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有夾層之后,李逸讓店員將包包拿了下來,裝作檢查,仔細的看了一下那張白紙。
白紙上,寫著很多單詞和數字,大約有十幾行的模樣。雖然組成這些單詞的字母李逸都認識,不過組合而成的單詞卻沒幾個認識的。
“這好像不是英語啊……”
李逸一邊默默的猜測著,一邊掏出了信用卡。雖然不知道這里邊藏著的究竟是什么玩意,不過既然有秘密,那是一定要拿下的。
沒想到這件被剛才那個女孩說是很丑的包包價格卻不便宜,甚至比她看中的那個漂亮包包貴上一倍還多。
“好吧……”
看著旁邊那對男女復雜的眼神,李逸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沒品位就沒品位吧,有便宜可占就行。
既然包包里有可能會藏著秘密,李逸自然不會放過其他的東西,開著透視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別的機關之后,才轉身走出了這家店鋪。
另一家古董店距離這家起碼有三十多米的距離,不但店面要小上一些,因為所出售的東西類型的緣故,布置的也比較雜亂,只是在這里,李逸卻找到了一點國內古董店的感覺。
“黑胡子估計是世界航海史上最臭名昭彰的海盜了,他剛剛自立門戶,就指揮著擁有40門火炮的“復仇女王”號找上了普通海盜根本就不敢惹的英國皇家海軍。他的瘋狂讓他的名字在此一戰后人盡皆知。之后他還率領這自己的艦隊搶劫了南卡羅來納州首府查爾斯頓,獲得了無數的財富…….”
“嗯,我聽說過他的故事,據說《加勒比海盜》就是以他為原型拍攝的。不過,這個似乎和我們這筆生意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你總不會是想告訴我,這張圖其實是黑胡子的藏寶圖?”
李逸進來的時候,老板正和一名趴在柜臺上的大胡子男人聊天。那名男子大約40來歲的年紀,身材不高,可是卻非常的壯實,很有點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華夏傳統演義中某些壯漢的風采。
李逸猜測這人有可能是一名海員或者漁民,因為他身上大海的氣息非常濃重,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海腥味。兩個人討論的問題也是與大海有關的,而且好像還是最最神秘的海盜的寶藏。
“老伙計,這么多年以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我告訴你,這張海圖來之不易,為此大衛還受了很重的傷,差點小命都沒了……”
很顯然,那名大漢是想向老板推銷一張所謂的黑胡子的藏寶圖,只是老板有點不太相信他。
“我不知道你們是通過什么途徑搞到這張藏寶圖的,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老伙計,你們上當了,絕對是上當了,因為像是這樣的藏寶圖,我這里都不止一張……”
老板看到李逸進店,友好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從柜臺的角落里拿出一卷落滿了灰塵的牛皮卷,
“喏,巴沙洛繆.羅伯茨的藏寶圖,據說這家伙比黑胡子還要瘋狂,因為他的旗艦皇家財富號就是搶來的法艦,而且,他比黑胡子富有多了,因為他橫行的地域甚至延伸到了巴西甚至更遠的紐芬蘭島和西非地區……還有這張,據說是亨利.摩根藏寶圖……”
“哦買嘎,伙計,你的這些都是假的,可是我這張確實是貨真價實的藏寶圖,真的,你要相信我,因為這張圖是我從……”
說到這里,那名男子看了站在不遠處立著耳朵偷聽的李逸一眼,放低了音量,李逸微笑著沖聳了聳肩膀,拿起了旁邊架子上的一面銅鏡。
這面銅鏡的樣式很古老,整個造型就像是地球儀一樣,在一個水平的半圓弧狀彎曲的銅片中間,鑲嵌著一面圓形的玻璃鏡子。鏡子的背面,夾著一張半裸的女神像,看樣子像是一件印刷品,中間,則是一個圓形的鐘表。
這種樣式的鏡表在華夏非常少見,不過在歐洲卻屬于一種比較普通常見的文物。李逸看了一下材質,發現是普通的紫銅所鑄,而且那件鐘表也是壞的,就搖了搖頭,準備把它放回原地。
不過剛剛有過包包的教訓,所以放回去之前,他還是開啟透視眼看了一眼。只是隨即他就有點不好意思的掏了掏耳朵,確實,像是這種東西,因為有鐘表的存在,多半早就被人打開過,即便里邊藏有秘密,又怎么可能會輪到他來發掘?
更何況,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秘密可藏?
可事情偏偏就有這么巧,這件他隨手拿起的鏡子里竟真的藏有秘密!
只不過,這個所謂的秘密并沒有被刻意隱藏,反而是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被放在了明處,那幅一開始就被李逸認定為是印刷品的女神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印刷品,而是托馬斯.庚斯波羅的肖像畫真跡!
托馬斯.庚斯波羅是英國歷史上的著名的水彩畫藝術家,不過,和同時期有著“水彩畫之父”之稱的保爾.桑德比不同,他更擅長的是肖像畫。
托馬斯.庚斯波羅的肖像畫足以和英國歷史上號稱最偉大的肖像畫畫家雷諾慈媲美,事實上,雷諾慈也承認托馬斯.庚斯波羅是他一生的敵人,因為他是一名油畫家。
鏡子里邊夾著的這幅畫,直徑只有10厘米,是一個李逸叫不上來名字的女神的半身像,而且相當的完整,看起來就好像是專門為這面鏡子設計的一樣。畫的本身被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彩,再加上外面還隔著一片玻璃,還有鏡表的遮擋,這么久了居然也沒人能夠發現……
不過這也確實不能怪那些鑒定師不小心,就連李逸,一開始也認為這只是一幅印刷品,如果不是鑒靈牌,這玩意還不知道要蒙塵多久。
“老板,這面銅鏡怎么賣?”
李逸拿著銅鏡走到了老板身邊,他也想借機看一下那名大胡子男子拿來的究竟是一幅什么樣的東西。剛剛聽了他的耳語之后,老板半天都沒有說話,這會兒正拿著放大鏡趴在那張牛皮紙上仔細的研究著什么,而這,也正是引起李逸好奇的地方,難道,這張藏寶圖還真有可能是真的不成?
“銅鏡?”
看到李逸拿著一面銅鏡過來詢價,老板將放大鏡放了下來,
“這面銅鏡要6000歐元,這塊表是一塊40年代產的石英表,雖然不是什么名家所產,不過應該差不多是最古老的一批石英表了,而且換塊電池的話,應該還能走。”
“哦?”
李逸并不知道石英表是什么時間發明的,不過40年代的話,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當時法國被希特勒打了個落花流水,如果出于保護這幅水彩畫肖像的原因,它的主人倒是有可能將它藏在鏡子里。
只是這幅畫的尺幅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即便是托馬斯.庚斯波羅的作品,應該也值不了多少錢。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再不值錢,也絕對不是區區6000歐元所能夠買到的,更何況,這塊鏡表本身也有來歷。
簡單的溝通了幾句,老板將價格讓到了4800歐元,李逸付完賬之后,很隨意就在一邊坐了下來,指著桌上的那幅地圖問道:
“兩位,我能看看這張地圖嗎?”
老板聳了聳肩膀,看到那名大胡子男子沒有說話,就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是一張相當簡陋的海圖,根據上邊的標注,畫的應該是地中海中的某一片海域。如果只是從牛皮紙來看,很像是一幅古老的海圖,但如果說是海盜的藏寶圖,那就實在是有點太牽強了。
因為作為藏寶圖來說,這張海圖有著一個非常明顯的疑點,那就是它清楚明白的標明了其中一座海島的坐標。李逸根本就不相信,如果那名大胡子男子認定這是黑胡子的藏寶圖,他怎么可能會不先去看看?而如果看了又沒什么發現的話,那現在他就是在騙人。
“謝謝,謝謝兩位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只是這玩意我根本就看不懂,再次表示感謝……”
笑著將放大鏡還給老板,李逸起身站了起來,當然,在起身之前,他習慣性的開啟了鑒靈牌。
一陣輕微的涼氣流過,李逸起身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即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轉身走到剛剛站立的貨架跟前,只是他的心中,卻仿佛有一萬頭神獸狂奔而過,讓他差一點就忍不住驚聲尖叫,這踏馬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為,就在他起身的瞬間,鑒靈牌給出了這張海圖的鑒定結果,
“18世紀,愛德華.蒂奇的藏寶圖,真品。”
這竟是一張真正的藏寶圖,而且,還是真正的黑胡子的藏寶圖,因為愛德華.蒂奇正是這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海盜頭子的真名!
一邊心不在蔫的看著貨架上的藏品,一邊拼命的想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剛剛他并沒有聽到那名男子說這幅海圖的來歷,只是從老板聽完后的神態動作判斷,這個來歷應該有一定的可信度。
可是,如果這個來歷真的有可信度的話,那個大胡子男子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事實上,以現在的交通條件,有準確坐標的話,即便是雇船走一趟都花不了多少錢。
難道,藏寶圖是真的,寶藏卻早就被人取走了?還是說,黑胡子在繪制這幅藏寶圖的時候,留下了什么暗語機關,那處標有坐標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藏寶處?
正琢磨著,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邊也已經有了結果,老板看出來這幅海圖確實古老,但卻不相信這是一幅藏寶圖。
“托馬斯,這幅海圖我可以收,不過不是作為藏寶圖,而是作為一幅18世紀的古老海圖,這樣,我給你800歐元,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就留下,如果不合適,抱歉,你只能再到其他家去碰碰運氣了。”
“800歐元?呃……老伙計,你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離譜了,我認為這幅海圖最少也要價值10萬歐元!”
“10萬?你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老伙計,你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大胡子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樣東西,啪的一聲,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
李逸斜眼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枚硬幣,他正在猜測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時候,老板已經低聲驚呼起來:
“銀幣?英國漢諾威王朝時期的銀幣?你從哪兒弄來的?”
“得到這幅海圖之后,我去了一趟那個島上,在島上的一個山洞里,我發現了這枚銀幣,同時,也發現了人類的足跡,應該是有人在我之前登島,拿走了那筆寶藏!”
“嘶——真的假的?”
老板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流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看到這里,如果不是剛才鑒靈牌告訴李逸,這幅藏寶圖確實是真的,他絕對會懷疑這兩個家伙是在合伙演戲,而目的,則是想要騙他上當,可是現在……
該怎樣找個借口再次參與其中呢?
剛剛他鑒定出這幅海圖是真的藏寶圖之后,雖然其中還有很多疑點,但是他已經決定,如果這兩個人談不妥的話,他會想辦法從那個托馬斯手中把這幅海圖買下來,然后有時間的話,也會去那個小島看看。
可是現在,情況卻變得復雜起來,他不但要擔心老板會收下這幅海圖,還要考慮,究竟值不值的花錢去買。
“托馬斯,我們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可是,我不得不考慮你被人騙了的可能。這么說吧,如果是我偽造的這幅所謂的藏寶圖,我也有可能在路過某個海島的時候,在上邊隨便的扔上一枚古銀幣,然后誘導得到這幅海圖的家伙去探險……順便說明一下,漢諾威王朝時期的古銀幣并不是太值錢,這一枚的話,市場價應該不會超過3000歐元……”
老板看了一眼托馬斯那難看的臉色,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了得到這幅海圖,到底花了多少錢嗎?”
“哦買嘎,我真不知道你這究竟是個什么邏輯!沒錯,為了得到這幅海圖,我是花了不少錢,可是,他既然確定能把這幅海圖高價出手,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在島上扔上一枚銀幣?難道,他就真的這么有節操,用假圖騙了錢之后,為了讓被騙的人好受一些,故意在那上邊扔上一枚古銀幣?”
托馬斯激動的跳了起來,指著老板的手指都在顫抖,這家伙實在是太可惡了!
可是,老板不但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慢條斯理的說道:
“沒錯,正常情況下,沒人會這么干,可是,如果他早就計劃好了,要騙你這個老朋友呢?或者說,他準備騙的就是像你這樣,和他一直都有來往的老客戶呢?”
“嘶——”
托馬斯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屁股跌坐回了椅中,呆呆的看著那張海圖就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