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浩青滿臉夸張的表情,李逸沒理他,指著譚默軒給雙方介紹,
“這是我哥兒們,譚默軒,這是王浩青王總,也是哥兒們,行了,時間不早,咱們還是先去解石去吧。”
王浩青想想也是,反正買都買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出個奇跡什么的,就像這小子在陽南賭的那塊大料子,之前那么多人都沒怎么看好,可是解出來值多少?比這小子的投入足足翻了四倍!
四倍啊!要知道,那可是幾千萬級別的投資!而且,只要想賣,分分鐘就能賣個干干凈凈,算上解石的時間估計都花不了兩個小時……
王浩青揮手招過來兩名保安,連車子都不用,抱起毛料就走。
晶翠良緣的解石車間不大,但是各種型號的解石機和輔助機械配置卻很齊全,李逸還在門外的時候,就能隱隱聽到砂輪切石的聲音,等到推開門一看,嚯!五六個人圍著一臺解石機,難道是在解什么珍貴的料子?
“哪有那么多珍貴的料子?他們都是在等你呢!”
“等我?等我干嘛?”
“你小子以往戰績太過輝煌,所以一聽說你要過來解石,連調休的黃師父都專程趕來了!”
看到有人進來,那五、六個人幾乎同時轉身看了過來,其中一名身形削瘦,顴骨高聳的老者更是大踏步直接迎了上來。
“你就是李逸?早就聽王總說起過,可惜一直等到今天才見到真人,果然人如其名,名不虛傳,年輕的讓我汗顏啊!”
李逸一頭的雞毛汗,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他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年輕嗎?
“李逸,這是公司的首席賭石師黃鶴林黃老師,他對你陽南一戰。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待會兒你們一定要好好交流交流。”
王浩青介紹完,李逸還沒來得及客氣幾句,就被黃老爺子一把扯住。
“走,跟我那幾個徒弟講講你新買的毛料去!”
李逸面色更苦,講毛啊,難道我能告訴你們如果感覺到冰寒,就是玻璃種。如果微涼,就是豆種……
“這位是公司特聘賭石師紀斌,這兩位是他徒弟,小李、小王。這兩位是黃老的徒弟,小羅、小海,大家聽說你要來解石,一個個都是望眼欲穿、期望甚深啊!”
李逸怎么聽怎么覺得王浩青的話里都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不由暗暗咬牙切齒,等料子解出來,再要你這家伙好看!
一群人說笑著。慢慢走到了保安放下毛料的地方,紀斌和黃鶴林對視一眼,互相伸手一讓,然后各自選了一塊,看了起來。
幾秒鐘,也許是十幾秒鐘,兩位大師傅的眉頭先后都皺了起來,這兩塊料子選的,有點邪啊!
一分鐘之后,黃鶴林先退了回來。擺擺手,示意幾個徒弟上前看石,自己則開口問道:
“小李,這兩塊料子多少錢拿的?”
“那塊全賭的三萬五。那塊開窗的76萬。”
“好像是有點高了啊?小李,那塊開窗的你是怎么判斷的?”
“80可能無色,20出一部分高翠,黃老師,我這個人賭性比較重,買料子一般靠感覺。只要有一成把握,價格又不是太離譜的話,我大多數都會出手。”
黃鶴林聞言笑了笑,這話不盡不實,不過也沒必要太在乎。因為每個賭石師都有自己的絕活,有時候徒弟都不輕易傳授,更何況他這個素昧平生的外人?
自從進了廠區就一言不發的譚默軒看到黃鶴林之后,就一直是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這會兒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猛然想起,這不是就央視那一檔賭石節目中那個特聘的賭石專家嗎?連他都對李逸的水平推崇備至,而他居然還叫囂著要跟李逸比賭石……
這會兒,紀斌也退了回來,看到黃鶴林征詢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搖搖頭,沖著李逸笑道:
“李老弟,那塊全賭的你是怎么考慮的?”
李逸牙疼的咧了咧嘴,不是已經說了全憑感覺嗎?現在這社會腫么了,實話都沒人信了嗎?可憐了我這個老實孩子!
“我在之前見到過一塊冰種的毛料,感覺和這一塊差不多,尤其是那幾個石疤,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再加上三萬多確實也不算貴,所以就想買回來解開看看。”
黃鶴林和紀斌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結論,如果這小子沒說假話的話,那么幾個月前在陽南,純粹就是走狗屎運了……不對,那一次可不是什么低價撿漏,那是真金白銀的大幾千萬軟妹幣啊,你有本事扔幾千萬賭個狗屎運給我看看?
所以,還是這小子不老實!
不過,老實不老實是人家的事,他們也沒有辦法,還是先把毛料解開看看到底是個什么鬼吧!
“行了,你們先別看了,等解出來再說。來,小李,你們兩個去擦這塊,小海你把這塊擦個窗口我們再看看。”
很快,小海就將那塊沒什么表現的毛料擦出了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窗口。
“我去!你小子果然神奇,這都能讓你賭中,居然還是冰種!”
王浩青沒等其他人過去,率先上去瞧了一眼,立馬一聲大喊,將認為料子必垮的黃鶴林和紀斌都吸引了過去。
“怎么會這樣?不科學啊……”
黃鶴林苦笑一聲,
“這玩意要是能用科學來解釋,我們也就沒飯碗了,不過如果各個年輕人都像小李這樣,那我們的飯碗也很快就保不住了!”
李逸跟在他們后邊,先看了看窗口,然后又用鑒靈牌鑒定了一番,默默忖道:
“難道,數據庫這條路,還真的能走通不成?可是,這樣不就真的變成科學了嗎?這不科學……”
他決定回頭一定要把剩下那塊開窗的也一起買回來,如果真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說不定還真能讓他找到一條玩全賭石的路子!
王浩青滿臉迷惑的走過來,在李逸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你真的在買的時候就知道能解出冰種?我還真就不信了,你要真有這么神奇,我踏馬能一口一口把它給吃掉!”
李逸歪著頭看了看王浩青的牙口,目露鄙夷之色,就你那一嘴四環素牙,你上去給我啃一口試試?不崩斷幾顆我跟你姓!
黃鶴林又繞著毛料轉了兩圈,搖搖頭,吩咐徒弟,
“把它全擦出來!另一塊應該也差不多了,我們過去看看。”
另一塊毛料足有三十公斤,要想全擦出來,肯定會漲起不少灰塵,所以被小李抱到車間的另一個角落去了,這一點時間雖然不夠全部擦開,但是基本的情況應該已經能看出來了。
黃鶴林一馬當先,紀斌緊隨其后,王浩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墜在最后,一行五人朝著小李走去。
小李看到領導們都過來了,就停了機器,用水洗了洗毛料,沖著眾人露齒一笑,
“王總,師父,李逸老師,這塊料子是秧苗綠的高冰,不過綠埋得很深,還沒怎么擦出來。”
黃鶴林上前查看了一下毛料,發現只擦出了大概四分之一的樣子,從面上看,這部分都是無色,但是如果用強光電筒照射,就能看到翡翠底部那一抹艷麗的綠色,仿佛最純凈的海水深處那生機勃勃的水藻般,散發著迷人的艷色。
“直接從那邊開始擦!”
紀斌也看到了這種情景,恨不得敲這個榆木疙瘩一榔頭,就這么死腦筋,非要挨著整整齊齊的擦不行?
小李猛地一拍腦袋,忘了,以為整個都要擦出來就挨個擦過去,忘了領導們可沒這么多時間等他。
他喊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王搭了把手,兩個人合力將毛料翻了個身,然后拿起砂輪,老老實實的擦了起來。
差不多等了十分鐘,紀斌喊了一聲停,然后等不及擦拭干凈,就和黃鶴林同時走了上去,一看,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秧苗綠滿綠!”
果然是這樣!站在不遠處的李逸聽到驚呼,暗暗的一握拳,現在,他對鑒靈牌的應用越來越純熟了,那么,什么冰種玻璃種,什么滿脆帝王綠,你們就等著一個個的都滾到我的碗里來吧!
“接著擦,把這半邊都給我擦出來!”
看到竟擦出了高冰的滿綠,兩個人也不嫌灰漲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盯著小李一點一點的將毛料的外衣剝去。
半個小時之后……
“嘖嘖,真漂亮,這色真正!我一直認為,秧苗綠是翡翠最美的顏色,那一抹微泛鵝黃的嫩綠,就好似春天一樣,看了就讓人賞心悅目!”
王浩青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毛料上,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反正是不吝溢美之詞,給足了這塊料子面子。
“行了,你們在這兒慢慢擦吧,注意千萬別傷了料子。黃老,小李,走,我們辦公室坐去。”
五個人一出車間,王浩青立馬打電話喊來了秘書小王,毛的辦公室,喝酒去!今天又整了塊好料子,必須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