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鑒靈牌的鑒定結果,這件青瓷鳥形杯根本就不是什么唐代的瓷器,而是一件晉代的古瓷!
西晉越窯青瓷鳥形杯!
根據目前的考古發現,華夏最早的瓷器應該出現在公元前16世紀的商代,只是無論在胎體上,還是在釉層的燒制工藝上都尚顯粗糙,燒制溫度也較低,表現出原始性和過渡性,所以一般稱其為“原始瓷“。
真正的瓷器發明于漢代,至唐、五代時漸趨成熟,其后的宋、明、清三朝更是達到了頂峰。而作為過渡時期的東西晉兩朝,在華夏瓷器史并沒有什么太重要的地位,但因為年代久遠,能夠流傳下來的瓷器非常罕見,所以其中一部分瓷器的價值也非常高。
按道理說,能夠從晉代流傳下來的瓷器,其價值應該都比較高才對,為什么這里會說只有一部分價值比較高呢?這個就和人們的認知有關了。
作為古董,其歷史文化屬性,當然是越久遠,越有代表性,在相關的研究人員眼里,價值也就越高。可是,對于收藏界來說,畢竟還是要講究一個觀賞性,所以很多東西并不是越古老就越值錢,這個道理絕對不僅僅只適用于古瓷。
“老板,這件鳥形杯怎么賣?”
“先生,這件要120萬歐元。”
“120萬?這個價格可是有些離譜啊!”
在李逸眼里,這件鳥形杯無論是造型,還是瓷胎、釉質都屬上選,所以他才會錯認為是唐代的制品,現在放到晉代,當然就更加的了不得了。
可即便是了不得,也只是在一個相對狹小的范圍內了不得,其價值,無論如何都無法和其后幾個朝代中的精品相比。而那些瓷器,除了極個別的能夠賣出天價,大多數的價值也就集中在萬軟妹幣這個區間之內,這一件鳥形杯居然就喊到了1000萬……
“120萬歐元,我看120萬軟妹幣還差不多!這樣,15萬歐元!”
“呃……先生,請問您是不是少說了一個一百?”
店員一愣,隨即臉上流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的應付李逸,一邊暗自琢磨,這人臉皮可真夠厚的,別人講價是砍零頭,這位,居然是只留零頭……
“你們標這個價格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誠意……”
李逸搖搖頭,將鳥形杯放了回去。喊價居然和他的估價相差近十倍,他實在是沒什么興趣再去講價,還是先看看其他的算了。如果實在想要,回頭和譚默軒談妥了,讓他跑一趟,來慢慢跟他們磨,反正這個價格他根本就別想賣出去。
“哦,先生實在感興趣的話,95萬如何?這個折扣是蔽店最低價……”
雖然李逸很沒有誠意,店員還是又還了一個價格,因為這件東西放在店里的時間不短了,總是看的人多,卻沒有一個人買。雖然古董銷售本來就是抱著能宰一個是一個的念頭,可是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呵呵,95萬也高的離譜,算了,我還是看看這件吧。”
李逸朝左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腳步,盯著格子里的一件青花人物故事紋大罐看了起來。
這件青花大罐,高約28厘米,直徑約22厘米,朝向李逸這邊的畫面是一名全身披甲端坐堂上的將軍,一旁一名士兵手持一面大旗,上書周亞夫三個大字。
“周亞夫屯兵細柳營罐?呵呵。”
李逸呵呵了兩聲,其實他也只能呵呵了,因為這個圖案非常有名,叫做“周亞夫屯兵細柳營”,是目前世上僅存的8件元青花人物故事紋大罐其中之一的紋飾圖案,而那件大罐,現在正保存在日本的安宅美術館,這一件……
“先生,這一件雖然不是真正的元青花,不過卻是清代雍正時期仿制的,其價值未必會比真正的元青花低多少。”
一旁的店員看到李逸的表情,連忙解釋了一句。
“哦?我知道清三代仿明代的青花比較多,還真不知道居然也會仿元青花……這件怎么賣?”
李逸盯著瓷器仔細看了兩眼,搖了搖頭,心里對這家店的評價降到了最低點。這件瓷器,百分百是現代仿制后做舊的產物,他們不但堂而皇之擺在這么顯眼的位置,居然還好意思安個雍正仿的名頭,真當來看的都是些傻瓜不成?
“先生,這件只要6000歐元……”
“噗!”
李逸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雍正仿的元青花居然才6000歐元,尼瑪逗人也沒這么個逗法啊!
他一抬手,指著旁邊一個格子里的一件青花龍紋象耳瓶問道:
“那這件呢?這件也是雍正仿?”
“先生,這件倒不是雍正仿,不過究竟是誰人所仿我們也看不太準……”
李逸不滿的搖了搖頭,早這么說不就完了?再說了,就算是要仿元青花,你也別仿這種天下知名的圖案啊,但凡是玩瓷器的,又有哪個不知道這玩意的下落?說了雍正仿,報價居然才報6000,這不明擺著調戲人嗎?
“咦?你把這件瓶子拿出來我看看。”
李逸正在腹誹,忽然眉頭一挑,指著那件青花龍紋象耳瓶對店員說道。
“沒問題,請您稍等。”
看到店員轉身去拿鑰匙,李逸盯著玻璃后邊的瓶子認真的看了起來。
和剛才那件仿的青花大罐不同,這件龍紋象耳瓶,不但青花呈色艷麗,而且工藝頗為精湛,尤其是那條細長的云龍,不但繪制的栩栩如生,看起來還頗具元代龍紋特征,難道,這件才是一件真正的元青花?
不多時,店員將鑰匙拿了過來,等他將玻璃門打開之后,李逸小心翼翼的伸手將象耳瓶抱了出來,一入手,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件瓶子,高度差不多有38厘米,口徑大約10厘米左右,入手的重量感覺偏沉,而且胎體比較粗糙,器底露胎處還有明顯的兩處砂眼,這幾個特征都和元青花相仿。
只是這件青花瓶的釉面特征卻又有點似是而非,不但沒有正常元青花縮釉點和針眼,而且釉層較厚的地方也沒有常見的垂釉現象,釉層表面的氣泡特征也不是很符合有關元青花氣泡的描述,這又是怎么回事?
皺著眉頭折騰了一陣,李逸判斷,這應該還是一件元青花,只是在燒制的過程中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發生了變異,居然將釉層燒出了一點明代青花器的感覺……要真是這樣,這下可是撞著真正的好東西了。
“這件怎么賣?”
“這件只要兩萬歐元。先生,您看這件的釉面,光滑肥厚卻又清亮透明,光澤柔和,溫潤如玉……”
李逸擺擺手,打斷了他的介紹,正常情況下,這些術語用英語表述起來都比較拗口,只是這家也不知道是誰幫他們翻譯的,聽起來還真有那么點味道……
“一萬五,一萬五我馬上就付款。”
“一萬五不行,這件最低也要19800,先生,這件真的不一樣……”
“好了,好了,0,幫我把它包起來吧。”
李逸轉身從谷楓的包里掏出來一摞大額歐元,數出兩萬交給店員,然后笑瞇瞇的將包好的象耳瓶交給了谷楓,
“抱好了,這可是件真正的好寶貝……”
買下這件稍稍有點奇怪的元青花龍紋象耳瓶,李逸的心情一陣大好,話說,今天買了這么多件,終于買著了一件貨真價實的好東西,否則,要都像之前那些那樣,每一件都有問題,那才郁悶呢。
不過,似乎他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接下來不但這家瓷器店沒有收獲,又逛了兩家古董店也沒什么看得上眼的東西,看看天色將晚,只好帶著谷楓回到了酒店。
“谷楓,你幫我到前臺問問,有沒有懂德語的,請他們幫我把這些都翻譯出來。”
一回到酒店,李逸就將那件包包里的紙片取了出來,然后隨便抄了其中的兩行,拿給谷楓,讓他去找人翻譯,自己則盯著紙片研究了起來。
這張紙片,大約有四分之一張A4紙大小,應該是放置的比較久的緣故,顏色微微泛黃,尤其是邊角處,老化的更為嚴重。
紙片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單詞和數字,仔細數數,一共有11行之多。每一行,都是單詞和數字混寫,其中單詞在前,數字在后,而且數字的位數還頗多,最奇怪的是,每一串數字中間都加有一個逗號。
“這好像是名字的簡寫,可是,這又是什么?”
每一行的單詞,都是以幾個大寫字母開頭,然后間隔大約兩三毫米,又跟著一個或數個完整的單詞。其中,簡寫的字母沒有一個相同,但后邊跟著的單詞,重復率卻頗高,李逸對比了一下,發現這11行里,同一行有兩個單詞的共有8行,其中5行都是相同的,另外3行中,也有兩行是一樣的。
剩下的3行,則都只有一個很長的單詞,這3個單詞也都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11行的單詞,一共就只有4種。
“逸哥,前臺有人懂德語,他幫我翻譯了。他說前邊這些大寫縮寫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過有可能是人名。另外,這個單詞翻譯過來是威格林的意思,是一家瑞士銀行的名字,不過好像已經倒閉了。還有這個是盧塞恩,卡佩爾納,其中盧塞恩是瑞士中部的一個城市,卡佩爾納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應該是一個人名。”
“人名?銀行?城市?”
李逸抄下來的這兩行,一行是只有幾個大寫字母和一個很長的單詞的,這個單詞被翻譯成了威格林。如果沒有翻譯錯誤的話,意思還是很好理解的,這應該是某個人在這家名叫威格林的銀行里開設的賬號,數字之所以用逗號隔開,應該是將賬號和密碼分開了。
另外一行,兩個單詞分別是盧塞恩和卡佩爾納,應該也能解釋的通,就是卡塞恩市一家名為卡佩爾納的私人銀行,后邊的數字同樣是賬號和密碼。
“有人名,有銀行名,還有賬號、密碼……再加上古老的紙張,包包的生產年代……”
慢慢的,李逸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這張紙上記載著的,很可能是二戰時期某些家庭或者個人在瑞士銀行里的開戶信息!
“我擦,這些不會都是些休眠賬戶吧?這下不好玩了!”
瑞士銀行在世界上久負盛名,世界各地的有錢人在考慮如何“安置”自己的萬貫家財時,幾乎都不約而同的會想到瑞士,當某個政府高官被控受賄時,人們也總是習慣于把他的名字和瑞士銀行里某個匿名賬戶聯系起來。
正是因為這個屬性,二戰時期,很多受到迫害的猶太人都將自己的財產存進了瑞士銀行。根據目前披露的信息,大約有5萬多猶太人在瑞士銀行開具了賬戶,涉及金額高達60億美元。
二戰后,一直沒有交易的“休眠賬戶”更是不計其數,人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些賬戶的主人甚至包括他們的家庭成員,都已經在二戰中死亡。
李逸懷疑這張紙上記載著的這些賬戶很可能就是一些“休眠賬戶”,而且,很可能就是二戰時期受迫害的猶太人的財產……
可是,他沒想明白的是,這里為什么會有11個賬戶,而且這11個賬戶還都分別屬于不同的人!
“難道是委托這個包包的主人幫他們辦理的?那么,這個包包的主人又是誰呢?”
李逸用力的揉著眉心,盯著前邊那些被懷疑有可能是名字縮寫的大寫字母,另一個疑問又自心中升了起來。
如果這些真的是猶太人的賬戶,而且分屬不同的11個人,那么,這些名字根本就沒必要,也不應該縮寫……那么,這會不會是那些貪官污吏的秘密賬戶?
沒可能啊,如果是這種性質的賬戶,保密還來不及呢,又怎么可能11個人會湊到一塊?
想了一陣茫無頭緒,李逸打開了電腦,準備上網查詢二戰時期有關瑞士銀行的一些資料。
在搜索目錄中輸入“二戰、瑞士銀行”這些關鍵詞之后,他按下了鍵,緊接著,他的眉頭就皺起了來,死死的盯著排在最前邊的那條信息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