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聞言驚恐的哆嗦了一下,未及開口凱瑟琳突然驚叫著把鉆戒扔到了桌子上,責備的皺眉對羅格說:“你怎么不早說這東西是從死人的胃里拿出來的?太惡心了!”
“我以為你看過尸體之后,已經有些免疫力了呢!”羅格莞爾一笑,回頭繼續對醫生說:“不如,我來跟你說一下事情的經過,你來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他拖過一張椅子在顫抖不止的醫生身邊坐下,拿過被凱瑟琳丟在桌子上的那枚鉆戒,一邊把玩著一邊說:“安娜因為生病而找你就診,你發現她感染了黑死病,自知命將不久的安娜,決定用最后的生命撈一筆錢。”
“所以,她就把目光落在了侯爵的這枚結婚鉆戒上,她把鉆戒吞進肚子里,然后把侯爵未婚妻的房間弄亂,制造成打架意外墜落的樣子,治安官們檢查尸體的時候并沒有解剖,就把她直接安葬進了墓園。”
羅格說到這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洛克,洛克上前將一包曬干的曼陀羅花瓣放到醫生面前,羅格看著花瓣對醫生說:“隨后,你按照計劃到達墓園,假借幫助墓園老頭治療失眠,用曼陀羅的煙霧讓他陷入昏睡。”
“你趁著夜色挖開了安娜的墓,為了防止自己被感染,你用烈酒焚燒了她的尸體,然后切開了她的肚子拿出了鉆戒,我在棺材里發現了一些沒有焚燒完全的碎布,看材料應該是醫用手套,想必是你在取出鉆石后,將手套焚燒丟在了里面。”
“我有什么說錯的嗎?安娜克洛文小姐的弟弟,安德烈克洛文醫生?”羅格凝視著醫生惶恐的臉問。
被喊出全名的醫生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一言不發,羅格見狀繼續說:“我之所以貼出那張告示,是因為我知道這顆鉆戒的價值,一般的珠寶店是不敢收購的。”
他將手搭在醫生的肩膀盯著他說:“而你也是一樣,賣給珠寶店很可能讓你暴露在治安官的視野下,但如果買主是一位旅行的伊塔利貴族,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你不僅可以賣出高價,還可以避開治安官的追查。”
“這都是你的無端臆測,你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你的話?”安德烈醫生推開羅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情緒激動的說。
“無端臆測?”羅格笑瞇瞇的從身上摸出一張紙送到醫生面前說:“這是城外墓園的守墓老頭給我寫的,上面的名字和地址與您昨天留給凱瑟琳的應該是一個吧?”
醫生臉色蒼白的看了一眼那張紙片,未及說話羅格又將鉆戒拿到他面前,指著指環內側說:“另外,您能否解釋一下,為什么您的家傳鉆戒上,會刻著圣彼特侯爵和他未婚妻的名字呢?”
安德烈醫生目瞪口呆的看著鉆戒指環內側雕刻的小字,一張臉變得慘白,羅格見狀收回戒指對他說:“就算您不交代也沒關系,我相信阿列克謝治安官會讓您開口的。”
聽到這句話,安德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抱著羅格的腿哀求道:“求求您不要把我交給治安官,那戒指我也不要了,您拿去吧,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那要看你是否配合我。”羅格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敲擊著桌面說:“這件事是誰的主意?你的還是你姐姐的?”
“是我姐姐……”安德烈低聲下氣的回答:“我的診所近幾年來生意一直很差,我的生活過得很拮據,最近我喜歡上了鄰居一個喪夫的女人,想要重組一個家庭,但手里卻很缺錢。”
“那天安娜來找我,說身體不舒服,我恰好之前見過和她一樣的病例,知道這是一種會傳染的絕癥,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她起初很驚恐,在我的診所里哭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跟她聊了很多,我們從小時候聊到現在,當她知道了我的處境后,提出愿意幫助我,她跟我說了侯爵準備結婚的事,描繪了那顆價值連城的鉆戒,她說她可以幫我偷出那枚戒指,讓我以后的生活衣食無憂。”
“我們為此連續商量了幾個晚上,終于商定了最后的計劃,然后安娜便按照計劃做了,后面的事就像您說的那樣。”安德烈抬頭戰戰兢兢的看著羅格說。
“很好,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羅格把玩著那枚鉆戒對安德烈說:“安娜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侯爵未婚妻的事情?”
“她的確說起過,”安德烈聽后連連點頭道:“她說那個女人看上去妖里妖氣的,自從侯爵把她帶回來,她就把侯爵迷得神魂顛倒的,而且安娜還跟我說,她身上有些很詭異的事情。”
“什么事情?”羅格關切的盯著安德烈臉上神秘兮兮的表情,安德烈壓低聲音說:“安娜說,那女人讓侯爵把她房間里所有的鏡子都拿走,一個都不許留,也不準別人帶鏡子進去。”
“這女人好奇怪,哪有女人不用鏡子的?”凱瑟琳聞言忍不住插嘴道。
“很有趣,還有其他的嗎?”羅格饒有興趣的盯著他問。
“聽說這女人住進來以后,夜里經常有詭異的人影在城堡里出現,很多仆人都看到過,但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大家私下里議論紛紛,但不敢告訴侯爵,因為沒有證據怕侯爵怪罪。”
安德烈一臉誠懇看了看羅格,猶豫了一下又說:“據說曾經還有士兵在夜巡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暈倒在地上,但醒來以后身上并沒有傷痕,不止一個人發生過這種事,但沒人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
“好吧,我要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治安官來處理吧,我要去把鉆戒還給侯爵了。”羅格說著站起身來,跪在地上的安德烈聞言大驚,連忙抱住他的腿說:“不,先生,您不是說過只要我配合,就會沒事的嗎?”
“我原本是可以原諒你的,”羅格低頭打量著他蒼白的臉說:“但很可惜,你在跟我講述經過的時候,把一切責任都推在了你姐姐的身上,這說明你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罪行和責任。”
他甩開安德烈的手,俯身盯著他說:“試想,你姐姐不過是一個在侯爵府打雜的仆人,她怎么能夠想出這樣一個復雜的計劃,把鉆戒藏在自己的肚子里瞞過治安官,然后讓他的弟弟挖開墳墓從自己的肚子里取出鉆戒?”
他冷笑著搖了搖頭說:“只有一個擁有醫學專業知識的人,才能夠布置這一整套計劃,因為他知道哪些事自己能夠做,同時又可以避開治安官的視線,你姐姐只是這計劃的參與者,絕對不是制定者!”
羅格的話讓安德烈跌坐在原地,他用顫抖的聲音哀求道:“您說得對,是我的責任,我姐姐她只是聽了我的話,我不該讓她這么做,我只是因為太缺錢,窮困讓我失去了理智,我知道錯了,求您放我一次吧!”
“聽著,”羅格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說:“貧窮,永遠都不是貪婪的借口。”
說完他將安德烈丟在地上,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凱瑟琳和洛克說:“你們看著他,我去樓下叫阿列克謝治安官上來。”
當天下午,羅格、凱瑟琳和洛克回到了圣彼特侯爵的城堡,提前得知消息的圣彼特侯爵以及安東尼奧和塔莉都已經等在客廳里。
“這是我之前答應您的,請您看看。”羅格從身上摸出那只鉆戒交給侯爵,侯爵看過之后驚喜的說:“沒錯,就是它,您是從哪兒找到的?”
“噢,那說來話長了,還是讓阿列克謝治安官來告訴您吧。”羅格笑瞇瞇的看了看坐在侯爵身旁的治安官說,治安官沖他微微一笑,很高興他能把這個機會交給自己。
他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侯爵饒有興趣的聽著,羅格也在旁不時插嘴補充,添油加醋的夸贊治安官的功勞和幫助,治安官被他夸的心花怒放,連與羅格同行的凱瑟琳和洛克也贊美一番。
侯爵聽完他們的講述后心中大悅,立刻把鉆戒交給管家收藏起來,然后向在座的眾人表示了感謝,最后他對羅格說:“閣下,鉆石戒指已經找回來了,幾位為此也十分辛苦,本不應當再麻煩你們,但我的未婚妻安吉麗娜一直沒有消息,不知道……”
“您放心,您的未婚妻很快就會回來了,應該就在今晚。”羅格神秘的一笑說:“不過在那之前,我們恐怕來不及見到她了,我們要立刻離開這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辦。”
“這怎么能行呢,幾位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還沒來得及設宴款待諸位呢!”侯爵心懷不安的看看眾人說。
羅格笑著擺擺手說:“閣下不必客氣,回頭有機會我們還會再來作客,到時候我們還要見一見您的新娘呢!”侯爵見狀只得滿口答應,親自送羅格等人離開。
當天晚上,侯爵心懷忐忑的換好了衣服,讓管家準備了家宴,等待著未婚妻的歸來,夜色越來越深,但侯爵的心上人一直沒有回來,侯爵心中的憂思也越來越深。
他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吃完了晚餐,起身回到自己的臥室脫下衣服準備躺下休息,就在這時,輕輕的敲門聲傳來,侯爵回頭看了一眼臥室門問:“誰?什么事?”
“能讓我進去嗎?”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侯爵愣了一下,轉身急匆匆的沖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看到一個淺黃色頭發的女子站在門口,面帶微笑望著他。
“安吉麗娜,安吉麗娜!”侯爵喜出望外,一把摟住那女子激動的大喊道:“你真的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