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的讓所有人知道了你是個菜鳥!”
貝爾加德機修廠的小屋里,伯爵夫人就象是一只發狂的野獸,對著雷諾大吼。
“你是我有生以來最失敗的作品!”安妮特·貝亞德捂著臉悲號:“你毀了我的名聲!”
看著她的樣子,雷諾也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很抱歉,夫人。”雷諾說。
“不要叫我夫人,我沒有結婚。伯爵夫人只是個代號,代號!當然,以你的智商可能根本聽不懂代號是什么意思!”伯爵夫人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
雷諾識相的閉嘴。
伊莫金·加德過來安慰她:“算了,安妮特,他也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說,他最后的那句說得還是不錯的,是嗎?”
“最后那句?”伯爵夫人抬頭看:“那句‘他們或許是優秀的機甲駕駛員,但他們不是戰士’?你竟然還認為不錯?這恰恰是最愚蠢的!他這話得罪了所有的機甲駕駛員!看著吧,伊莫金,當他走上格斗場時,他會遭遇所有駕駛員的全力攻擊。那些家伙會讓他知道什么叫不是戰士的優秀駕駛員的……他會被打成一條蛆!”
“……”大家一起無言。
面向公眾是一門學問,核心精髓就在于討好而不是得罪大眾。
阿爾法軍事學院只教怎么打敗敵人,不教怎么討好對手。
所以雷諾很成功的把這場戲搞砸了。
那些機甲駕駛員會對他不滿,那些駕駛員的忠實擁躉也會對他不滿。他們會瘋狂的攻擊雷諾,讓他知道口不擇言的后果。某種程度上他的確吸引到了關注,但這些關注無注于讓他成為焦點,真正精明的商家不會在一個被口誅筆伐的人身上投錢,那只會破壞他們自己產品的形象。只有愚蠢的商家才會只求名人,不顧名聲。
小不點問:“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沒有關注,就沒有贊助,沒有贊助,那么除非拿到冠軍,否則大家所做的一切就會變得沒有意義。
“還能怎么辦?”伯爵夫人毫無風度的大叫:“這事完了,再不會有什么前途可言。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刻散伙!”
說著她氣沖沖走了出去。
“安妮特!”伊莫金·加德喊了一聲,匆匆追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加德回來。
一個人。
他最終沒能把伯爵夫人追回來。
非但如此,他還對雷諾搖了搖頭,說:“我恐怕幫不上什么忙了。”
他說著走了出去。
克萊爾攔住他:“不,加德,你不能離開!”
加德搖頭:“抱歉,我已經盡力了。安妮特說的沒錯,不會有什么贊助了,這事已經沒什么希望了。”
看著加德離開,斯菲爾德搖了搖頭,他抓起外套向外走。
“你去哪兒?”克萊爾問。
“還能去哪兒?去城里轉轉,找個酒吧喝點酒,找點樂子,來了這么多天,還沒好好玩過呢。”光頭嗡聲嗡氣的說:“有愿意陪我去的嗎?”
李宗翰舉起手。
“還有我。”
小不點急急跟上。
三個人一起出門。
“我還有臺機甲沒修好。”拉德莫爾也站起來向外走去。
然后是諾拉。
她一言不發向外走。
“你也要離開嗎?”克萊爾問。
“只是去看看風景。”諾拉一如既往的冷酷回答。
看著一個個離去的背影,克萊爾知道這個團隊完了。
任何剛成立的組織都是最脆弱的,往往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就象是一棵剛剛長成的小樹苗,稍微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斷。
來自宇宙各地的人們,因同一個夢想而聚在一起,又因夢想破碎而分離,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看著雷諾,雷諾也看著她。
眼神中充滿歉意。
他說:“對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克萊爾憤怒說:“事情還沒有結束,你還有希望不是嗎?我們還可以爭取冠軍!”
雷諾搖搖頭:“你知道我沒可能拿到冠軍的。”
克萊爾再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很想大喊這世上只要肯努力,沒有什么是不能行的。
但她更知道這只是一句空話,天底下肯努力的人很多,能成功的卻很少。
勝利永遠只屬于少數人,卻不是每個失敗者都是不努力的。
雷諾從來都不是不肯努力的人,如果努力能有作用,那他一定會做。
她看向老貝爾:“貝爾先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老貝爾嘆了口氣。
他聲音低沉著說:“如果你想放棄,我不會怪你的。”
聽到老貝爾這么說,克萊爾徹底絕望了。
然而就在那時,雷諾突然說:“但是我并沒有打算放棄,貝爾先生。”
什么?
克萊爾吃驚地看向雷諾。
雷諾回答:“我的院長曾經教過我們,作為軍人我們永不放棄。您也曾經說過,我們不能決定成敗,我們能夠決定只是我們是否努力。成功與失敗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是否有為此全力以赴。”
看著雷諾的表情,良久,老頭笑了。
第二天一早,伊莫金·加德是被一陣激烈的打斗聲驚醒的。
睜開眼,他看到外面的操場上,兩具機甲正戰在一起。
一臺是銀翼天使,一臺則是諾拉駕駛的老機甲。
“這是怎么回事?”加德從房間里跑出來,大喊:“你們在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機甲練習,明天就是開賽的日子了。”克萊爾從旁邊走過來。
“練習?還有什么可練的?”加德不理解:“我以為這事已經結束了。”
“結束的只是你,不是他。”克萊爾回答。
她看向雷諾,銀翼天使正在操場上做著小范圍的騰挪閃動,躲避著來自諾拉的攻擊。
“見鬼!”加德終于明白了。
他站在那里,看著雷諾奮力戰斗,雖然看不見雷諾的樣子,但他仿佛看到了雷諾永不言棄的那種斗志與精神。
接著是斯菲爾德,李宗翰,小不點,拉德莫爾……
他們一個個走出來,互相看了看,誰也沒有說話。
然后斯菲爾德突然走了出來,向操場走去。
“你去哪兒?”克萊爾問。
“當然是去穿機甲,我也是陪練。”。
“你不是昨晚退出了嗎?”克萊爾說。
“我只是去喝個酒而已,沒說過要退出。”光頭撇撇嘴說。
克萊爾笑了,她看向李宗翰,李宗翰哼了一聲:“如果他不放棄,我又為什么要放棄?”
小不點聳肩:“大家都在,我也不會走的。”
不遠處,正在修理機甲的拉德莫爾臉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已經分崩的團隊,在這刻又重新聚在了一起,每個人都走向自己的位置。
望著這感人的一幕,伊莫金·加德也不由唏噓起來。
他對克萊爾說:“我必須為昨天晚上我說的話道歉,你們都是好樣的。”
他對著克萊爾鞠了一躬。
一個紳士的敬禮。
克萊爾坦然接受了這一禮。
三天后,紅蝎聯賽正式開始。
這天上午,溫斯頓紅場聚集了海量的現場觀眾,到處都是大幅的標語,上面寫著自己支持的選手名稱。
作為維修技師,老貝爾早早來到場后等待。
不過一直等到聯賽開幕,雷諾也沒有出現。
這讓老貝爾有些著急,他試圖聯系雷諾,卻發現他的終端怎么也連接不上。
又等了好一會兒,老貝爾終于看到克萊爾的身影出現。
他焦急的撲過去,對克萊爾說:“為什么雷諾還沒有來?再過一會兒比賽就要開始了,他將在第二輪上場,如果過期不至,他將被視為棄權。”
“雷諾棄賽了。”克萊爾回答。
“你說什么?”老貝爾呆住。
棄賽?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準確的說,他放棄了紅蝎聯賽,參加了死亡島聯賽。”克萊爾嘆息說:“我就是來通知您這個的,雷諾要求在最后時刻告訴您,現在他應該已經開始比賽了。”
死亡島!
老貝爾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比賽。
第三類選擇,生存挑戰賽!
也是所有生存挑戰賽中,死亡率最高的比賽!
老貝爾怔怔地看著克萊爾,他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克萊爾回答:
“因為這才叫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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