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有安憶的作品寄過來時,都是歐何這位著名作家最期待的時候。
其實就算他自己,也未嘗沒有過這樣一種擔憂,那就是安憶能否再創作出如《飛鳥集》這樣高水準的的詩歌繪本出來。
但當他看到這首名為《斷章》的小詩,以及安憶為它所畫的畫時,他心中的擔憂已經消失得毫無蹤影。
不僅僅是歐何,還有歐何手下的編輯們,他們一起欣賞了安憶的這首新作《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哎,這又是一首蘊含了深刻哲理的詩歌吶,平淡中有著深意,果然安安老師的詩歌水準一點都沒下降,可笑那個劉麗華居然還敢在網絡上大肆炒作安安老師已經江郎才盡……”秋嘉羽這位“先鋒藝術家”只是讀了一遍,就覺得這首詩很妙,但具體妙在哪,還是讓歐何這位大作家去解讀吧吧。
另外一位文藝青年劉空白忍不住評價道:“我感覺這首詩是在寫愛情啊!你們看,第一句的自然之景以其特有的方式回報了橋上人的多情,而橋上人又如何回報樓上人的一片美意?當然就是‘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感覺這就是神來之筆,使樓上人那在現實生活中本是毫無希望的單戀之情得到了愜意的宣泄。整首詩雖然沒有一句愛情的直露表白,但這個玫瑰色的夢又把那沒有表白的愛情表現得多么熱烈,顯豁,而由這個夢再來反思白日里的那一‘看’,不是更覺得那質樸無華的一‘看’纏裹了多少風情嗎?”
劉空白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他的解讀還是非常淺顯易懂的,然后他又看到了與詩歌相配的畫作,又忍不住贊嘆道:“這一次比起詩歌來說,這畫讓人看了更覺得美啊!感覺看了這幅畫之后,自己的心靈都在畫中放飛了,安憶不愧是大師級的畫家,風格又是唯美夢幻的,與這首詩也相得益彰……”
雖然編輯部里誰都知道這劉空白就是安憶的腦殘粉,還加入了什么“安安騎士團”,但是他的這番話還是讓眾人連連點頭,不管是詩,還是畫,安憶所表現出來的水準,根本就沒有任何“江郎才盡”的意思!
歐何這時也非常興奮,因為他很期待,劉麗華和她的那幫朋友,在看到安憶的新作時,會是怎樣的反應,他果斷將安憶的新作,于最新一期的的《這時光》雜志上刊登,然后也為這首詩,寫了他的評論。
他不僅僅將這評論發在了自己辦的雜志上,還將評論發在了自己的圍脖之中,以此來聲援安安老師。
那些喜愛安安老師詩歌作品的讀者們,當然在第一時間就從最新一期的《這時光》上,看到了安安老師的詩歌與繪畫,他們都被這樣具有美感的詩歌吸引了,而這一次,她的畫,則比詩歌要更加迷人,不像之前的《嚴重的時刻》,完全看不懂她的畫在表達什么。
這些讀者們無疑大多了文藝青年,之前卻被劉麗華等人帶了節奏,但是他們在看完安安老師的新作之后,感受到了對方那依舊沒有褪色的才華,他們當然覺得劉麗華這個女詩人就是在瞎扯淡,安安老師怎么會江郎才盡呢?
與此同時,著名作家歐何在圍脖上的評論,也火了起來,因為他的鑒賞水平很高,所以總能寫出一些非常高大上的解讀來。
他這樣解讀道:“《斷章》全詩僅有三十幾字,但其涵蘊的人生哲理卻相當豐富,為人們的欣賞提供了諸多可能性。第一節兩句寫的是兩幅畫面。第一幅是‘你’站在橋上欣賞風景。‘風景’在此是一空框結構,讀者們可以根據自己的意識傾向去填充;‘你’亦是一個泛指,可指文化心理結構不同的任何人。所以‘你站在橋上看風景’是一幅隨意性很大的變動中的畫面。正是這一特點,它才被不同欣賞者所喜愛。”
“第二幅畫:‘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你’變成了‘看風景人’的欣賞對象,當‘你’欣賞風景時,‘你’自己卻不知不覺中被他人觀看。這兩幅畫因‘看風景’而構成一個立體空間。第二節寫當‘明月’裝飾你的窗子,‘你’賞心悅目時,‘你’也許成為他人夢中的活動者,給別人帶來愉悅。”
“雖然真的很短,但它卻寫出了世間人事的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關系。萬事萬物的區別、分割都是相對的、暫時的,聯系是內在的、永恒的。而這種聯系性的靈魂是人。人們往往因年齡、身份、階級以及地域的不同而以為他們各不相同,以為他們生活在相互隔絕的世界里,而事實上人們永遠因某些共同的東西而聯系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亦有你,只是有時人們沒有意識到這種聯系而已。當你談論別人時,褒也好,貶也好,你自己也被別人或褒或貶。別人可能使你的生活變得美好,你同樣可給別人以福音。此詩只是安安剎那間的‘意境’、感想,但內涵卻無限豐富,暗含著人事的復雜關系。”
歐何的解讀無疑要比劉空白只是讀出愛情的解讀,更加深刻,讀者們只要認真看過之后,也一定可以明白這首詩到底具體好在哪里,否則他們在品讀這首詩時,只會覺得它讀起來確實很棒,感覺又清新,又回味無窮,但是他們卻很難說出這首詩到底好在哪里。
這個時候,歐何的解讀與評論,無疑就給喜歡這首詩的讀者們詳細地解釋了這首詩好在哪里,也讓讀者們進一步領略到了這首詩的出眾之處,同樣,它更是有力地證明了安安老師在詩歌上的才華,根本就沒有任何退步!
與此同時,安安老師新的詩歌繪本《新月集》也于網絡與現實中同步上市,這部詩歌繪本或許從整體上來說稍次于《飛鳥集》,但其水準,放在這人才凋零的詩壇,卻已經足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