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即便身為至上人物,這位聯邦中將也不由得臉綠了,實在是三萬多年前那一日,對于他們混世聯邦時空艦隊的陰影太過濃重了,一艘時空母艦被抽爆,兩位究極進化路上的聯邦上將被當場擊斃,而至今那位人世間的兇徒依然逍遙法外。
在此之前,坐擁十一艘時空母艦,號稱時空主藤上最強的時空艦隊,他們何曾需要過航海手冊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
人世間的強者,怎么都有這種入世隨大流的癖好,他堅信秘令沒有走漏,并未有人觸動時空守序之力,而時空巡洋艦關閉一切時空武器,換來最強的扭曲時空的隱匿,就算是究極進化路上的大人物也極難洞悉,更不用說有心算無心。
超脫念頭生滅間,他就要棄艦,至于借時空巡洋艦之力與之交手,能無聲間定住時空巡洋艦而令他未能覺察的存在,他哪來的自信留下,更不用說滿足禁忌三要素,只一眼,冥冥之中他就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襲白袍與那一襲青衫間,絕脫不了關系。
很快他就面露驚悚,因為他發現,他已經離不開這艘時空巡洋艦。
有無形的場域籠罩了這片時空海,空氣中的灼燙,正快速滲透進入時空巡洋艦內,來自各族的很多船員都面露驚恐之色,他們身上燃起了淡淡的虛焰,晶瑩且純凈,仿佛裹挾著生命原初的灼燙,不可澆滅,哪怕是最純凈的弱水道韻。
時空海船在遠離。
船上的火叉戟等人,只覺得船上似乎少了兩個人,但到底是誰,卻怎么也記不清了。
至上領域!
火叉戟很快意識到了什么,他眸子發光,竟有他人世間的至上強者與他們同行,而很快,就算是這種意識都隨著記憶淡去,他與船上很多人相視一眼,很顯然,這位族中前輩送他們遠離,是為了迎戰那艘時空巡洋艦……再后來,他們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鐺!鐺!
蘇乞年握拳,以指節敲擊這艘時空巡洋艦如黑金般幽冷的船體,發出有所實質的金屬顫音,伴著莫名的道韻擴張,這鑄造艦體的時空鐵,倒是與普通的時空海船大為不同,時空道韻虬結,不止可以抵住時空扭曲之力的侵蝕,更有著堪比至上兵器的堅固。
但而今的他是什么道行,隨著涉足時空主藤上,永恒不滅的根莖似乎突破了某種屏障,對于無盡混沌與時空,及至一切虛無之地道韻物質的汲取大幅增長,連帶著原本零星不多的神秘物質,也更多一籌不止,甚至更加純凈,品類愈發繁復。
得益于此,永恒戰體第二步臻至圓滿的速度也更快兩分,永恒葉片上,那諸多交織的葉絡,隨著朦朧道音的滋養,第三條葉絡隨著時光流逝,也在趨于凝實,相信不久之后,第三種原始道音,也將呼之欲出。
無人勾動時空陣紋,但這艘時空巡洋艦無縫的艦門,隨著蘇乞年永恒不滅的根莖勾動,無聲間洞開,此時這艘時空巡洋艦內,已如火化爐一般,只剩下那位聯邦中將,因為骨頭太硬,還在苦苦支撐,其他一些各族船員及超脫領域的副艦長等,早已化成灰燼。
“你是武盟的人!”看到蘇乞年的第一眼,這位聯邦中將咬牙,語氣十分篤定。
這倒是令蘇乞年有些詫異,師父易既然是武盟中人,那他涉足時空主藤上,自然也被打上武盟的印記,說是來自武盟,只是缺了一紙官方認證。
兩人間也沒什么好說的,蘇乞年一只手探出,就朝著這位聯邦中將眉心按落。
“你還沒踏足究極進化之路!”
蘇乞年一出手,這位聯邦中將就不禁失聲道,時空巡洋艦某種程度上,是一種極其復雜的超脫領域的組合兵器,哪怕是他這樣涉足至上領域不深,剛剛開始羽化之變的存在,若是與源動力的時空陣紋合一,也足以與羽化領域的頂尖人物交鋒,但卻被這位輕易禁錮。
而隨著蘇乞年出手,這位聯邦中將更駭然地發現,原來那籠罩這片時空海的場域,根本就是來自眼前之人一身聞所未聞的灼燙戰血。
他竭力抗爭,不是究極進化路上的生靈,他不信連半分反抗之力都沒有,然而隨著蘇乞年的手掌按落,他驚恐地發現,一身至上道源在極速黯淡,超脫意識都像是落下了無形的枷鎖,他動彈不得,被鎮壓在原地,最后一刻,唯有一縷殘念勉強生衍。
果然一脈相承!
數息后,蘇乞年沉吟,隨著封與鎮的原始道意再現,雖然他依然無法超越心靈深處的無形道鎖,截取到涉及關鍵傳承的記憶,但除此之外,在交融的封鎮道意下,其他區域的記憶與屏障,皆可被強行突破,他也因此洞悉了不少隱秘。
就比如,這首時空巡洋艦,看似在為真烏國侵占布魚島保駕護航,甚至全力隱身進行突防,但更多的是以這種異常來牽扯可能來自人世間的洞察與時空海上的異數,就比如他這樣的存在,事實上在五十六號時空枝蔓所在的時空海域,早已潛藏了一艘至上級海底方舟。
而因五十六號時空枝蔓在爭議海域,人世間對其掌控十分薄弱,此前孕生孕育究極進化的土壤,諸天生出的虹吸之力通達時空主藤上,也正是被已然離去的混世聯邦也僅有的一艘究極海底方舟扭曲時空,強行撫平了海底暗涌,從而遮掩了時空異象。
這是為了盜取究極造化!
蘇乞年眼中浮現一抹冷意,難怪當初降臨時空天塹上的各大世外道場的強者,連一個人族都沒有。
因為沒有人能夠準確把握孕育究極進化的土壤誕生的時間,所以這混世聯邦打的好主意,也有足夠的耐心,竟然將鎮壓底蘊的究極海底方舟開到了這片時空海,雖然現在已經離開了,依然留下了一艘至上級海底方舟,作為最終時空巡洋艦淪陷的保底方案。
被蘇乞年心靈映照,同樣洞悉這諸多隱秘的神秘女子,此時眼中不禁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那艘至上級海底方舟當下還能接引到什么?
“還有多久。”蘇乞年問道。
“應該就在這十天內。”神秘女子沉吟道。
透過冥冥之中愈發強烈的感應,劉清蟬母女應該就在這些天內,會從孕育究極進化的土壤所在的深層秘徑,被時空洋流裹挾著沖入那片時空海。
蘇乞年頷首,也沒有擊沉所在的這首時空巡洋艦,他直接以永恒不滅的根莖扎入源動力的時空陣紋,那些混世聯邦的超脫強者聯手構筑的時空密鑰,于他而言形同虛設,即刻,這條時空巡洋艦就動了起來,撞碎一片時空霧靄,朝著既定的航線,駛向五十六號時空枝蔓所在的海域。
與此同時,蘇乞年也在消化截取到的諸多記憶碎片。
這與他涉足時空主藤之前的想象截然不同,雖然世外道場如預料中高懸于上,但主藤上各大疆域的分布,卻與后世地球上的諸國十分相似,只是這里匯聚了諸多想象不到的種族,何止百數,就像那混世聯邦,號稱萬族齊聚之地,卻對血脈種族的意識十分淡薄,甚至沒有什么認同感,他們追尋的,唯有生命進化,以及更進一步的超脫于上,并為此,在時空主藤上掀起諸般爭端。
而在時空主藤上,修行與進化繁衍到了一種極點,就如他腳下,這些看似與后世科技一般的產物,事實上沒有半點關系,都是以進化路上的各種超凡手段鑄煉而成的陣兵,且這樣的組合兵器,更多應用于時空海上,皆是以時空陣紋為源動力。
生命進化的程度越高,依然脫離不了有情眾生的聚居與紛爭。
這一路走來,蘇乞年更明白,于真正的強者來說,生命層次越高,愈要鎖住七情六欲,太上忘情的最后,就是成為一團冰冷的生命意識,這種生命的存續,只剩下麻木,何談體悟生命進化的璀璨與感動。
時空主藤上,而今存世的大大小小百余疆域,爭的既是執掌的時空枝蔓的數量,也是時空海中誕生的各種機緣造化,更是族群的寧定與更進一步生命躍遷的可能。
而主導一切的,無疑是各大世外道場,以及在諸世外道場背后,高懸于上的那些究極領域的偉大存在。
“所以,生命進化的路上,再現的依然可能會是相似的背景,只是本質不同,存在著不同的道爭,而眾生從未改變。”
蘇乞年輕語,不遠處,神秘女子聞言瞥他一眼,亦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六天后,五十六號時空枝蔓所在海域。
冰冷而龐大的幽冷艦體撕裂蒸騰的時空霧靄,出現在一片繚繞著斑斕瑞霞的海面上,可以見到一根根粗大的根須拱起,浮出海面,每一根都像如蒼龍般虬結,就算是與海面上的部分根體相比,那冰冷龐大的幽冷艦體,也如同微塵般渺小。(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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