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轟鳴聲靠近,特瑞莎分辨出那是戰斗直升機的呼嘯聲,幾乎斷絕了她逃跑的可能性。
為了追殺她,動靜還鬧得真不小!就不怕宗教裁判所調查這件事情?!
特瑞莎大驚失色,看向岑牧的眼神驚疑不定,她很想問岑牧為什么不感到害怕?然后,看到他篤定的眼神,特瑞莎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他為什么要害怕?!
他本身就是哥特圣域的一員啊!自己的直覺從來不會出錯,為什么就因為他提出一些異端的言論而將他歸類為不信者?作為教會的審判者本就是一個最容易接觸到異端思想的群體,能拋出異端的見解,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根本就不需要追蹤大師嘛!他這個人就是一個指引器,將她從希望中帶出來,又在她即將逃出生天的剎那,掐滅這所有的希望!
好殘忍!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無聊嗎?!
特瑞莎狠狠瞪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表象中看穿他的內心。
岑牧奇怪地看她一眼,說道:“你給我老實呆在這里,別動!我去和他們會一會。”
不等特瑞莎回應,岑牧取下背后的狙擊槍,轉身,小跑離去。
在他離開的瞬間,特瑞莎竟冒出一個轉頭逃~長~風~文~學,w▲ww.cf∨wx.n+et跑的念頭,她猶豫片刻,決定再等等看,看看他葫蘆中到底賣了什么藥?到這時候還不肯暴露丑陋的嘴臉!難道是不好意思面對自己?!
然后,特瑞莎看著岑牧敏捷地鉆入灌木叢中,消失身影。
岑牧蹲在一叢灌木中,雷神貼在臉上,黑黝黝的槍口從枝葉間緩緩伸出去,瞄準鏡的準星就套在千米之外直升機駕駛者的腦袋上,這個人正戴著一副碩大的耳機,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岑牧似乎能聽到那耳機中釋放出來的狂野重金屬音樂,看起來,他并沒有意識到死神鐮刀的冰冷。
戰斗直升機的前窗玻璃大多采用多層樹脂鋼化玻璃,具備防彈的效用,但是它的防彈效果是相對的,至少抵擋不住雷神和穿甲彈的組合。
岑牧從腰帶上摸出一顆長達128毫米的子彈,彈頭又尖又圓,彈體細長,彈頭最堅硬的部位用氪合金制成,強度極高,發射初速2100米/秒,整個彈頭長達98毫米,可以穿透150毫米厚的合金鋼板。
岑牧將子彈壓入特種彈彈倉,一晃的功夫,直升機飛速靠近,距離兩人不到五百多米,差不多進入子彈的最佳殺傷半徑內。
準心微調,計算好落點,岑牧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右肩被槍托猛烈撞擊一下,上半身一顫,槍口沖出一道火線,在消焰器的作用下,高溫氣流四下散開。
雷神獨特的轟鳴聲震徹荒原,下一刻,直升機玻璃前窗出現一個圓形的彈孔,彈孔四周布滿皸裂的紋路,駕駛員的頭蓋骨被掀飛了,腦袋耷拉下來,鮮血和腦漿涂在駕駛座上,淋漓一片,濺射到幾張驚愕的臉上。
直升機開始失控,機體慢慢傾斜,副駕駛反應過來,嘗試控制操縱桿,穩住失控的飛機。
又是一聲巨響,副駕駛被狠狠按在座位上,肝腦涂地,立斃當場。
飛機上都是訓練有素的能力者,在經歷短暫的慌亂后,做出反應,有人拉開艙門,人群一個接一個往下跳,這個高度對于他們來說,只能算是小小麻煩。
然而,就在他們像下餃子一樣往下掉落時。
咚!咚!咚……
一陣雷鳴震爆荒野,匯集成一個巨大的驚雷聲,五聲連擊,跳機人群中五個人在空中被猛力撞擊,腦袋開裂,碎裂的血肉被強風吹散,整個人失控旋轉,像是一個破麻袋一樣砸落在地面上,氣息全無。
一時間,還沒跳下來的人被嚇傻了,猶豫的功夫,大家都不敢跳,誰也不愿意做狙擊槍的靶子,這些人眼看著直升機傾斜,往下掉落,只得盡力固定住自己身體,和飛機一同墜落。
高速旋轉的螺旋槳傾向一棵大樹,只聽見一陣混亂撞擊聲,斷枝殘葉漫天飛舞,樹干被傾斜著削成一片片橢圓形的木片,直到螺旋槳插入泥土上,在地上劃出一條條溝壑,最終被卡住了,火星四濺,瞬間點燃泄漏的航空燃油,眨眼間,直升機起火爆炸,引燃周邊大片灌木。
一個個冒火的身影從爆炸點沖出來,有的拼命撕扯自己的衣物,有的滿地打滾,有的人拼命奔跑尋找水源,各自想辦法自救,那些先跳下來的人則幫忙救助。
在混亂場面下,一聲憤怒的咆哮掀起沖擊波一樣的聲浪,壓倒騰騰然的火焰,頓時,揪住雙方所有人的視線。
這時,從烈火中走出來一個魁梧的重甲士兵,他的腳步沉穩有力,不緊不慢,厚實的鋼甲沾染了燃油,正熊熊燃燒,航空燃油猛烈燃燒能達到1100多度的高溫,而這溫度對于他來說,似乎沒有什么影響。
重甲士兵一身鋼甲重達半噸,每一腳會在地面上踩出一個深深的泥坑,他開始沖刺,當轟隆隆的聲音連成一片,整個人化身一頭狂猛的巨獸,一路摧枯拉朽,踩出一條泥路。
岑牧曾見識過這種全身布滿鋼鐵獠刺的重甲,和加菲爾德身披的重甲類似,只是材質更高端,做工更為精良。
這種重甲戰士放在戰場上,絕對是比重型坦克還要可怕的存在,他們機動性更強,并且無堅不摧,除了一些特種的炸彈和戰爭武器,幾乎沒有兵器能夠對他們造成傷害,冷熱兵器都不行。
特瑞莎看著遠方狂奔而來的鋼鐵怪獸,臉色沉黯,口里喃喃念叨:“黯峰騎士!好明目張膽啊!!”
黯峰騎士。
外人,甚至是圣教廣大中低層教徒,都不曾知曉的名字,他們曾是圣鋒十字軍,只有身懷特殊絕技十字軍成員才有被納入黯峰騎士的資格,他們因為種種原因加入這個組織,成為教會藏在背后的一把刀。
像這種重甲戰士在黯峰騎士中只占少數,大部分人是擅長隱匿行跡,身后敏捷的刺客,不知道為什么玄武圣域會派這類士兵來完成任務,是有什么特別的設計?還是別無選擇?
至此,特瑞莎基本排除岑牧身份的嫌疑,他為自己沖鋒陷陣,自己不感恩,竟然產生懷疑和誤解,特瑞莎不由得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羞愧,他這個人確實特別了一些,才讓自己反復做出錯誤的判斷。
他確實很強!這么神的槍法,特瑞莎長大至今都沒見識過,她相信只要遭遇的不是黯峰騎士,哪怕是再派一倍的人過來,都會是他的槍下亡魂,看那些還在地上打滾的普通士兵就知道了。
可惜,他遭遇了黯峰騎士,他們兩者對拼,誰會是勝利者呢?特瑞莎陷入深深的憂慮中。
岑牧又開了一槍,這一槍帶著特瑞莎滿腔希望射出去,可惜她的期望并不能像主神一樣帶著言出法隨的威能。
一枚狹長的子彈射出去,命中黯峰騎士的眉心,在他面甲上啃下一個小拇指頭大小的坑洞,便被卡住了。
螞蟻撼大樹,這一下撞擊對他毫無影響,而這一槍也暴露了岑牧的位置。
重甲士兵眼神一轉,鎖定岑牧的方位,朝他身處灌木叢沖來!
岑牧從草叢中走出來,扔掉雷神,面對狂奔而來重甲士兵,緩緩拔出唐刀。
他瘋了?!
特瑞莎產生一種無比荒誕的感覺,用狙擊槍都打不穿他的重甲,還想用一把輕薄的長刀來對付他?!
重甲騎士的臉擋在厚實面甲后面,眼睛部位嵌入兩片防彈玻璃,看不到他的臉色,可岑牧能分明從他的動作看出他的傲慢和不屑一顧。
在他眼里,岑牧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甚至沒有做出頂盾的動作,只是張開懷抱,朝岑牧沖鋒而來。
這個人的實力和蒙斯克相比,實力相差不小,也許他的重甲和蒙斯克防御能力相當,甚至還要出色,可是蒙斯克靠的是自身的骨骼強度,而他依賴的是外物,高下立判。
岑牧待他沖至身前十米處,單手一推,一團橙色紉火球脫手而去,他甚至沒有做出防御動作,因為不屑一顧。
紉火球撞擊在鋼甲上,并沒有預期中的強烈爆炸效果,無聲無息被撞得四分五裂,這結局虎頭蛇尾。
盡管如此,還是將特瑞莎嚇了一條,火焰異能在荒野可是極其罕見的能力,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也許真的可以打敗這個重甲戰士!
重甲戰士雙手一抱,企圖勒住岑牧,后者單腳一蹬,側移數尺,恰好和他手臂插身而過。
重甲戰士矮下身體,單腳超前插入泥土中,單膝跪地,兩腳在地面上犁出數十米的泥坑,壓平幾顆灌木,才中止沖勢。
然后,他轉身面對岑牧,放下面甲,露出一張輕蔑的臉龐,他看到岑牧丟掉了雷神,所以,連面罩都不需要了。
“異端!再多奇淫巧計都是徒勞,接受審判吧!”沙啞的聲音宣判岑牧即將面臨的遭遇。
岑牧笑了笑,收刀入鞘。
重甲戰士眉頭一皺,憤怒由心而生,正當他準備下一擊時,一陣灼熱的痛感從胸腹處傳來,很快蔓延至背部和脖頸,他低頭一看。
不知什么時候,一股粘稠的火焰從鋼甲的縫隙間鉆進來,瞬間燒光了他的衣服,點燃他的皮膚,灼燒他的骨肉,如跗骨之蛆,按照固有的節奏,不緊不慢,蔓延至全身。
那火焰如此濃稠,鋼甲內部被燒得透紅發軟,連合金鋼都承受不住它的溫度,呈融化狀,整個人如同被捂在一個鋼爐中,悶燒。
驚慌和絕望爬上他的臉龐,他手舞足蹈,拼命掰開鋼甲的鉚合鎖,企圖將它脫下來,然而,鋼甲經過高溫熔煉,已經熔為一體,一時半會,根本掰不開。
特瑞莎吃驚地捂住嘴巴,像是看著奇跡一樣,說不出話來。
重甲戰士伸出手,似乎在向岑牧求救,而后者卻在他尚未開口時,轉身沖向遠方的人群。
重甲戰士立刻明白,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人,自然包括他!
在重甲戰士絕望的嚎叫聲中,岑牧完成了對整個追兵團隊的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