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一陣陣清脆的聲音迭起,只見秦墨手臂不斷揮動,抬起刺下,速度越來越快,漸漸模糊不清,將一條條地脈之絲引入簡月璣體內。
這種清脆的聲響,根本不像是刺入人體中,如同是刀與針的碰撞,每一次的撞擊皆是動人心魄,令人心神顫動。
漸漸的,只見簡月璣的背部圖案,那對刀翼之形的孔洞,一個個被補全,而她身上綻放的光輝,也是越來越盛,刀氣狂涌,猶如一柄神兵即將鑄成,引得地脈之氣不斷轟鳴。
這種情況,即是天干十二針配合鎮神徹骨針一起,所發揮的難以想象的效果,能夠補全寶骨,行此近乎逆天之事。
“那本黑石書真是一堊本神奇之書啊!竟然記載這樣可怕的針法,不僅能拔出暗冰之烙的奇毒,還能補全有缺的寶骨,到底是什么樣的典籍?為何本狐大人之前從未聞及?”
袖子里,銀澄瞇著眼睛,注視著秦墨的一舉一動,暗中嘀咕,很是震撼。即便以它的見聞,遍閱妖族的各大珍稀寶典,亦是未曾聽聞這樣的寶書。
此時,秦墨的動作越來越快,雙臂化為一道道殘影,施展天干十二針,將地脈之力引導入簡月璣體內,與三十六根補骨針一起發揮作用,將刀骨之翼上一個個細小的孔洞,一一補全。
隨著刀骨的補全,簡月璣身上的刀芒,亦是越來越盛,她體內每一根骨頭都在鳴叫,綻放出細碎的刀氣,在房間里肆虐席卷。
這樣的情景,真的很驚人,讓銀澄瞇著狐眼,神情相當凝重。因為它很清楚,一旦刀骨真正補全,簡月璣身上將會發生驚人的變化,其資質很可能一飛沖天,躋身那一圈人的地步。
“刀骨一旦補全,就如同一件神器鑄成,誰也不知道這件神器,擁有怎樣驚人的能力。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至少是位列五榜的地榜,在整個古幽大陸,亦是能夠震動四方的天才。”銀澄暗中思忖,仔細盯著簡月璣的變化,不愿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個時候,秦墨的動作卻是慢了下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看起來相當疲倦。
“補全刀骨這種事情,真是累人啊!”
秦墨心中暗嘆,誠然刀骨的修補,他的力量只是起一個引導作用。真正發揮作用的,乃是補骨針中的寶藥,以及濃郁的地脈之力。
可是,隨著刀骨補全的進度,進展到九成時,秦墨卻是感到一種極大的壓力。
鎮神徹骨針每一次刺入,皆從簡月璣的刀骨上,傳來一種極大的反震力,令他手腕一陣酸疼,極是難受。并且,這種反震力越來越大,待到后來,長針每一次刺入,就好像是刺在玄金上,想要刺進一分,也是無比艱難。
而簡月璣的狀況,亦是極為煎熬,刀骨之翼上每一個孔洞的補全,誠然令她的力量增進一層,但是,也帶來了無比痛苦。
這種痛苦,就好像是一把刻刀,在她骨頭上鏤刻圖案,比之刮骨之痛,也是毫不遜色。
不過,簡月璣卻是生生承受下來,一聲不吭,但是身上的衣物,卻已是濕透,緊貼在嬌軀上,玲瓏曼妙的胴體曲線若隱若現。
忽然,簡月璣身上爆出一股強光,將秦墨的雙臂震開,無比鋒銳的氣勢透體而出。
這種情景,真如一柄神兵出世,四周的地脈之力已經洶涌起來,隨時可能形成狂潮。
此時,房間四周的陣法發揮威力,一股股陣紋橫空,如同一條條蛟蟒,將地脈之力沖散,令地脈狂潮無法形成。
“羽兄,怎么了?完成了嗎?”
簡月璣留意到,秦墨停了下來,不禁松了一口氣,以為刀骨已經補全。
事實上,半個時辰之前,她就感覺刀骨可能補全了,因為背后的刀骨之翼,不斷傳出嗡鳴,仿佛是要展翅高飛。而她自身的力量,亦是不斷攀升,已是逼近先天宗師境的巔峰。
這樣驚人的力量提升速度,全是刀骨上的孔洞,一一補全之故。
簡月璣從未料到,隨著刀骨補全,自身修為竟會憑空躥升。但是,羽先生卻告知她,刀骨補全還未完成,連一半的進程都沒到。
“刀骨補全,終于完成一半了。”秦墨坐在她身后,緩緩說道。
什么?現在才是一半?
簡月璣很吃驚,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她展開內視,則是可以清晰看到,背后的刀骨之翼已是幾乎補全,只有一個地方,似是有一道縫隙,非常微小,幾乎難以察覺。
只有一道縫隙而已,為何羽先生說,只完成了一半?
似是察覺到簡月璣的疑惑,秦墨嘆息道:“確實是只差一條極微小的縫隙,但是,正是這條縫隙,相當于刀骨補全的一半進程。甚至可以說,這道縫隙無法補全,刀骨之翼還是有損的。”
因為,秦墨很清楚,一具完整的寶骨,就如同熊彪的古獸血脈一樣,蘊含著極為可怕的能力。
但是,擁有這一類完整寶骨的武道天才,實是太過驚艷,遭到天地規則的忌憚。或者說,是一種排擠,天地的規則對于這種天才的出世,乃是極為忌憚的。
所以,想要將一具刀骨徹底補全,就是違逆天地規則的事情,說是逆天之舉亦不為過。在補全這條縫隙的時候,必定會引起天地之力的反噬,秦墨也不清楚,會發生什么樣的變故,會引起什么樣的可怕后果。
“或許會死。月璣,你要考慮清楚。”秦墨這般說道,他卻是很平靜,因為同樣的蛻變歷程,他已是經歷過數次,有些麻木了。
房間里,簡月璣因為身上的劇痛,輕輕喘息著,吐氣如蘭,散發著一股幽香,傳入秦墨鼻子里,有些撩人。
聽著秦墨的解釋,簡月璣輕聲道:“羽兄,繼續吧。正如你之前所說,只要自身足夠的強,才能讓親人、家堊族無恙,現在展翅飛天的機緣,就在眼前。月璣想要嘗試,不愿放棄!”
少女言語之間,有著一股決然,令人心顫。
秦墨沉默,暗中嘆息,經過這件事,這位刀道天才的心志徹底成熟了,只要能夠熬過這一關,說不定數年之后,西翎刀姬之名就會提前名動大陸。
“好!那就將這一道縫隙補全吧。”秦墨沉聲道。
“羽兄,請等一下。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簡月璣忽然開口。
秦墨停手,沉默不語。
“當日你我第二次相見,在那片樹林之戰,以你的實力為何要讓著我?”少女說出這句話時,聲音莫名的發顫,有種百轉千折的意味,卻如一柄溫柔的刀,能擊中對手最致命的軟肋。
因為以真正的實力,我是不如你啊!當時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秦墨暗嘆,依然沉默,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片刻,簡月璣聽著身后那青年,緘默不語,她卻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輕笑道:“開始吧,若是月璣能熬過來,與羽兄暢飲一番。”
“好!”
秦墨微微頷首,雙臂并攏,雙手各持一根鎮神徹骨針,交替刺出,引動無數道地脈之絲,如同是縫布一樣,刺擊在那道縫隙上。
漸漸的,那道縫隙逐漸合攏,而簡月璣的背后,肌膚表面那幅刀骨之翼圖案,則是越來越燦爛,宛如潔白的寶玉,流轉著璀璨之光。
同時,那圖案在不斷變化,雙翼伸展,猶如羽翼之刀,迸射驚世鋒芒。
咔嚓、咔嚓……
連續兩聲輕響,那道縫隙終是補全,便是在那一剎那,整個房間的地脈之力忽然沉寂,緩緩平息,在地面上徐徐流淌,仿佛是一處地脈之力形成的湖泊。
一股無比恐怖的壓迫感,驟然降臨,猶如一座巨山蓋壓而下,令人感到窒息。
事實上,這種壓迫感并非是精神上的,而是真實存在的,秦墨、簡月璣身軀顫抖,渾身骨骼咯吱作響,骨頭發出陣陣的呻吟聲,仿佛隨時要斷掉。
“糟糕,太糟糕啦!這丫頭的刀骨補全,竟然引動了那扇門的異動,她身具的完整刀骨蘊含的能力,竟是能夠抗衡一道門的奧義之一嗎?”銀澄不禁狂呼,難以置信。
那扇門?什么門?
秦墨強忍著這種壓榨性的疼痛,以心念傳音急問,他感到那種壓迫感越來越強大,身體已是快要承受不住。
“還能是什么門?當然是六道之門的其中一扇!不是那種小六道的門,是真正的六道之門的投影。”這頭狐貍的回應,讓秦墨從頭涼到了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