!”
戴樂忿忿不平地離開賽場。
魚小嫻走上臺,儀態萬方,她輕聲一嘆:“真的好嚴格啊!剛才我在后臺和選手聊天,他們告訴我,他們以為在時間如此嚴苛的情況下,評判標準會相對寬松,現在看了前面兩位選手的表現,他們心里都開始打退場鼓了!
我都不忍心想替他們求情,生產線上一臺機甲的制造成本數以百萬計,中檔機甲甚至到千萬的級別,而如果我們在實驗室中,完成一個機甲作品,所付出的代價恐怕是這個數值的兩到三倍,真心不容易!評委老師,你們聽到他們的呼聲了嗎?”
科柏見皮爾洛一副穩坐釣魚臺的姿勢,然后看到湯辰先生示意他發言的動作,科柏笑道:“主持人,剛才是不是學院的高層領到把你叫到后臺去了?”
聞言,觀眾席暴起一陣哄笑聲,沒想到一幫來自科學院的技術宅也有調戲妹子的愛好。
魚小嫻俏臉一紅,說道:“沒有,我就是替那些參賽選手發出聲音,他們很努力,也很想獲得認可。”
這時,瀟灑哥走上臺,邊走邊說:“誒~你這就不對了,我們是主持人,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我們不能影響到評委的判斷,這對前面兩位選手來說,不就不公平了嘛!”
魚小嫻眼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厭惡,說道:“唔~確實是我不該,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在這里,我能看到小嫻的善良和單純。”瀟灑哥豎起拇指,贊道,說完,他話鋒一轉,說道:“再說,從另一個角度上看,越是嚴格,越能體現評委團對于超能學院的超高期待,學院每一屆都能誕生妖孽,這樣標準的舞臺也就妖孽能夠一展才華!”
瀟灑哥如是一說,感覺場面被他扳回來幾分,心中頗為得意。主持這個比賽,學院給與他們充分的信任,沒有固定的形勢,也不限制臺詞,一切靠主持臨場發揮。無疑,瀟灑哥覺得自己的發揮還算游刃有余。
當然,這跟他的搭檔魚小嫻有些關系,她臺風穩重,表現自然,給人一種包容的感覺,和她配合很舒服。
魚小嫻點頭,微笑道:“是啊!讓我們期待下一個參賽團隊的精彩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