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方逸又象征性的給公冶長生去除了殘余的火毒,使得公冶長生‘徹底’痊愈。
在百轉丹的幫助下,公冶長生這兩天也的確更加精神,原本干澀的皮膚逐漸變的紅潤有光澤,干癟塌陷的五官也開始圓潤飽滿。
一切的變化都看在沈百川三兄弟眼中,心中的喜悅是難以掩飾的,當方逸明確告知公冶長生的病已經徹底痊愈的時候,孫百川立刻吩咐全宗大宴。
太古宗這棟樓宇之中,有一間太古廳,用于宴請重要賓客,太古廳中間是一個圓形的飯桌,這圓形飯桌設計極為巧妙,完全展開時,周圍最多可以圍坐近百人,而現在參與宴會的人少,這圓形飯桌收斂起來,也就只能圍坐十余人。
而現在,賓主全部算在一起,也就只有七個人,太古宗之中,除了沈百川三兄弟和公冶長生外,還多了一個方逸沒見過的生面孔,微微神識感應,竟是一個筑基后期修者,至少神識上的感覺要比鄭達還強了幾分。
沈百川指著那個陌生面孔對方逸和龍旺達道:“方道友,龍道友,我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林末,我們太古宗的副宗主。”
“副宗主?”方逸一愣,萬萬沒想到太古宗還有一個副宗主,而且不是金丹期的沈百天或者公冶曉,而是一個筑基后期修者。
“方逸、龍旺達見過林副宗主。”方逸和龍旺達紛紛拱手道。
“林末見過兩位道友。”林末同樣起身抱拳拱手,態度十分客氣,沒有一點中型宗門副宗主的傲氣。
“其實,我們三人很久沒過問宗門事務了,都是林末在打理,這次也是事出突然,我們三個老家伙才不得不跳出來主持大局。”公冶曉對方逸說道:“其實,林末也算得上我們的弟子了。”
林末原本只是太古宗名不見經傳的一名小人物,后來公冶曉發現他有些才干,在處理事情上有高人一等的智慧,遂逐漸提拔起來,三兄弟又傳授了功法給他,當作弟子來培養。
太古宗并非是傳統的宗門,更像是一個幫派,宗門內基本都是上下級關系,很少有師徒關系,這林末能力出眾,天資也不錯,這才讓三兄弟有了收徒的心思。
林末也算是不負眾望,在沈百川三兄弟的培養下,林末的修為和才干都在快速提升,到后來,沈百川三兄弟已經不用再理會宗門事務,林末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太古宗的規模也在林末的經營下逐漸擴大,就連太古城的收入也比沈百川三兄弟掌管時有了不小的增長。
沈百川三兄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進入金丹境界后,沈百川三兄弟本來就想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修煉當中,可惜宗門俗事太多,總要分心打理,隨著太古宗不斷的擴大,他們要處理的事務也就越來越多,能夠用于修煉的時間和精力也越來越少,正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林末,徹底解放了沈百川三兄弟。
沈百川三兄弟逐漸退到了幕后,沈百川依舊是宗主,原本的兩位副宗主沈百天和公冶曉退居長老之位,將副宗主之位留給了林末。
不僅僅是打理宗門有一手,林末的天資也是相當不錯,一邊打理宗門一邊修行,仍舊在不到六十歲就已經到了筑基后期修為,而且積累頗為雄厚,比一般的筑基后期修者還要強了不少,按照沈百川所說,一旦林末跨入半步金丹,就有七成的把握渡過金丹大劫,要是林末在半步金丹境界鞏固幾十年,那金丹大劫就不再是威脅,晉級金丹境界十拿九穩。
“想不到林道友不但修為深厚,才能更是出眾,方某佩服。”聽了公冶曉的介紹,這林末也的確是讓方逸也覺得驚艷。
在連云海域這種修者的世界,天才并不算太罕見,反倒是這種天生具備管理才能的修者比較稀少,而像這林末,不僅管理才能出眾,而且天資也是極好,這種人就非常罕見了。
“方道友過譽了,倒是方道友,年紀輕輕就有筑基中期的修為,又兼修了醫道、丹道,連許多修煉醫道丹道的金丹期修者都治不好的病,到方道友這里就藥到病除,林末遠不及也,而且,從我看來,方道友怕也不是一般的筑基中期修者,要不是宗主提起,我可是看不出方道友的修為。”林末笑瞇瞇的說道,話語中盡是吹捧之意。
“也算是湊巧,我修煉的功法剛好克制長生公子體內的火毒,要不然我也是束手無策。”方逸客氣說道。
“你們兩個都太過謙了。”沈百川端起一碗靈酒,道:“方道友,這件事真是機緣巧合,要不是寒冰星髓丟了,我們也無緣與方道友結識,更不要說醫治小侄的病情,這碗酒,我敬你。”
沈百川說完,一碗酒倒進嘴里,干了。
“多謝沈宗主。”方逸站起身,一碗酒干了。
“給我,給我。”小魔王的聲音在方逸的識海中急迫說道,同時竄到了方逸的肩膀上想要酒喝。
“唉。”方逸無奈笑著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沈百川道:“沈宗主,我養的這只靈獸就是個酒鬼,您看能不能給它點酒?”
“哈哈,方道友這靈獸倒是有意思,一點靈酒還不容易。”沈百川說著手掌一翻,掌中已是托了一個大號酒壇,然后手掌向前一遞,那大號酒壇飄到了方逸身后的位置,輕飄飄落下,小魔王一個閃身已經是扒到了酒壇的邊上,破開封口就喝了起來。
“你悠著點,別露餡。”方逸神識傳音囑托道。
“放心,我心里有數。”小魔王傳音過來說道。
“方先生,我敬你。”這時候,公冶長生也端著酒碗說道:“方先生以后不要客氣,直接稱呼我長生即可。”公冶長生舉起酒碗,想要學著孫百川那樣一飲而盡,結果剛喝了一口,就嗆了出來。
“哈哈,長生,你從小沒喝過酒,你才剛開始喝酒,可不能這么心急。”沈百川笑道。
“好,長生你也不要一口一個先生的叫了,稱呼我為方逸便可。”方逸端起酒碗,又干一碗。
“方道友……”這時候,公冶曉也端起酒杯,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最后吐出三個字:“我敬你。”
“方道友,感謝你治好了小侄的病,我也敬你一碗。”就連沈百天,也端著酒碗給方逸敬酒。
“多謝沈長老。”方逸笑道,然后一口干了碗中的酒。
“龍道友,我來敬你一碗酒吧。”這個時候,林末苦笑著端著酒碗對龍旺達道:“我看咱們倆今天在這兒也是多余了,都沒人搭理咱們。”
“哈哈,林道友來的真是時候,我也正覺得尷尬呢。”龍旺達哈哈一笑,與林末碰了一下碗,一飲而盡。
“說起林末。”
沈百川放下酒碗道:“方道友,今天我們把林末給叫來主要也是為了介紹你們認識,這次你醫好了長生的病,感謝報酬之類的東西太過俗氣,從此以后,方道友有什么事情,盡管來找林末,他能動用太古宗資源解決的,自然幫你們解決,他解決不了的,也會上報給我,林末,你聽懂了沒有。”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林末躬身說道。
“如此,多謝沈宗主。”方逸對此也不認真,金丹修者客氣一句,聽一聽就完了,真要有事就跑過來麻煩人家,那才是不開眼。
正這個時候,小魔王的聲音突然傳進方逸的耳朵:“這屋里的空氣不對,好像有毒。”
“嗯?”方逸臉色一變,與此同時,鈞天鼎的聲音也同時道:“方逸,好像有毒。”
鈞天鼎說話的同時,一縷天星凈火從鈞天鼎處漂浮出來,懸浮在方逸的丹田之中,方逸神識內視就看到呼吸流轉的氣息經過天星凈火的焚燒有一縷黑氣被焚滅凈化,消失不見。
“怎么回事?”方逸不知道是誰下的毒,也不敢暴露,只是偷眼看著眾人的情況。
先是公冶長生,喝了兩碗酒后就開始顯的不勝酒力,視線變的模糊起來,對旁邊的公冶曉說道:“爹,這酒這么醉人嗎?我才喝了兩碗酒不行了。”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呵呵,這小子也不知道用靈力化解一下酒力。”沈百天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公冶長生搖頭笑道。
緊跟著,龍旺達突然一皺眉說道:“有毒。”然后也趴倒在桌在上,雖然不像公冶長生那樣直接昏迷過去,但是也再提不起來力氣。
“沈宗主你……”方逸此時也裝著中毒的樣子,伸手指著沈百川,一臉怒容的樣子。
沈百川也是嚇了一跳:“有毒?怎么回事?”
然而緊跟著,林末也是趴倒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宗主,我好像也中毒了。”
然后,公冶曉、沈百天也同樣沒能幸免,紛紛趴倒在桌子上,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提不起半分力氣,就連說話也都是有氣無力。
修為最為深厚的沈百川也是最后一個倒下的,滿臉怒色說道:“到底是誰下的毒……”
一桌七人,全部趴倒了在桌子上,就連小魔王,在方逸的授意下也倒在了酒壇邊上,這點毒氣對小魔王來說沒什么,雷靈珠碎片分分鐘凈化。
林末環視一圈,確認其余人全都中了毒,這才緩緩坐起了身子,一只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一桌趴倒的六個人。
“三位師尊,你們沒想到吧。”林末開口說道。
“林末,你……”相比起其他人,沈百川還有些力氣,顫巍巍指著林末道。
“嗯……怎么回事來著?”
林末撓著頭思考著,慢條斯理說道:“對了,方道友用了某種欺騙的手段把長生體內的火毒給壓了下去,三位師尊以為長生的病被方逸道友治好了,于是全宗大宴,并在太古廳單獨宴請方道友和龍道友。”
林末面色陰沉的說說:“可是不知道方道友哪里弄來的毒藥,就連三位師尊都聚不起來靈氣,然后方道友就痛下殺手,并說出寒冰星髓正是他們所偷,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方道友能短暫壓制長生體內的火毒。”
“于是乎,三位師尊以及長生都被方道友所殺,結果到最后方道友錯估了時間,我體內的毒解了大半,于是殺了方道友和龍道友給三位師尊和長生報了仇,你們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
“林末,你到底什么意思?”公冶曉憤怒道,要知道,最早挖掘林末的還是他公冶曉,現在遭到背叛,還要連累大哥和二哥,心中悲憤之情難以言表。
“什么意思?我還想問問你們。”
林末陡然喝了一聲:“我這么多年來兢兢業業治理太古宗換來了什么?每年三十塊上品靈石,而那個廢物呢?”林末指著公冶長生道:“他每年什么都不干,大半的時間都在床上躺著,他每年消耗的資源有多少?你們算過賬沒有,最少價值一百塊上品靈石。”
“是我的三倍還多啊。”林末伸出三個手指,狀若癲狂道:“憑什么?你們知不知道,要是把這些資源都交給我,我可能已經度過金丹大劫了。”
林末說著,手中突然一閃,一枚散發著寒氣的石頭突然出現在掌中:“寒冰星髓,就是這個東西,要不是有它,公冶長生早就死了。”
“原來是你,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沈百川強行坐起靠在了椅子背上,沉聲道:“林末,你說太古宗每年只給你三十塊上品靈石,可是你平心而論,你修煉所需資源,宗門可有收過你的靈石?我們給你功法,提拔你的地位,讓你成了太古宗的副宗主,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這些本就是我應得的啊。”
林末雙手攤開,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宗主,是靈石總要發光的,我就在那里,我的才能就在那里,你們遲早會發現的,也遲早會扶我到這個位置,因為太古宗上上下下,再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我打理太古宗二十多年。”林末說道:“為太古宗帶了多大的發展,多少機遇?可是三十塊上品靈石卻始終伴隨著我,這讓我覺得是個恥辱。”
“我本應該獲得更多的。”林末指著自己,然后又指著公冶長生道:“可是,宗門的資源都在向一個廢物身上傾斜,我想問問,你們怎么想的啊?”
“呵呵,太古廳不錯,關起門,布置了法陣,外面的人聽不到看不見進不來,真好。”
林末說到這給沈百川深鞠一躬:“長生的病好了,本來我覺得沒有機會了,結果你非要搞什么全宗大宴,還在太古廳宴請方道友,還把我叫來了,你說這不是巧合嘛。”
“你們知不知道這毒藥叫什么?”
林末突然問道:“我告訴你們,這東西叫做斷靈散,顧名思義就是暫時切斷修者對靈力的調用,這斷靈散分布在空氣中無色無味,本來對金丹期也沒那么大效力,頂多就是稍有影響,但是斷靈散恰好遇到酒就藥力倍增,就算這樣我也不放心啊,所以開始我也裝著被毒倒了,直到確認你們全都中了毒。”
“要說酒可真是個好東西。”
林末笑道:“不過還是要感謝三位師尊的提拔,要不是掌管著太古宗,我也沒法從混亂之島弄到這種東西,花了我三十塊上品靈石呢。”林末說完還兩只手伸出,比劃了三十的數字,一臉的心疼表情。
“竟然是從混亂之島弄出來的東西……”公冶曉輕輕搖頭嘆息道:“是我識人不明啊。”
“是他隱藏的太深了。”沈百川也是無奈:“這么多年,我和大哥也都沒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倒是連累了方道友和龍道友。”
“也無妨。”方逸開口說道,同時手中鼓掌叫好說道:“林末道友你還真是個人才,很有表演天賦。”
“嗯?你沒中毒?”
林末見到方逸起身,頓時擰眉立目,然后立刻下意識看了看沈百川三兄弟,發現他們三個并沒有什么一樣,于是稍稍放下心來:“方道友不愧是醫道丹道同修的天才,不過你只要繼續趴在桌子上等待屬于你的命運就行了,站起來干什么?這么急著送死嗎?”
最后一個一句話,林末突然放大了聲音,同時一道黑色光華浮現在身前。
“唉。”沈百川三兄弟紛紛搖頭嘆息,林末的實力他們太清楚了,一般的筑基后期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方逸一個筑基中期修者,神識強大可不能用來殺敵,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方逸血染當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