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第1603章主意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北雄 | 河邊草   作者:河邊草  書名:北雄  更新時間:2022-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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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敬宗和高季輔可不一樣。

高陽許氏是正經的漢姓大族,耕讀傳家,書香門第。

許敬宗少讀詩書,十幾歲的時候便中了秀才,授淮陽書佐,那還是大業年間的事情,大業年間取中的秀才,進士加起來也不出十數。

當時大環境不好,科舉被世族抵制的厲害,參加科舉的人不多,大部分還都是漢人。

可話說回來了,那會被取中的人在之后卻各個享有盛名,像房玄齡,杜正玄兄弟三人,孫伏伽,侯白等人,他們品行雖然不一而足,但皆為一時之選。

這些人如今大多數還都活著,其中年紀最輕的就屬許敬宗了。

前隋的時候,科舉出身的官員遭到了非常嚴重的壓制,大部分人過的都很不如意,許敬宗也不例外,仕途上一直沒多少起色。

隋末戰亂來臨,大家更是飄零四方,得到諸侯重用的人不多。

李淵在時,這些人大多數因為避禍,來到了關西地面,這是隋末時期人才流動的一個很明顯的表現。

只要有那個能力,大家就都會拼命的往關西跑,畢竟當時關西軍事集團余威猶在,用時人的話來說,就是形勝之地,氣運所鐘。

再者又碰上了有著人才收集癖好的李世民,于是不少人便成為了天策府學士,房玄齡和許敬宗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那個年月,別看諸侯們都打著求賢若渴的旗號,但十八路諸侯,三十六路烽煙,真正能容得下人才的,不出五指之數。

而文人冒然想要打入武將的圈子,那肯定不容易,也并非明智之舉,可誰讓他是許敬宗呢。

前隋的那些進士,秀才之中,名聲最差就是楊纂和他許敬宗。

楊纂是華陰人,他們這一枝是弘農楊氏后人,大業末,因涉入楊玄感謀逆一事而舉家遷入蒲城。

楊纂等人差點被殺,惶惶然丟了官職,逃入鄉間避禍。

李淵渡河南下的時候,在長春宮接見了愿意投效的一些人,楊纂就在其中,后授侍御史,長安縣男。

李淵敗亡之后,楊纂又急急去拜見了楊恭仁,所以仕途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元貞四年的時候,還遷了吏部考功郎中。

他少年時和顏師古,令狐得棻等人都有交往。

名聲之所以差,并不是這人品行低下,而是為人太過嚴厲,有吹毛求疵的意味,待人太苛,不分公私,動輒就要參人過失,那名聲還能好了?

而且吧,他這人性情比較怪,雖然心懷錦繡,文章做的極好,可卻不愿以文雅示人,接人待物,就像個無知粗漢,常為同僚所鄙。

所以說楊纂的名聲差,和許敬宗是兩碼事,許敬宗是沒有風骨,楊纂則是心胸狹窄,外加特立獨行。

就像現在,許敬宗想要跟堂中這些人結交,其實他也沒想好結交了這些人物的利弊,他只是聽說了程大胡子來歷不凡,便驟然升起了結交之心罷了。

如此心性,和當世臣下們主張的主流操守便已相去甚遠了。

于是飲酒之間,他首先就把自己的背景亮了亮。

拓跋壽頓時會意,扶風郡太守啊,那是給皇帝看家的人,見過駙馬也是正常,這么說來,這人應該算是長公主門下?

拓跋壽有了興趣,“大將軍真這么說起過俺?”

許敬宗笑道:“許某怎敢虛言欺人?千真萬確,不然俺怎會曉得將軍名姓,來歷?”

拓跋壽哈哈大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大將軍當年孤身入洛陽,那才叫真豪杰,俺的這點功勞怎值得大將軍掛懷?慚愧慚愧。”

這話頭不就接的嚴絲合縫了嘛,許敬宗也陪著大笑連聲。

冷不防,程大胡子一腳踹在拓跋壽臀側,“去去去,跟人敬酒去吧,俺和許老兄說幾句,完事了咱們再痛飲幾杯,不醉不歸。”

“郡守年紀看著不大,如今已經是一郡之長了,讀多了書本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做事比俺們這些粗人有章法……”

程大胡子又開始忽悠人。

許敬宗連連擺手,“使君謬贊了啊,無用之人,早過而立之年,卻才有了這點成就,和使君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程大胡子樂呵的胡子都膨脹了起來,“別使君使君的,俺這也是四十許的人了,沒什么大本事,也就是時常給人跑個腿。

賢弟若不嫌棄,呼上一聲程大,或是哥哥都成,你是不知道俺,只要飲過酒的,便都是友朋,不用跟俺見外。”

許敬宗笑著連連點頭,主動舉起酒杯敬了程大胡子一杯,稱呼上一下便也換成了程兄,到底是沒好意思像這群粗漢一樣,胡亂稱呼。

程大胡子也不在意,忙著便轉了話題,“方才聽賢弟說起修皇陵的事情,怎么給皇帝修建陵寢還會缺錢?”

許敬宗笑道:“程兄怕是誤會了,朝廷如今自然不缺金銀,想要捐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獻上的。

不瞞程兄,俺主掌扶風一郡之事,扶風是什么地方想來程兄也知道的,那是陛下的故里,這兩年俺在那里為陛下修建門庭,倒是有所心得。

程兄為陛下近人,又屢立功勛,得了外邦饋贈不好處置的話,俺以為不如走捐獻之途,為陛下盡心之余,也能搏得陛下一笑爾。”

程大胡子眨巴著眼睛,覺著他說的有點玄乎,不盡不實的,再一想起那位笑起來的模樣,他心里先就打了個哆嗦,還是不要讓他笑了吧?

而且許敬宗的主意和高季輔說的差了老遠,高季輔說的他還能聽的明白,許敬宗這里說的是什么意思呢?

那么多的財貨夠他花用些年了,一股腦捐出去,還是捐給皇帝,怎么聽都和當年大家要時不時獻些糧草上去時的情景差不多。

不論李密,還是王世充,得了好處倒也能高興一陣,可一轉眼,派你去打生打死的時候是絕不猶豫,所以說沒什么卵用。

“賢弟說的俺有點聽不太明白,可否說的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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