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寫,即繪畫的一種方式,面對觀察對象,運用簡練的線條,迅速簡要地描繪出對象的輪廓、神態等特征的藝術手法。它是培養畫家敏銳的觀察力和迅速把握事物特征的重要練習方法。
相對于一幅完整精細的素描來說,速寫無疑更加省時,而根據繪畫者的速寫水準,可以直觀地判斷出此人的基礎到底扎不扎實。
安憶的基礎無疑是非常扎實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在繪畫上已經再也不需要別人教了,她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重新找回屬于她的靈氣,當她的靈氣與那無比扎實的畫技、畫工相結合后,她就會成為真正的繪畫大師,畫出真正的傳世之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畫技、功底顯然會在不斷地磨礪中,變得更高!
安憶這時正在對歐何的肖像進行速寫,她繪畫時的神態極為專注,仿佛完全沒有將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當一回事,哪怕這些圍觀眾之中,有令她十分恐懼的女性生物……
在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筆下的畫,以及“歐何”這個她繪畫的對象!
安憶并非依葫蘆畫瓢地將歐何的外表完全相同地畫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使用相機就可以了,還要她這個繪畫者干什么?
藝術這種長風文學,ww↙w.cfwx.n□et事物,不管是音樂、書籍還是繪畫,它都是獨一無二的,若創作者無法在自己的作品中傾注自己的情感、思想、心力,那就根本稱不上藝術!
即便是一幅速寫,在繪畫上有完美強迫癥的她,也要打上自己的烙印!
安憶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她那被凍得發紅的小手,不管有多冷,她都會咬牙忍著,全身心地投入進去,摒棄一切雜念,只為畫好它!
這就是她對待繪畫的態度!
專注!
熱愛!
虔誠!
追求卓越與完美!
這個時候,歐何略帶驚訝地看著這個進入繪畫狀態之后,氣質大變的少女,如果說之前的少女,給他的感覺就是個有趣可愛略顯拘謹的軟萌妹子的話,那此刻的少女,仿佛成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皇畫之女皇!
在繪畫的領域,沒有一個人能夠超越她!
她可以俯瞰一切!
身為作家的歐何,觀察力自然十分敏銳,他注意到了少女望向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極端的專注與思索的目光,由此可見,哪怕是速寫也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不過被這樣一位清純美麗的少女如此專注地盯著,還真是挺讓人享受的。
當然,對于一般的繪畫者來說,能在速寫中抓住對象的主要特征,將其相似地畫出來,已經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情了。
可安憶要做的,卻是真正畫出歐何的神韻!
他的神韻是什么?
自然是表面上落拓不羈、玩世不恭,但在那極具迷惑性的外表下,卻又有著屬于他獨有的深邃。
這世上作家有那么多,但居然可以放下架子來當一個乞丐體驗生活的,又有多少呢?
之前他嘴上說什么“乞討的錢比稿費還高”,只不過是一種調侃與自嘲罷了。
大多數因為好奇而圍觀的人士,自然沒有歐何那種敏銳的觀察力,他們只是隱約覺得,少女在進入繪畫狀態之后,整個人都發生了奇特的變化。
在一開始速寫的肖像畫還沒成型時,許多并不懂繪畫的圍觀者,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少女本身之上,他們只是覺得,少女繪畫時那極端專注的模樣,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而當這樣的美少女再做如此具有文藝氣息的創作之事時,她的魅力無疑更加讓人沉醉!
可過了約莫二十五、六分鐘之后,當大家都看到了即將完成的肖像畫時,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有的甚至還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這畫實在是太像了啊!
許多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用高大上的專業詞匯來表達他們對這幅肖像畫的贊嘆,他們只知道,這幅畫真的非常像,但又不是那種純粹的復制,它里面似乎蘊含著獨特的美學,讓它的格調,一下子了拔高了不少!
而當這幅畫完全畫好之時,身為畫中人物的歐何,已經完全呆愣在那兒,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他只是覺得,自己似乎被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完全看透了!
這幅肖像畫,不僅僅抓住了他外形的特征,更是抓住了他的神髓!
歐何也算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馬上要達到而立之年的他,卻依舊孑然一身。
其實以他那堪比“犀利哥”的相貌和氣質,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偶像派作家,可他卻從來沒有這樣做,他一直覺得,真正的作家,永遠是靠筆下的文字吃飯的。
高中時他就以天才作家的身份出道,拿下兩項文壇之中最具分量的新人獎項“澄海獎”、“靜萃獎”,這“澄海”與“靜萃”是兩位大中華開國初期時著名作家的筆名。
總而言之,歐何是一顆文壇上的明日之星,后因為經歷巨大的情傷,而再也寫不出令他滿意的文字,只因他的文,就是為她而寫的……
一直蹉跎至今,他都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感覺,不過反正他家境不錯,不管怎么浪蕩、甚至還跑到這地下步行通道中來當乞丐,都不會有人在意他。
他心中依舊無法磨滅他的至愛,一直在思念。
歐何回過神來時,他才感嘆道:“畫得真好,我都被你看透了啊……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再寫一些比較文藝的句子,關于時光、思念類的最好,可惜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沒有當年的文藝情懷了啊,要不然就自己動手了。”
安憶這時從繪畫的狀態中出來,感覺渾身都累,連骨頭都要散架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力氣走回家。
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出了她的疲態,而聽到歐何的話,他們都忍不住對歐何怒目而視,人家是畫家,又不是文學家、詩人,有這么刁難人家的么?
歐何也反應過來,趕緊擺了擺手,道:“算了,是我的要求太……”
還未等他說完,安憶已經用她的畫筆寫下漂亮的字跡
此春太涼,彼夏尤傷。
今秋勿惱,來冬甚慌。
這時光,恰是我思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