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云家人,倫道夫發表了一番動情的即席演講,他簡單回顧了盧克城的歷史,近幾年的發展,以及他所做的努力,并隱隱點出圣教危機的根源,表明了置身事外的態度。
倫道夫需要民眾的支持,同心協力,將盧克城打造成一個游離于圣教體制外的特殊個體,在未來的奪權風暴中獨善其身,而這也迎合了民眾的需求。
離開時,倫道夫請求岑牧在接洽藍港工程師時,邀請他出席。
倫道夫走后,岑牧開始清算云淺雪兩個哥哥的事情,對于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必須給他們一個痛快,否則,等你不在的時候,他們還會制造更多的麻煩。
“聽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干了很多事情?”
不用岑牧吩咐,賞金鎮的幾個人將兩個人架起來,拉到岑牧身前。
這時候,云坤已徹底打消了和他對抗的念頭,唯一的想法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云坤支支吾吾說道:“都……都是老……老二的主意,我就是跟著跑了一下而已。”
“放屁!”老二蹦了起來,指著云坤的鼻子破口大罵:“我艸!你他媽的慫貨,就你最兩面三刀,人前說人話,背地里說鬼話!岑先生失蹤的事情就是你個癆逼抖出來的!你≤≯長≤≯風≤≯文≤≯學,w▽ww.cfw≧x.ne♀t還想誣賴我!”
云坤立刻明白他弟弟的節奏,予以反擊:“岑先生在百煉熔爐出事的細節,是你說出來的,你小子為了邀功搶在我前面說了!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
“是你!你才是!!”
“是你!”
兩兄弟當場掐架,就要打起來,云家其他人看在眼里,一臉不屑和鄙夷,沒有人愿意為他們說話。
“好了,別爭了!都得死!!”岑牧說出最終決斷。
兩兄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在這最關鍵最需要急智的時刻,他們的犀利口才丟失了,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只知道一邊打臉,一邊懺悔。
云淺雪微微皺眉,不忍道:“岑先生能放過我父親,為什么不能放了他們?!我想經此一役,他們一定會吸取教訓,重新做人。”
畢竟是自己的親哥,總歸是血濃于水,在最關鍵的事情,只有云淺雪愿意為他們發聲求饒。
岑牧搖頭道:“我并沒有放過你爹!”
一句話讓云淺雪寒毛頓豎,心臟又懸了起來。
岑牧接著說道:“放你爹的決定是小芥子做的,我尊重她的選擇。而且,你爹的性質和他們不同,你爹有被蒙騙和恐嚇的成分,可是,你兩個哥哥是徹頭徹尾的背叛和報復,買家求榮,愚蠢心黑,睚眥必報。”
云淺雪不由得想起岑牧之前說過的話,你發脾氣一千次都沒用,還不如想從小芥子和云戚的方面入手,看看能不能影響岑牧的決定。
云淺雪不由得將求救的目光移到小芥子身上,當她們目光觸碰的瞬間,后者冷不丁說道:“背叛小岑哥的人,該殺!”
那就是沒得救了,兩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岑牧朝格雷打個眼色,后者立刻明白,喊了幾個賞金鎮的護衛將兩個人拖了下去,他們將執行這兩兄弟的死刑。
這兩兄弟大概知道他們的死期到了,拼命在地上打滾,又抓又刨,叫得歇斯底里,讓人不忍直視……
今天的局勢跌宕起伏,作為主要參與者之一,云戚感受到了自己的實力和教會高端戰斗力的巨大差距,他仍心有余悸,穆先生在他身上留下的創傷可以痊愈,但心上的傷口難以愈合,那差距簡直讓人絕望。
云戚問道:“下一步怎么辦?”
岑牧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道:“下一步找主教大人攤牌,我想他應該在等著我的光顧吧!”
入夜,岑牧帶著凱瑟琳和云戚舅甥拜見大主教,沒有通報和詢問,岑牧一行人被引入大教堂區主教大人常用的書房,他們的老朋友之一馬庫斯就站在門前,展露微笑。
尚未進門,里面傳來倫道夫和藹的聲音。
“歡迎你們,我的朋友。”倫道夫將四人迎了進去。
岑牧笑道:“主教大人似乎料到了我們會來拜訪嘛!”
“那是當然,這點嗅覺還是有的。”倫道夫轉身面對凱瑟琳,上下打量一眼,猜測道:“這位,大概就是遠近聞名的賞金之花,對吧?”
凱瑟琳優雅一笑,說道:“能讓主教大人說出名字,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我猜,驚的成分更多一點。”倫道夫笑了笑,說道:“教會確實有些人惦記你吶!比如說剛死去的審判長。”
岑牧問道:“那大主教猜到了我今天的來意嗎?”
倫道夫沒有直接回答,他笑道:“說實話,當你暴露火焰能力的時候,我隱隱猜到你或許就是那個審判長一直在尋找的人。
太多太多的巧合印證了這個判斷。
這個小姑娘恰好擁有親和圣光的體質,而從未謀面的審判長能一眼從人群中認出她來,這里里面恐怕有些蹊蹺。
然后,我昨天又瞻仰到了遠近聞名的賞金之花凱瑟琳小姐,外人一直在宣揚她的美貌和個性,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再加上,我剛接管審判長的地盤,看到他收集到的一些情報,據探子回報:在賞金鎮周邊出現一個全新的信仰,它的體系和制度非常完善,管理井井有條,甚至不亞于圣教的整套體系,他們的信仰異常穩固堅定,狂信徒和受眾的比例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甚至超越了圣域之城的數據,只有圣殿彌賽亞才能與之相比。”
說著,倫道夫放下手中的資料,說道:“這些探子給出的評價是,它是一個被評為A級的異端威脅,幸虧發現得早,否則,未來將成為教會最具威脅力敵人!
而它沒有被評價為S級的原因是,因為沒有發現高級別的能力者,也幸虧差了這么一點點,否則,按照教會的規定,任何被評價為S級的異端都將直接傳遞到審判鎮議會和教皇的案上。
你還要感謝當前的形勢,當前教會最大的斗爭在內部,大家無暇關注外圍的情況,大家手底的資源有限,對于異端的判別標準就有所放寬,如果放在教宗陛下巔峰的那幾年,相信教會的審判軍已經填平了賞金鎮!”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凱瑟琳面色凝重,她并不清楚倫道夫和岑牧的關系,只是以自己的想法揣測這件事的嚴重性。
岑牧撇撇嘴,說道:“功課做得很扎實,咱們的大本營被人摸了一個透,我們竟然都不知道,也真是可怕!”
凱瑟琳默默點頭,說道:“小看他們了,原來教會有明暗兩條偵查線。”
倫道夫說道:“不光是明暗兩條線,按照教會的中等標準,暗線是明線的五倍左右。術業有專攻,圣教的探子有成套的訓練體系,傳承近四十多年,怎么可能簡單!”
岑牧笑道:“主教大人了解這么多信息,正好省了一番口舌。”
倫道夫深深看他一眼,嘆道:“我原本以為你真的無欲無求,沒想到是所圖太大,不適合講明,如果當初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我不會與你合謀,這違背了我的初衷。”
言語之間,頗有幾分悔意,而大主教的反應也在岑牧意料之中。
岑牧侃侃而談:“也許事情沒有主教大人想的那么糟糕,我創立好運教的目的,最初是為了自保。
我的理想是建立一個相對自由、井然有序的國度,就像對面大陸一樣,所以我才能說服賞金鎮,也才會有這么對人認可我的想法。
從某方面來說,和主教大人的抱負沒有多少差別,只不過,主教大人的做法更為溫和,你在圣教的體制內做事,但是,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它需要一個充滿智慧的高層支持你,一旦教會反對,你所建立的體系會在頃刻間崩潰,當然,你也許幸免于難……”
倫道夫忍不住反駁道:“你的體系也很脆弱,至少就現在來說,如果教會下決心鎮壓,你的體系一樣會崩潰。”
岑牧頷首道:“沒錯!但是現在教會并沒有這么做,我們還有發展的契機,而且,我們的本質區別是,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可以創建一個和教會分庭抗爭的國度,但是,你不行,永遠不行。”
倫道夫感嘆道:“我贊同你的觀點,我的朋友,但是,你說服不了我加入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我并不想卷入斗爭的漩渦,我對現狀很滿意!”
又是一個失去銳意的固執老頭,和弗蘭克林還真像!
凱瑟琳無奈地看著岑牧,她對于這種人也毫無辦法,正如她無法說服自己的父親。
岑牧反駁道:“主教大人,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你身處漩渦,還不受其影響的立足點。
你必須有一個強力的支撐點,才能保證自己在漩渦中不自亂陣腳,正如你所努力的一個方向,聯合外援藍港。
我現在并沒有讓你揚起反教會的旗幟,立場鮮明,我沒那么蠢,我只是在和你商量怎么在亂局中壯大自己,獲得更強的保護自己的實力,這和你的初衷有什么違背嗎?”
“可是……”倫道夫一時語塞,“可是!你的最終目的是要推翻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