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齋偏廳發生的風波,并沒有在西翎主城掀起太大的波瀾,不過,依然在之后的拍賣會上,造成了不小的影響。23
拍賣會上,神兵閣將拿來拍賣的一批神兵,直接拿了回去,并且有數位神兵閣鑄器大師放下狠話,以后西翎戰城的武者,別想得到神兵閣鑄造的神兵利器。
這樣的舉動,并未引起西城武者們的驚慌,反而引起諸多勢力的不滿。
關于偏廳發生的風波,許多勢力都得到了消息,知曉了其中的經過,究竟誰是誰非,都是一清二楚。
現在,神兵閣的鑄器大師竟發出這樣的聲音,真以為神兵閣不提供神兵,就沒有辦法弄到神兵利器了么?
對此,龔掌柜也非常惱火,卻是沒有說什么,而是從西域刀谷、墨林龍刀一脈等霸主級勢力,借來數件天級神兵來拍賣,隨即就掀起了一波狂潮。
對于神兵閣的舉動,竟還有妖族強者站出來,告知西翎主城的統帥府,若是需要武器,妖族倒是能提供一批,而且絕對比神兵閣便宜。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反而掀起更大的震動,許多明眼人都是明白,這并非是妖族與西翎戰城之間有什么私下的協議。恐怕是妖族,要趁機打擊神兵閣的生意,畢竟,妖族的鑄器圣坊,與神兵閣之間,已是明爭暗斗了漫長的時間。
就這樣,聚寶齋的盛大拍賣會落幕了,有著十數件寶物拍賣到了天價,刷新了兩大域新的拍賣紀錄。
至于秦墨,則正如他所言,并沒有參加這場拍賣會,他正和樊覺林等人商討,該如何重鑄狂月地闕劍。
呼呼呼……
冰焱峰后山,一處新開鑿的山洞中,這里后山新開辟的鑄造室。
山洞深處,裊裊青焰竄動,其可怕的高溫蔓延,將山洞的巖層都烤得干裂起來。
一尊熔爐前,樊覺林滿頭大汗,密切注視著熔爐中一塊烏黑的金屬,看著這塊金屬逐漸溶解,化為烏墨色的液體。
“快要熔煉成功了,不愧是寒絡神金,連妖族王火都需要耗費一天一夜,才能真正溶解。”
“妖族的鑄器圣典,不愧是鑄器的天書,僅是溶解神金的方法,就與眾不同……”
樊覺林喃喃自語,捏了一個控火手法,探手一招,將寒絡神金的溶液攝起,注入到一個鑄槽中……
在熔爐前方,一口長劍懸空,不斷旋轉,劍身中的金色印記若隱若現,傳出如龍吟一樣的劍鳴之聲。
此時的狂月地闕劍,與數天前有了顯著的變化,劍身上泛著妖異的紋路,卻并不是印刻上去的,反而像是劍身天然生成的劍紋。
縷縷鋒銳氣息散發出來,這是天級神劍的氣息,且蘊含著一種晦澀的靈性……
遠處,山洞的入口處,秦墨密切注視著重鑄佩劍的過程,不時發出一道無聲的感嘆。
“你這小子,修煉陣道時,若有這樣的專注,早就躋身陣道宗師的境界了。”
奕銘風的聲音忽然響起,身影一閃,已是出現在洞口處。
他大袖一揮,浩蕩陣紋鋪開,將山洞周圍的大陣再次加固。
“奕師,我這次寒潮回廊試煉,陣道造詣可是有長足的長進。”
秦墨這般叫屈,此次幽寒古川之行,分明就是奕銘風布置的一個坑,就是等著秦墨跳進去,讓其修煉陣道。
當然,對于奕銘風這樣的安排,秦墨身為弟子,是不敢有任何抱怨的。
事實上,這近一年的磨礪,秦墨的收獲無比巨大,其實力已是有了巨大的提升。
這一次,若是狂月地闕劍能夠重鑄成功,不久之后與青劍祁麟一戰,秦墨的把握又將大上許多。
呼……
青焰一閃,銀澄的身影也是若有若無的出現,端詳著樊覺林鑄器的過程,很是滿意的咧嘴笑道:“奕師,你看我收的這個弟子如何?沒有給你丟臉吧!”
聞言,秦墨不禁翻著白眼,這狐貍也真是敢說。對于鑄器一道,這狐貍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就是將狐族的鑄器圣典的內容,復述一遍給樊覺林聽,就敢說是其師傅。
不過,正如秦墨所猜測的那樣,樊覺林在鑄器上的天分,當真是驚世駭俗。
狐族鑄器圣典上的內容,樊覺林僅是聽了一遍,就立刻能夠領會,并用于鑄器之中。
這樣駭人的鑄器天分,秦墨還從未聽誰擁有,前世的樊覺林,果然是擁有駭人的鑄器之術。只是,不知為何,樊覺林前世在神兵閣中,到底經歷過什么,竟是甘愿默默無聞。
不過,關于前世樊覺林的那段經歷,恐怕是再難知曉了,今生其人生的軌跡,已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小子在鑄器上的天分,堪比你小子的陣道天賦,加之如此專注,將來在鑄器上的成就,恐怕堪比我的陣道成就。難得,難得,真是難得……”
奕銘風連說了三個“難得”,這實是極罕見的事情,也可見其對樊覺林的看好。
秦墨有些撓頭,也是不敢反駁,他知曉無論如何,這位師尊都難以在陣道修煉上,對他有絲毫滿意的。
佇立片刻,秦墨、奕銘風不再逗留,朝著山洞外的小徑走去。
茂密的鐵柳樹林中,一抹妖嬈的身影站立,看到兩人走來,天蛇公主輕笑著迎上來,給奕銘風行禮。
“你這丫頭,是想賴在這里不走了么?”奕銘風這般喝斥,卻是浮現笑容,顯是對天蛇公主很是喜愛。
對于天資橫溢的晚輩,奕銘風一向很欣賞,況且,他對于人族、妖族之分,也看得很淡。
“奕前輩若想我留下,我就留在這里,也很開心。”天蛇公主這般說著,美眸卻是瞅著秦墨,使得后者心中狂跳,卻是沒有開口。
看了看秦墨,又瞧了瞧天蛇公主,奕銘風笑著搖頭,對于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
三個身影前行,朝著后山的另一處走去,片刻,冬東咚、左熙天等人也紛紛趕至,跟隨在奕銘風身后,聆聽這位師長的教誨。
與此同時。
遠處的一棵鐵柳樹下,封曦落看著這些身影,幾次想要邁步上前,卻終是沒有移動。
“你這丫頭,若是有天蛇族那妮子一半的膽子,都不至于會如此。可惜,你的性子……”
一聲嘆息響起,羅云煞出現,看著少女有些落寂的背影,不禁是嘆息搖頭。
“再過幾天,就是他和祁麟決戰之日,我不知該怎么面對他。雖然已經和青曦宗沒有關系,可是,我畢竟是在那里長大的。”封曦落輕聲開口,面罩下的眸子,泛著復雜的神色。
羅云煞不禁搖頭,他這個徒孫的品性,實是上上之選。可惜,就是不該加入青曦宗,否則,如今的北域年輕一輩,第一劍手覺不會是青劍祁麟。
“我們與祁氏的恩怨,就由這小子來替我們解決吧,不論勝負如何,我們與青曦宗都再無瓜葛。”
羅云煞的神情也很落寂,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對于敵人雖能夠冷酷無情,但是,對于宗門的感情,卻是難以抹煞的。
數日之后,冰焱峰后山,一道驚鴻般的劍芒沖起,直貫長空,卻被護山大陣擋住,難以被外界所知。
同時,后山深處的山洞中,傳出一陣興奮的笑聲,樊覺林沖了出來,跪倒在地,臉上卻是掛滿了淚水,對著遠處,神兵閣所在的方向,連磕三個響頭,而后起身,再次踏進山洞中。
秦墨等人趕至,對于這位天才鑄器師的舉動,皆是神情各異。
能在短短數天內,將狂月地闕劍重鑄成功,實在難以想象,是由一位鑄器學徒完成的。
若是神兵閣的高層,知曉這樣的事情,也不知是做何反應。
“哈哈哈……,本狐大人決定了,要在西城建造一個兵器坊,倒是讓神兵閣的那幫混蛋瞧一瞧,到底如何與本狐大人的徒弟抗衡!?”銀澄的心念傳音,在秦墨耳邊瘋狂響徹。
對于這狐貍的癲狂,秦墨則是不予理會,他邁入山洞中取劍,要盡快與神劍的劍靈完成契合,準備與青劍祁麟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