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后院深處。
一棵大樹頂端,高長老坐在一根細小的樹枝上,身形隨風而動,仿佛飛絮一樣,沒有絲毫重量。
“秦憾當眾逼迫秦墨應戰,看起來,秦錦鋒忍耐不住了,今夜秦家不平靜啊。”高長老吶吶說道。
“哼!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嘛。秦家兩系哪怕鬧翻天,與我們也沒有關系。”
大樹中,那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要秦家的根基不受影響,哪怕一年之內,秦家換了十個主人,也與我們不相干。老高,別管那些狗屁事情,咱們來打賭,你覺得這一戰誰勝誰負?”
聞言,高長老翻著一雙老眼,沒好氣道:“打賭?打個屁的賭,這一戰的結果還用想么?秦墨能有三成勝算,就已經不錯了。”
“不對啊!老高,你剛才不是說,秦墨修煉一門凡級上階的身法,又將那么劍指修至大成,還可能得到秦家先輩中極強的‘力量種子’,我以為你很看好他呀。”那個聲音驚疑說道。
高長老翻著白眼,道:“我承認,秦墨這小子的進步速度,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可是,秦憾是武士五段的修為,同樣也得到極強的‘力量種子’,又修煉靈級下階的破軍拳。這一戰的結果,用腳趾想一想,都知道如何了。”
“嘿嘿,老高,你就賭秦墨那小子勝嘛。陪你下棋,讓你贏了這么多年,總要讓我贏你一把。”大樹中,那個聲音耍賴說道。
高長老無奈搖頭,道:“行,我賭秦墨那小子勝,賭金1000枚下階真元石。算是送給你了,行吧。”
“好。”
隨即,高長老不再言語,前院廣場上,一個黑發少年走出人群,踏上擂臺,站在秦憾對面。
……
“秦墨,你這個廢物,終于敢站在我面前了。”
擂臺上,注視著面前的黑發少年,秦憾冷笑道:“八年前的族比上,讓你僥幸贏了我一次,之后你竟然修為停滯不前,直接一廢到底。幸虧,上天有眼,讓你取得突破,再次站到我面前,讓我徹底擊垮你,來證明我的天才!”
“我知道你有八年的空白期,我也不占你便宜,僅以七成實力迎戰。讓你體會一下,我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巨大。開始吧,我讓你先出手!”
秦墨嘴角一動:“七成實力?好。”
話音未落——,秦墨腳步一動,整個人如同在地上滑行,速度極快,化為一道殘影,逼近秦憾面前,雙臂振動,一道道拳影層疊而出,一瞬間轟出七七四十九拳。
“什么!?這么快!”
秦憾雙瞳一縮,他只看到一道黑影逼近,緊跟著,便是漫天的拳影籠罩過來,令他措不及防,只能倉促運轉真氣,也在一剎那間,擊出四十九拳。
砰砰砰砰砰……
拳頭與拳頭不斷碰撞,迸發出連珠炮般的轟響,兩個少年的拳勢皆是極為兇猛,漫天的拳影將他們的身形都掩蓋。
場下的人群看得發呆,之前秦墨進行的戰斗,皆是以劍指迎敵,誰也沒有想到,秦墨的拳技也這般厲害,迅猛如電,令人防不勝防。
不過,在場武師級別的高手們,則漸漸瞧出端倪,秦墨施展的拳技,其實是秦家的基礎拳技,只是這少年的肉身極強,每一拳皆是勢大力沉,又拳速極快,才造成這般驚人的聲勢。
“怎么回事!?秦墨這混蛋的拳力怎么這么強,竟能與我的拳勁抗衡!”
擂臺上,秦憾見招拆招,卻是越打越吃驚,只覺對手的拳勢如滔滔江水,一波接著一波,并且,其拳力之強,更是一波強過一波,令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屈辱!
一瞬間,秦憾感到一種極大的恥辱,他竟在一個武士三段的廢物攻勢下,被壓制的只能防御,這是多么屈辱的事情?
“滾開!”
一聲怒喝,秦憾氣沉丹田,提聚全身真氣,一拳轟出,震開了秦墨。
吱……,秦墨踏著卷地步,朝后滑行十數米,卸去這一拳的余勁。
“七成實力?”秦墨似笑非笑,目光中有著一抹嘲弄。
“秦墨,你這廢物!?”
秦憾兩眼噴火,面目猙獰,“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會用真正的力量,將你徹底摧毀,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哦,是么?”
秦墨語氣淡淡,幽深的目光中,則是跳動著一股森冷的寒意。
前世,秦憾的狠毒心性,比他爺爺秦錦鋒猶有過之,長老一系得勢后,族長一系殘余的一些人,其中有一部分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后來,秦墨了解到,這些人都被關押在隱秘地點,成了秦憾練功的活靶子,被活生生折磨至死。
“我也會用真正的力量,將你徹底抹殺。”秦墨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貴賓席上,大長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清楚孫子的真正實力,只要秦憾全力以赴,等待秦墨那小畜牲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秦正興則是神情凝重,暗中提聚功力,只要秦墨出現危險,他立刻飛身救援。
“破軍千襲!”
秦憾的衣物無風自動,真氣凝聚輕甲,覆蓋在身周,雙腿跨馬振臂,一拳轟出,宛如千軍萬馬奔襲敵人,氣勢凌人。
破軍拳!
場下人群失聲驚呼,都認出這是秦家獨門絕技,想不到秦憾竟然修煉有成。
人群中,秦云江尚處于虛弱狀態,由其父攙扶著,看到這一拳的勁道,苦笑道:“好霸道的力量!我的拳比不上他。”
擂臺上,秦墨右臂伸直,食指、中指并攏,指尖流轉著一道明亮的鋒芒,猶如出鞘之劍。
嗡……,如寶劍出鞘的顫鳴,一道指影掠起,“給我碎!”
砰!
破軍拳的霸道拳勁,被一指刺穿,崩碎的氣勁四散,令擂臺上的裁判連連躲閃。
“刺穿了我的拳勁!”秦憾雙眼圓睜,他全力施展破軍拳,本以為能一招敗敵,竟被秦墨這樣化解。
“風劍如雨!”
深深吸氣,秦墨踏著卷地步,整個人如同在地面滑翔,食指中指并攏,猛地刺出七十二道劍指,宛如疾風驟雨一般,又如密集的箭雨瘋狂襲去。
吱吱吱……,凌厲指勁掠地而過,將擂臺犁出一道道痕跡。
“笑話!你這廢物,以為憑借凡級中階的垃圾武技,能抗衡靈級下階的絕學?”
秦憾暴怒不已,雙臂齊振,雙拳接連轟出,一道道拳痕猶如實質,與漫天劍指碰撞在一起。
嘩啦啦……
密集的爆裂聲不絕于耳,拳痕和劍指不斷撞擊,猶如針尖對麥芒,爆出無數道紛亂的氣勁。
貴賓席上,三大家族的高層們鴉雀無聲,他們呆呆看著擂臺上的兩個少年,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
“秦憾施展的破軍拳,應該有第三重的火候,配合武士五段的修為,即使碰到武士七段的對手,也有一拼之力。”
“而且,秦憾的拳勢霸烈,施展起來,猶如萬馬奔騰,可是……”
“為何與秦墨之間,兩人竟然相持不下?”
“秦墨施展的劍指,難道是靈級下階的武技?”
三大家族的高層們議論紛紛,秦憾展露的實力,無愧于天才之名,但是,秦墨明明在修為,修煉的武技,都弱于秦憾,為何能在戰斗中取得均勢?
座位上,大長老臉色已是一片鐵青,他咬著牙齒,咯吱作響,心中是惱怒、痛恨到了極點,秦墨展現的驚人實力,就如同一根刺,狠狠扎在他喉嚨里,令他如鯁在喉。
“憾兒,殺了他,殺了這小畜生!”大長老心中狂吼。
轟!
擂臺上,一道劇烈的碰撞聲傳出,煙塵肆意飛揚,兩個身影雙腳扣地,在地上滑行十數米,在擂臺兩端站立。
秦墨甩了甩酸疼的手指,淡淡道:“我們秦家的獨門絕技破軍拳,在你手中施展出來,原來只有這樣的威力。”
剛才的一番激戰,秦墨將回風劍指第一層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配合卷地步的精妙,與秦憾戰得不相上下,倒是令他自己有些意外。
不過,這樣的情況也正常,他身具斗戰圣體,又獲得先祖的最強“力量種子”,在肉身強度上,堪比一般的六段武士,并且耐力驚人,足以彌補與秦憾的修為差距。
“不可能!秦墨你這廢物,一定是使了卑鄙的手段,吞服了丹藥,暫時性提高修為,才擁有這樣的實力。”
對面,秦憾面部抽搐,神情無比猙獰,狂吼道:“既然如此,我就用最強的一拳,將你擊殺!再將你開膛破肚,看看你到底吞服了什么丹藥。”
砰!
秦憾手臂平舉,濃烈的真氣涌動,在雙拳上凝聚,緊跟著,一道紫芒乍現,令他的雙拳泛起紫光,刺疼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紫色真氣!”
冬源波頓時失聲驚呼,從座位上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