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爾德冷笑道:“本杰明,別提老約翰,我沒有愧對他!倒是你,你真的想明白賞金鎮的議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原因嗎?”
弗蘭克林深吸口氣,問道:“愿聞其詳。”
“一直以來,你把賞金鎮議會的危機歸結為有些人欲望太強,想要的太多,對當前分蛋糕的方法不滿意,東方有一句古話,說‘不患貧而患不均’,以前我深以為然。
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現在已經不是當年吃一塊獸肉還要尋思半天的年代,食物、水、軍火,甚至是權力,都無法讓我提起興趣,后來,我想明白了,我想要的就是帶領賞金鎮走向更高的層次,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嘗試做一些有利于賞金鎮的決策,推動它往前發展!
然后,你看我遭遇了什么?拓跋鴻我就不說了,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渣滓!可是你也不支持我,你懷疑我想攫取更多的權力,你固步自封,并且不允許別人前行。
我想問:到底是我們欲望太多,還是你這個創始人太多疑,太吝嗇,太戀權呢?!
本杰明,你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在這邊能順利活到65的老人真的不多,可以退了。”
弗蘭克林嘆道:“老朋友,我→長→風→文→學,w$ww.cfw⌒x.n※et找你來,就是想談談這件事情,我打算讓位,未來賞金鎮必然由你和凱瑟琳共同掌管。”
老狐貍!
岑牧和弗蘭克林商量的版本不是這樣的,他說只有凱瑟琳才是賞金之王,而此時,岑牧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可疑之處,他態度誠懇,感情真摯,如果自己是加菲爾德,也難逃被欺騙的命運。
“真的?”加菲爾德頗感意外,他疑慮地看了看這位老人,指著岑牧問道:“那他呢?他會扮演一個什么角色?”
弗蘭克林沉吟道:“岑大師是我引入進來打破平衡的關鍵點,現在著手應對雷斧和獨狼,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只能引入外援。
我和岑大師談過合作細節,他對賞金鎮的權力沒什么興趣,他只希望我們能提供優質的供應服務和傭兵服務,未來我們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他也會獲得一個議員的席位,但是是個虛職。”
弗蘭克林見他陷入深思,趁熱打鐵,說道:“老朋友,這次我們同心協力一定可以把賞金鎮重新掌握在手中,我認為這次時機已經成熟了,你還有什么顧慮呢?或者,你還想驗驗他的成色?”
“我就是這么想的!想成為凱瑟琳的男人,先過我這一關!”加菲爾德站起來,氣勢轟然散開,渾身的肌肉按照某種規律緊密地排列在一起,肌肉纖維繃緊,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巖石,他魁梧的身軀變得更加雄壯,整個人如同一把矗立的鋼鐵戰錘。
岑牧站起身,微笑道:“在這打,地方怕是有點小。”
加菲爾德留意到岑牧的右腿,笑道:“你果然藏了一手,這條腿掩飾得很好嘛!這樣才有點意思。”
弗蘭克林說道:“大家跟我來吧!”
一行人跟隨弗蘭克林來到府邸的地下室,地面用形狀不規律的火山巖鋪出來,縫隙間填充混凝土沙礫,堅硬耐磨,十分干爽,不過這種場地太硬,不適合長時間練功。
眾人在空曠的訓練場中央停下來。
加菲爾德說道:“我的能力有一半在兵器上,一把錘和一塊盾,我沒有帶裝備來,臨時找幾件替代吧!”
加菲爾德對這個訓練場很熟悉,場地周邊就放了一些訓練使用的冷兵器,他隨意挑選了一把嬰兒手臂粗細的扳手,和一塊厚實的鋼鐵盾牌。
這兩件東西雖然粗糙,但質量擺在那里,加起來近五十公斤重,猛力掄出去,砸在人身上,逃不了骨頭斷裂的結局。
弗蘭克林皺眉道:“下手不要太重了,自己人不要傷了和氣。”
加菲爾德冷笑道:“本杰明,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要明白一點,如果他的能力不夠,他和我打,最多是斷條腿;和拓跋鴻打,丟的就是命了!你是想幫他,還是想害他?!”
弗蘭克林無言以對。
凱瑟琳則露出擔憂的表情,她沒有親眼見識岑牧和弗蘭克林的決斗過程,不知道岑牧的套路,實在很難想象岑牧要怎么才能贏下加菲爾德,她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也就是落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加菲爾德轉頭對岑牧說道:“岑大師,你安靜地做一個機械師多好,非要趟這趟渾水,一個人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他到底什么意思?好像對于賞金鎮的權力變更并不熱衷,這個時候還勸退自己,也不顧弗蘭克林的感受,難道這才是他們之間產生分歧的原因嗎?他們的心始終沒在一塊,只是表面維持一個和平的關系嗎?
岑牧笑道:“我在做什么事情,自己很清楚。交淺言深,是為人處事的大忌諱,加菲爾德先生不會不明白吧?!”
加菲爾德面色頓時一沉,冷笑道:“去挑兵器吧!你最好全力以赴,萬一缺胳膊少腿,到時候別哭著后悔,怪我壞了你混飯的營生!”
岑牧臉上浮現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站到他對面數十步遠的地方,單手一招,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這可是你自找的!”
加菲爾德臉上浮現一層戾氣,揮動扳手,重重敲打在鋼鐵盾牌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然后仰頭發出憤怒的咆哮,渾厚的聲音在地下室中翻滾撞擊,匯集成滾雷一般的音浪。
加菲爾德沉下腰,雙腿猛蹬,巨大的身軀直線朝岑牧沖去,如同一輛重型坦克,一路碾壓過來,地面隆隆顫抖。
岑牧輕踏流云步,走開了,也不見用出多快的速度,甚至看起來比加菲爾德的沖刺還要慢,但就是在他攻擊出手的剎那,岑牧腳步更迭,在一瞬間爆出超高速的身形變幻,精準而效率地避開他的攻擊,不浪費一絲多余的體力。
閑庭信步,游刃有余。
這步伐是玄門的一門絕學,在文華城時,唐霄在假期中教過他,配合內息使用,飄若流云,翩若驚鴻,快得讓人摸不著規律,現在他沒有修煉內息,只是踏基礎步伐,也能隨意玩弄加菲爾德。
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加菲爾德不以速度見長,如果他的度能碾壓岑牧,那么局面可能就會反轉。
如果只是躲開一兩下攻擊,也就罷了,幾分鐘過去,加菲爾德不知舞動了多少捶擊,推動了多少次盾牌,卻始終沒有真正碰到岑牧,他有點臊,怒了,又將度提升了一個檔次。
凱瑟琳好奇地咦了一聲,她似乎從這看似凌亂的腳步中看出了一些東西,然后她把自己放在加菲爾德的位置去推演,就發覺自己的表現不會比他好多少。
這時,她突然想到岑牧曾說過的話,說如果自己把力量控制在三階,恐怕連格斗都不是他的對手,凱瑟琳當時以為他在裝逼,沒有跟他較真,現在看來,這話恐怕是有的放矢。
云戚舅甥也放松下來,來小芥子這個外行人都看明白了,這個看似強壯的漢子在她小岑哥面前,就和一個小孩子一樣被玩弄。
加菲爾德揮舞數百擊,沒有一次湊效,他終于停了下來,差不多接受了無法觸碰到岑牧的現實,但心里仍不服氣。
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罵道:“呵!你就是依仗跑得快?有本事別躲啊!光會逃跑,贏不了拓跋鴻!”
“好!最終一擊!來吧!”
加菲爾德獰笑一聲,十指動了動,找到一個最佳的握手位置,將兩把沉重的鐵器攥得死死的,然后頂著盾牌,發動沖鋒。
岑牧雙手往前一推,兩掌之間涌出一條狂躁的火龍,如同橫向噴薄的火山,火龍身體上不斷發出小型的爆炸,炸出一團團絢爛的火苗,橙色半透明的火龍瞬間吞噬了加菲爾德……
隔著十來米遠,依然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量,灼得人呼吸一窒。
只聽見一聲慘叫,加菲爾德沖鋒的動作變形了,他像是被扔進了一個灼熱的熔爐中,身上的毛發和衣物在一瞬間被點燃,粉紅色的燎泡被滋起來,他反應也是很快,立刻撲倒在地上翻滾,企圖壓滅火焰。
這舉動也許能對付普通的明火,用來應對能力者的火焰,必然是徒勞的。
“快住手!”弗蘭克林忍不住驚聲呼叫。
岑牧翻手一招,加菲爾德渾身上下如被噴了一口凍氣,身上的火焰頃刻間熄滅,火龍來得快,也去得快,正因為如此,才只留下少量的灼傷,沒有余溫繼續破壞皮膚下的組織。
再看加菲爾德,他身體裸露的部位被燎起一片片半透明的水泡,大大小小布滿在四肢上,因為在地上翻滾和磨蹭,一部分水泡被擦破了,皮縮起來,露出底下粉紅色的息肉,透明的體液和絲絲血液混合在一起,拉出一條條長長的血線,看著有些滲人。
小芥子不禁將臉轉到一旁,她不敢看這么凄慘的景象。
其實這個傷并不嚴重,因為岑牧在瞬間抽離了絕大部分的熱能,加菲爾德甚至感覺到有些清爽,至于一些擦傷都是小事情。
“火焰異能噢!要是能再持久點就好了!”加菲爾德看著岑牧,神色復雜,說道:“你贏了!”
“可以持久一點的,就怕你受不了。”
弗蘭克林沉聲道:“既然你也試了,那就這么定了,三天后我會召開賞金議會,我的詳細計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