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在修者界的地位,要遠超方逸的想象,而道門傳人現身的消息,在方逸現身之后立刻傳播開來,很快便席卷了整個修者界。
“想不到上次在古月宗,與我們并肩作戰的竟是道門傳人。”古月宗內,一個筑基期修者興奮的說道:“幸好那次我主動請纓出戰,否則便是錯過了這等機緣。”
“怪不得,僅僅三人就殺了數十魔道修者,原來其中有道門傳人。”
“還有那一劍,竟然連金丹期修者都轟成了碎屑,能夠在筑基中期的修為便有這樣的實力,也就只有道門傳人才有可能做到吧。”
消息傳開,最興奮的莫過于那些參與了古月宗清剿行動的諸多筑基期弟子,這些人甚至慶幸參與了那次清剿,才有了與道門傳人并肩作戰的機會,這可是能讓他們吹噓一輩子的事情。
不得不說,方逸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修者界正被一群魔道修者鬧的天翻地覆,人心惶惶,但是道門傳人的現身,立刻起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
以至于,方逸的修為實力也被傳的亂七八糟,有人說方逸在古月宗戰場,一劍陣斬過百魔道修者,以筑基中期修為獨自硬拼金丹中期的魔道修者,也有人說方逸本就是金丹修者,更有傳言說,方逸已經到了金丹后期,元嬰不出,無人能敵。
身在天元宗正清脈的方逸,聽了這些傳言也是哭笑不得,古月宗事了,方逸四人便隨徐元回到了天元宗,一回到宗門,徐元立刻派出弟子四處打探道門消息,并挽留方逸和彭斌四人。
對此方逸倒是樂意,有宗門之力去打探消息,總比自己亂撞要好,于是便在天元宗安心住了下來,幾人這段時間修為進展的都很快,需要一定的時間沉淀下來修煉。
“方道友。”一個月之后,院門被打開,徐元走進方逸等人在正清脈居住的院子。
“徐前輩。”方逸見徐元進來,連忙迎了上來。
“方道友就不要再前輩前輩的叫了。”徐元連連擺手,說道:“雖說方道友如今還是筑基期修為,但是真正實力卻是能夠斬殺金丹初期,若是瞧得起的徐某,稱呼一聲徐師兄便可。”
真論起輩分,徐元能讓方逸稱呼一聲師兄,已然是占了很大便宜了。
“即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方逸出身世俗界,和徐元又不是同宗同門,對這些輩分什么的并不是很看重,當下說道:“徐師兄這般高興,可是有了我師門消息?”
“哈哈,道門的消息可不好找。”徐元哈哈笑道:“不過你看這個。”
徐元說著,伸手翻出一塊玉牌道:“歸元宗派人送來的玉牌,說是在歸元宗已經為方師弟你準備好了洞天福地,方師弟可以憑此玉牌,隨時前往歸元宗修煉。”
“啊?”方逸聞言不由愣住了,搖頭說道:“我好像沒說過要去歸元宗吧。”
在方逸的認知里,向來都是無功不受祿,自己和歸元宗沒有什么往來,對方怎么就連洞天福地都準備好了。
“我估計他們是在向你示好。”徐元笑著說道:“要我說,恐怕不久之后,紫霄宮和飄渺閣也會送來這種玉牌,你還不知道你那道門傳人的身份,在修者界究竟有著什么樣的地位!”
“道門只是我的師門,師門對于修者界有恩,但和我無關。”方逸搖了搖頭,他在天元宗住的還算自在,并不打算更換住所,而且方逸也不知道那些人存著什么心思,倒是不如在天元宗呆下去了。
果然正如徐元所說那樣,徐元還沒離開方逸的小院,紫霄宮和飄渺閣就派人送來了玉牌,同樣也都在在宗門之中為方逸準備好了洞天福地,邀請方逸前去修煉。
不止如此,自從方逸道門傳人的身份傳開后,天元宗來訪的修者逐漸多了起來,許多人指名要拜會道門傳人,但都被天元宗謝絕,甚至開始有不少修為不錯的散修,欲要拜在天元宗正清脈門下。
“這道門傳人的身份還真是……”方逸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對徐元說道:“倒是給徐師兄添麻煩了。”
“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徐元擺了擺手,道:“說起來還是我辦事不力,這一轉眼快一個月了,還是沒有得到一點道門的消息,也不知道你們那宗門駐地到底在哪里?”
“我身為道門傳人都找不到,倒是難為徐師兄你了。”方逸臉上苦笑之色更甚,早在拜托徐元尋找道門消息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是想到這個結果的了。
“徐師兄,最近修者界有什么新聞嗎?”小魔王從自己修煉的房間走了出來,彭斌和龍旺達則是還在閉關,兩人都需要轉練司徒魔尊的功法化解體內的戾氣。
“別的新聞沒有,不過那些魔道修者們又占據了一座無人山脈,這次很奇怪,那座山脈在修者界別說鐘靈毓秀了,怕是連普通山脈都不如。”徐元沒有參加那次戰斗,事實上一座無人山脈各宗門也不是很在意,為了這么一座山脈,不值得讓宗門弟子用性命去戰斗。
“近一個月,沒有爆發什么大的沖突嗎?”方逸問道,自從古月宗一戰之后,天元宗也沒再接到過三大門派的征召。
“沖突倒是有,不過規模都很小,附近的宗門自己都解決了。”徐元道:“不過從傳來的情報看,雖然規模變小了,但是爆發的地點卻變多了,好像修者界到處都在爆發與魔道修者的小規模沖突。”
“而且奇怪的是,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么布置出來的傳送陣,那些傳送陣就像突然出現的一般。”
“這種到處爆發的小規模爭斗,就連三大宗門也束手無策。”
徐元搖頭道:“現在許多宗門都是苦不堪言,面對這些魔道修者的不斷騷擾,宗門中的中堅力量消弱的很快,有些小宗門甚至都沒有多少筑基期的弟子了。”
“對了,昊天宗怎么樣?”方逸開口問道,要知道,昊天宗的宗主也只有筑基后期的修為,要是被這些魔道修者盯上,怕是頃刻間便會覆滅。
“昊天宗現在問題不大。”徐元道:“這些魔道修者,現在關注的好像都是有金丹修者存在的宗門。”
“對了。”徐元突然眼前一亮:“我怎么把昊天宗給忘了。”
徐元道:“方師弟,之前我派了弟子向昊天宗宗主確認你的身份,有個事情忘記和你說了。”
“什么事情?”方逸聞言愣了一下。
“我那弟子,拿著你的畫像去昊天宗時候,趙宗主很篤定的直接就確認了你的身份,但是當我那弟子問及依據何在的時候,趙宗主卻是語焉不詳,好像在刻意隱瞞什么。”
“徐師兄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上次和趙宗主交談的時候,他言語之間,的確是有些問題。”
“道門修煉全在機緣,道法自然,只入其門不受其法,不是你又是誰呢?”這段話正是昊天宗宗主對自己說過的。
當時這話聽來也覺有理,但方逸此次切身感受到了道門傳人的影響力之后,便覺得趙宗主這話有些不實了,如此重要的身份,又怎么能憑借這種近乎虛幻的理由來確認,而且,以當時趙宗主言之鑿鑿的情形來看,他定是早就知道自己道門傳人的身份。
現在這些事情一一想來,方逸頓時察覺那趙宗主應該是向自己隱瞞了些事情。
“我這就去一趟昊天宗。”方逸有些興奮的說道,師父讓自己繼承道門傳承,可是來了那么久,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方逸也是有點著急了。
“也好。”徐元道:“我這就去安排。”
沒多久,徐元便向宗門申請調用了一頭金翅雕,帶著方逸他們離去。
眼見金翅雕飛離天元宗,徐元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恰逢修者界混亂之時,正林真人將方師弟送來修者界,更是讓他繼承道門傳承,想來這其中定有深意。”
修者界邊緣,一座荒山,山體內部已經被掏空,里邊打造著一座宮殿。
在宮殿內部,到處都是陰暗腐朽的氣息,一位身著鎧甲,臉龐被籠罩在黑暗中的人影正端坐在大殿主座之上,手中把玩著一個酒杯,偶爾抿上一口,染的嘴唇一片艷紅,那酒杯之中赫然是一些新鮮血液。
“拜見左使大人。”一位魔道修者進入山體內的宮殿之中,單膝跪地,神色恭謹到了極點,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咱們現在的胚胎有多少了?”左使大人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開口問道。
“回稟左使大人,現在還有近八千胚胎。”
“才八千。”左使大人略有不滿道:“再多抓捕一些凡人來,修者的生育率太低太低了。”
“是。”那魔道修者應聲,卻是沒有起身,遲疑了一下,說道:“稟左使大人,還有一事。”
“什么事?”左使大人聲音偏冷,眼神如利刃般,似是要穿透那魔道修者的神魂。
被那雙眼神盯著,那魔道修者渾身顫抖,心生恐懼,聲音微顫的說道:“大人,屬下從修者界聽聞了一件事情,道門傳人出現了。”
“道門傳人?”左使大人嗤笑一聲,道:“那是什么東西?”
“據修者界傳聞,每當修者界面臨生死存亡之際,道門傳人便會現身,拯救修者界。”
那魔道修者說道:“而且傳聞之中,每一代道門傳人一經現身,便是一身無敵的修為,上一代的道門傳人現身還是在一百多年前,叫做正林真人,據傳聞,那正林真人的修為已經到了元嬰境界之上。”
左使大人騰的站起,看著那魔道修者問道:“元嬰境界之上?你確定?”
“屬下……不敢確定。”那魔道修者低聲道:“這些都是修者界的傳聞,最重要的是,新一代的道門傳人已經現身。”
“據傳,這新一代的道門傳人,正是那正林真人的弟子。”魔道修者說道:“而且這所謂的道門傳人,已經與咱們交過手了,便是在古月宗那場戰斗中,斬殺了金丹初期的那個筑基中期修者。”
“是他?”左使大人坐回座位,點頭道:“以筑基中期修為,斬殺金丹初期,的確是天縱之資。”
“給我查。”左使大人道:“正林真人,還有這新一代的道門傳人,都要查,下次來不要再給我傳聞,我要準確的消息。”
“屬下遵命。”那魔道修者躬身退出了大殿。
“這個世界,真的能夠突破到元嬰期之上嗎?”左使大人手中搖晃著酒杯神游天外,就連那些新鮮血液灑出了酒杯都未察覺。
高空之中,云霧繚繞,一只金翅雕穿梭于云霧之間,向著昊天宗方向極速飛行,金翅雕本身有一層妖氣形成的防護罩,速度雖快,幾人倒是感覺不到什么勁風。
“想不到修者界竟如此寬廣,怕是并不比連云海域小多少。”彭斌站在金翅雕上,看著腳下的山川大地,臉上滿是感慨,原本他以為連云海域就很大了,沒成想修者界同樣如此廣博。
金翅雕的速度,每個時辰能飛行近萬里,但他們從天元宗出發,已經快一天的時間,距離昊天宗仍然還有近一半的路程,可見修者界地域之廣。
這還是四人頭一次趕這么遠的路,也幸好有天元宗的金翅雕相送,否則靠他們自己飛行,起碼也要花費個十多天的時間。
“方逸,你打算怎么逼問那什么趙宗主?那老小子估計不大老實。”小魔王開口問道。
“怎么就非得逼問?趙宗主不肯言明,想必是有原因的。”方逸說道,心中卻是也在盤算,不知道那位趙宗主在顧忌什么。
“就是那里了。”半天之后,方逸指著一座山脈,他們已經來到了昊天宗。
“走,我們下去。”方逸跳下金翅雕,腳下飛劍承托起身軀,向昊天宗的山門處飛去。
“嗯?”昊天宗的山門外,卻是一片蕭條寂靜。
“出了什么事?”方逸心頭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遭到魔道修者血洗了吧。”彭斌皺眉道:“這種小宗門,有幾十個魔道修者就能踏平了。”
“神識被隔絕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們進去看看。”方逸此時也顧不得禮儀,直接駕馭飛劍就要飛入昊天宗宗門之中,卻被一層防護陣法阻攔住。
“要不我進去看看?”小魔王道。
“稍等,趙師兄可在?”方逸凝聚靈力,聲音穿透陣法傳遞進去:“方逸前來拜訪。”
“原來是方師弟。”宗門內,趙宗主的聲音傳遞出來:“方師弟稍后,我這便開啟宗門大陣。”
陣法開啟,方逸的老熟人宋天宇迎了出來,再次面對方逸,宋天宇畢恭畢敬行禮道:“事急從權,還望方師叔見諒,宗主正在廳堂內等候。”
“行了老宋,咱們之間還用這么客氣嗎?”方逸很是隨意的拍了拍宋宇天的肩膀,指著身后彭斌三人道:“我大哥彭斌,另外兩人也是我的朋友。”
本想介紹龍旺達泰國國師的身份,后轉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讓龍旺達保持著有部分華夏血脈的修者算了。
“哈哈,方師弟,好久不見,你在古月宗一戰,可是傳遍了整個修者界啊。”跟隨宋宇天進到廳堂,趙宗主立刻迎了上來。
“趙師兄,最近昊天宗有什么戰事不成?怎么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方逸指著山門外一片蕭條的景象問道。
“唉,還不是那些讓那些魔道修者鬧的。”趙宗主哀嘆一聲,滿臉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