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奧尼達拔劍轉身架住阿索斯刺來的長劍,揮劍撥開阿索斯的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阿索斯大叫一聲向后倒退數步,兩縷鮮血從他的鼻孔中流淌出來。
阿索斯的幾名同黨一起拔劍沖向列奧尼達,斯巴達王躲過迎面刺來的長劍,一腳踢中一名軍官的小腹,軍官慘叫一聲丟掉手里的劍,捂住肚子彎下了腰,緊接著太陽穴挨了重重的一擊,頓時癱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阿索斯和另外一名軍官從列奧尼達后方兩側同時向他發起攻擊,列奧尼達猛回頭將手中的長劍扔向右后方沖來的軍官,長劍不偏不倚正中軍官的右胸,軍官踉蹌了一下仰面癱倒在了地上。
沒有了武器的列奧尼達毫不退縮,轉身直面阿索斯刺向自己胸膛的長劍,用手直接握住了阿索斯的劍身,阿索斯吃驚的看到劍鋒距離列奧尼達的心窩只有咫尺之遙,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刺入。
“砰”的一聲,阿索斯手中的劍竟然在列奧尼達的手中折斷,斯巴達王怒視著自己的部下,用滴血的手握著半截斷劍走向阿索斯,千夫長驚恐的丟掉了手里的半截斷劍,不斷地向后倒退,最終跌坐在一張椅子上。
“陛下,這都是亞度蘇斯逼我做的,陛下,求求你,饒我一命!”看到列奧尼達逼近了自己,阿索斯驚恐的跪倒在地上大聲哀告道。
“阿索斯,”列奧尼達用左手揪住阿索斯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沉聲道:“你的母親一定教過你,沒有什么人可以逼一個斯巴達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也絕沒有什么事可以讓斯巴達人跪地求饒!”
“陛下……”阿索斯顫栗不安的看著列奧尼達,聽到他語氣威嚴的說:“既然你已經忘卻了斯巴達人的尊嚴和原則,那你就必須接受懲罰,這就是斯巴達!”
伴隨著列奧尼達威嚴的聲音,他手中的斷劍刺入了阿索斯的脖子,阿索斯顫抖了一下,身體軟軟的癱倒在列奧尼達的腳下。
列奧尼達平靜的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轉身走向亞度蘇斯,長老院院長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聽到列奧尼達厲聲質問道;“亞度蘇斯,是時候算算我們的賬了。”
“列奧尼達,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我知道這一天很可能會到來!”亞度蘇斯用憎恨的目光掃過斯巴達王、王后和百夫長艾利達斯說:“自從我得到報告,有人在附近村鎮看到一個酷似王后的人,我就有了這種預感,那個叛徒沒有真的殺死她!”
“所以你就派你的奴隸去再下殺手!”列奧尼達再向他逼近一步大聲說。
“沒錯,”亞度蘇斯咬牙切齒的說:“就是她幫助你廢除了斯巴達世代的雙王制,架空了長老院,把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你一個人的手里!”
“所以,你就要殺死我的妻子、我的兒子,也許還有我,”列奧尼達走到他面前盯著他蒼老的臉沉聲怒道:“因為我奪走了你的權力,讓你失去了呼風喚雨的能力,而這正是我所希望的!”
他回頭環顧在場的所有人,洪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內:“你們每個人應該都知道,幾個世紀前溫泉關的那場大戰,我的祖先列奧尼達一世率領三百勇士對抗半獸人的數萬大軍,最終全部犧牲!”
他將如劍的目光指向亞度蘇斯,厲聲怒喝:“但你們知道嗎?為什么一個國王只率領三百名抱著必死決心的勇士出征?不是因為他沒有士兵可用,而是因為長老院畏敵避戰,不許軍隊隨王出征,甚至不惜向半獸人賣土求和!”
他用流著血的右手揪住亞度蘇斯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說:“在我還沒有登上王位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如果我當上斯巴達的王,我一定不會再允許你們這些老廢物對這個國度指手畫腳,不會再讓三百勇士的悲劇在后人的身上重演!”
亞度蘇斯臉色慘白的看著怒目而視的斯巴達王,列奧尼達將他推倒在地上,轉身對眾人大聲宣布:“傳我的命令,即刻起解散長老院,百夫長艾利達斯升任千夫長,接管王城守備部隊,追查所有亞度蘇斯一黨下獄待審!”
艾利達斯單膝跪倒接受王命,命人將亞度蘇斯和阿索斯部下的幾名軍官押入監獄,同時將斯巴達王的命令傳達出去,得知消息的百姓們聚集在王宮門前齊聲高呼列奧尼達的名字,擁護他的決定。
列奧尼達隨后赦免了加西奧和亞度蘇斯派去暗殺王后的兩名奴隸,恢復他們和亞度蘇斯所有奴隸的自由身,并在王后的支持下開始逐步廢除奴隸主制度,還所有的奴隸自由生活的權力。
當天晚上晚飯后,列奧尼達將羅格和凱瑟琳請到自己居所的會客廳,王后和小王子都在這里等候著他們,眾人在圓桌周圍落座后,列奧尼達微笑著對羅格說:“這次真是多謝您了,羅格先生。”
羅格微笑著客氣了兩句,只聽坐在國王身邊的王后微笑道:“羅格先生,這次請您來,其實是有件事感到好奇,我想問問您,您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本以為您是跟著亞度蘇斯的奴隸找來的,但問過凱瑟琳小姐之后,我們都覺得您似乎早就知道我在那里。”
聽到王后的疑問,羅格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他看看坐在身旁同樣一臉好奇的凱瑟琳,女孩兒在此之前已經向他追問了好幾次,卻一直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因此始終滿腹狐疑不知個中玄機。
“其實很簡單,”羅格攤開雙手環顧房間說:“我只是利用了在房間里發現的一些線索做出了我的推測,然后根據我的推測去尋找證據,最終證明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您究竟發現了什么東西,能夠帶領您找到我?”王后驚訝的看看四周問。
羅格笑瞇瞇的一邊用手在桌面上寫著什么一邊回答:“在調查當中,我獲知了這樣一些線索:王子殿下當季的衣物遺失、王后的短刀遺失、王后身懷武藝、王后的白斗篷留下的碎片、王后房間內的貴重物品遺失。”
“我看不出這些有什么意義。”王后疑惑的望著他問。
“這當中的意義是非常巨大的,”羅格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首先房間內沒有任何搏斗留下的痕跡,而王后是身懷武藝的,如果王后是被人擄走的,那房間里必然會留下搏斗的痕跡。”
“王子殿下遺失的當季衣物也證明了這一點,沒有哪個綁匪會在擄走孩子的時候會細心的把他所有當季的衣服都帶走,就向凱瑟琳說得一樣,難道他在途中還要不斷給孩子還衣服嗎?”
羅格聳了聳肩笑道:“當然不會,所以我斷定王后和王子殿下的失蹤并非被人強行帶走,而是有計劃的逃離。”
“我為此做了很多調查,確定了您并非由于家庭和情感的因素而離開,加之國王陛下曾告訴我,您在他執政期間幫助他進行了大量改革,只要有改革就必然觸動某些人的利益和不滿,而在國王不在的情況下,有人向您下黑手是個很合理的解釋。”
“我在您衣櫥內發現的被鉤住的白斗篷碎片也佐證了這一點,那意味著您離開的時候非常匆忙,心情急迫之下才會不顧一切的扯碎被鉤住的斗篷一角,但即使是在如此匆忙之下,您依然花了很多時間來收拾孩子的衣服帶走,這不合常理。”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您將孩子寄放在某個人的家里代為照管,出于母親的愛子之心,您才會在時間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還花費時間將孩子所需的衣服都收拾起來交給代管者,以防孩子需要時無法找到,
“與此同時,遺失的短刀很可能也是在代管者手里,因為如果您自己帶在身上,一定會連同刀鞘一起帶走,畢竟那是您和陛下的定情信物。”
“事情推到這一步,最后的問題就在于您的去向,您帶走了大量錢物,數量足以讓您在任何地方生活很長時間,但您又只給孩子收拾了當季的衣物,這說明您已經做好了隱姓埋名長久潛伏的準備,卻又肯定不會遠離王城和孩子。”
“由此我可以推斷,為了避免被政敵發現,您必定不敢在王城內存身,如果要離開王城又不遠離您的孩子,您就一定會選擇最靠近王城的村鎮藏身,那里既可以避開政敵的視線,又便于打探陛下歸來的消息和小王子的情況,以便您可以及時歸來。”
“所以,我就向城里的人打聽了距離王城最近的村鎮,然后帶著小壞鳥跑去尋找,很幸運我們去的還算及時。”羅格慶幸的對國王和王后微微一笑,說完了最后一句話。
“您真是令我大開眼界!”王后驚嘆的和國王交換了一下眼色說:“沒想到從這些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小事上,您竟然知道了這么多的事情!”
“所以我經常跟小壞鳥說,等有一天我老了,我完全可以買個水晶球去開占卜屋騙錢。”羅格半開玩笑的說。
國王、王后和凱瑟琳聞言都笑起來,羅格一邊笑一邊回頭朝自己的肩膀上看了看說:“嘿,小壞蛋,你覺得我的主意怎么樣?”卻突然發現剛才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毛球不見了。
還沒等他搞清楚莉莉絲的下落,居所外的院子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小王子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