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丹迪·巴格來了之后,星艦指揮系的學員們原本沉重的肩頭上就又多了一層負擔。
丹迪·巴格的體能訓練極為嚴格,以至于每一次學員們都要被操練的精疲力盡然后再去上課。
他們必須學會在精力疲憊的狀態下學習,記憶與運算,用教官的話來說,就是戰場上敵人可不會因為你累就給你足夠的思考時間。
總而言之,丹迪·巴格就是處處都以戰場為標準,除了不允許死人,他什么都干得出來。開學僅一個月,就有七名學員被先后打斷骨頭,送去醫療室,并在一天后生龍活虎的出來,繼續接受蹂躪。人們因此而痛恨他,稱他為不可理喻的殺人狂魔,簡稱狂魔。
后來這個綽號被丹迪·巴格聽到了,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帶著學生們去參觀了一下剖尸間,美其名曰:讓小兔崽子們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死人。
那之后的兩天里,雷諾都食不下咽。
教官對此卻不以為然,他說這只是嚴格,還遠遠算不上殘酷。如果有一天大家真正進入軍營,就會真正理解到什么叫地獄式訓練。
那個時候的雷諾與他的同學一樣,都對此不以為然,因為他們都是軍事學院的高才生,只要畢業了就會直接從軍中參謀起步,運氣好的甚至上來就能得到駕駛一艘星艦的機會,完全不用象新兵那樣在底層摸爬滾打。
“阿爾法學院即使是最差勁的學生,也不會進新兵營那種地方。”帕龍·斯菲爾德如此說。
至于雷諾就更不認為自己會去了。
他的體能課評價是優,雖然他的力氣不如帕龍·斯菲爾德大,但是他有良好的神經反射能力,這使他的反應特別快,出色的技術彌補了力量上的不足,使得他的體能課成績一直保持在前十左右。
事實上雷諾從進入學院開始,他就一直是學院的天才生——他不僅在迎新會上大出風頭,各個科目也都學習良好。他的每門課都不是最優秀,卻基本都在前十之列,當所有課程匯總在一起時,他就是最好的。
進入阿爾法學院的第一次大考終于來到。
學員們為此全力奮戰,即使是最不好學的學員也很是收了幾天心認真讀書。
成績下來的時候,雷諾以三千一百二十四分的總成績獲得第一。不僅如此,還成功突破三千分大關。對于阿爾法學院來說,三千總分一直都是一個不小的屏障。每一個能考到三千分以上的都是當之無愧的學霸,何況雷諾還超出一百多分。
當分數下來時,帕龍·斯菲爾德嗡著嗓子說:“好吧小子,現在我服氣你了。”
能讓斯菲爾德服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雷諾做到了。
當天晚上,所有學員在學院禮堂舉行了一次盛大的舞會,以慶祝他們順利通過考核,并即將迎來第一個假期——阿爾法學院每年一次假期,時間為一年的百分之十五,也就是六十四天。
每個學員都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站在禮堂的一角,雷諾端著酒杯好整以暇的看著舞池中翻轉的人們,卻并不入場。
“不喜歡跳舞?”一個聲音在雷諾身后響起。
回頭望去,克萊爾·嘉正站在他的身后。
她穿了一件天藍色碎花落地長裙,雪白的頸間掛著一串亮閃閃的鉆石項鏈,墜子上還鑲著一塊大紅寶石。金色的長發盤起聚在腦后,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雷諾笑了:“只是沒找到合適的舞伴。”
“那可真巧了。”克萊爾走過來,站在雷諾的身邊說:“我也沒有。”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雷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克萊爾優雅的將手放在他的手中。
溫潤舒適。
正好這時一曲結束,一曲又起,雷諾與克萊爾手牽著手進入舞池。
有人看見這幕情景,不無嫉妒的說:“我邀請過嘉不止十次了,她卻從未答應過和我跳舞。雷諾沒有找她,她卻自己貼上去。”
“優秀的女人總是和優秀的男人在一起,這沒什么好奇怪的。”有人回答:“不管你承不承認,雷諾都是本期最出色的學員。克萊爾喜歡他才叫正常,不喜歡才不正常。”
“他只是運氣好而已,但他總會把好運氣用光的。”又一個聲音響起。
是馬休。
他看著雷諾與克萊爾的眼神,充滿了嫉恨如狂的怒火。
“你不能把他們怎么樣,馬休。”有人不屑道。
“那就走著瞧。”馬休哼了一聲,扭頭離去。
舞池里,雷諾還在與克萊爾翩翩起舞。
他摟著克萊爾的腰肢,輕柔的就象是拈起一朵花。
雷諾的舞技其實并不好,他以前很少有機會跳,但是克萊爾的配合卻非常完美。甚至于她能夠主動引導雷諾,讓他熟練舞步。
隨著音樂起舞,克萊爾說:“再過些日子就是假期了,有什么計劃嗎?”
雷諾回答:“我打算在附近找一份工作,打打零工。”
知道雷諾父母雙亡,現在其實是靠政府救濟和獎學金生活,克萊爾對此并不奇怪:“打算做什么?正好假期我也打算出來找些事做,也許我們可以一起。”
雷諾很明白這話背后的意思。
克萊爾對他有好感,她從未掩飾過,而雷諾同樣也喜歡克萊爾。
雖然這兩個人之間還沒有上升到愛情的地步,但他們的確彼此對對方都有吸引力。
約束他們之間有更進一步的發展與明確關系的是艦艇指揮系那繁重的課業,使他們沒有時間花前月下。
但是一個美好的假期或許能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事實上這才是兩個人走到一起最正常最標準的過程——從一開始的相互對眼,到相互有意識的接近,到最后走到一起,許多事情從一開始就存在有意為之的成分。
至于說因為某些事件而導致兩個人之間產生愛情,浪漫是浪漫了,卻終究脫離現實,不能說沒有,卻絕非主流。
對于克萊爾提出的建議,雷諾自然喜歡。
他說:“我已經在選了,不過你知道現在找一份適合的零工并不容易。而且我希望我所做的能對我的未來有一些幫助,而不是去端端盤子,賺些苦力錢。”
“那可不太好找。”
“的確如此。”雷諾有些苦惱:“我打算去應聘機甲學徒,這活兒的收入不是很高,但時間自由,最重要的是可以給我帶來實際操作經驗。可惜的是艦艇專業的機甲課要到第二年才開課,我沒有過實際經歷與經驗,機甲維修廠恐怕不會收我。”
“是個好選擇,我知道有一些機修廠不光維修機甲,甚至還修小型艦艇。如果你能進入那里,應該對你有很大幫助。”
“問題是機修廠大多要進行基礎考核,通不過是不會招收的,而我到現在連機甲都沒摸過。”
“想摸機甲嗎?”克萊爾忽然歪了下頭,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詭詐與好玩:“也許我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