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眾人的信任,夏天騏心里面盡管頗有些感慨與成就,但是真讓他做一個選擇出來卻是極難的。≧,
畢竟他看似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會徹底改變他們這些人的命運,或是生,或是死。
盡管之前他也有發表過自己的看法,以及提議的時候,盡管他之前也是這個小隊伍的“隊長”,但是那時候卻沒幾個人會真的在意他的話,最多只是被當做眾多想法中的一個,在實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死馬當活馬醫的試一試。
而他所謂的“隊長”頭銜,也僅僅是頭銜而已,真正的稱呼應該叫做后勤部長。
不是因為眾人對他的藐視,而是因為他真的沒有實力,也沒有能力。
但自從他能夠實現鬼化后,這種微妙的變化便漸漸的開始發生了。
“這個決定好做也不好做,而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只想問你們一句,你們是想放棄還是想繼續?”
夏天騏說的并沒有錯,這個決定其實沒什么可糾結的,因為如果眾人決心要解決這次事件,那么早晚是要和那鬼物碰面的,所以一定是趕早不趕晚。
如果反過來說,眾人覺得參與解決這次事件的風險太大,那么他們也就沒必要再做什么選擇,直接坐車回去就完了。
畢竟這只是一次私活,又不是公司強行指派下來的事件。
“肯定是繼續啊,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哪有理由放棄的。”劉言敏想也不想說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
趙靜姝多少顯得有些猶豫,畢竟她是眾人中實力比較弱的一個,不過見冷月和夏天騏都是一副想要繼續的樣子。她咬了咬牙便也點了點頭。
李秋平在旁邊聽得清楚,還以為夏天騏他們覺得所要面對東西太過兇險,已經決定放棄回去了,這也嚇得李秋平大驚失色,接連對夏天騏喊說:
“夏先生你們不能言而無信啊,你們可是答應過我要幫我的。你們不能就這么走啊……”
“我們有說過要走嗎?剛剛只是達成一下意見而已,我們對202國道不是很熟悉,就由你帶路吧。”
夏天騏見李秋平一大把年紀了,還邊哭邊叫的,心里面也更是認同那句人越老越惜命。
202國道,附近一廢棄廠房內。
這是一間以前生產玻璃制品的廠房,眼下已經被廢棄了有些年頭了,布滿銅銹的大門上,藕斷絲連著落滿灰塵的蛛網。
在其中的一個生產車間里。一層厚厚的灰塵完全遮掩住了這里原本的風貌,隱約可見上面露出的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玻璃。
而在排列有序的幾張工作臺上,則猶如躺尸一般,橫著幾個渾身血跡的人。
這些人有的還在茍延殘喘,有的早已經不堪折磨的死去,獲得了在殘酷折磨后的短暫解脫。
“張偉……你還活著嗎……”
虛弱的聲音在車間里響起,一個雙手只剩下一根手指的男人,正在操作臺上艱難的翻轉著自己的身體。
“我想回家……”
虛弱的哭聲。再次打破了這里的死寂,男人竭盡全力的將身子轉了一個方向。本想讓自己舒服一些,結果卻直接從操作臺上掉了下來,發出一聲灰塵四起的門響。
“那個鬼東西好像已經走了,我們要振作起來,哭是沒用的。”
男人早已經麻木了疼痛,他這時候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繼而一步一晃的移動了距離他不遠的那個操作臺前。
因為在那里躺著他最好的朋友。
“我想回家……我好累……”
“大偉,你要振作起來,兄弟這就帶你走,帶你逃出這個地方。”
男人咬著牙,想要盡快的趕到那個操作臺旁。但卻因為身體的虛弱,腳下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原本就頭昏眼花的他,這一摔更是險些將他摔暈,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向著不遠處的操作臺走去。
只是當他真正來到操作臺的時候,他發現躺在操作臺的人,不,確切的說那只是一具尸體。
一具一大半身子都被啃食掉的尸體。
他的朋友死死睜著眼睛,殘驅倒在操作臺上,已是不知道死去了多長時間,然而那個聲音卻仍在車間里回旋著:
“我想回家……我好累……”
“啊……!!!”
男人絕望的咆哮著,便開始拼命的往著車間的大門逃去,盡管他每快走幾步便會摔倒,但是每一次他都會堅強的爬起來,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只能靠著他的肢體,靠著他的腦袋,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前蹭著。
終于,男人爬到了門邊,但是那扇銹跡斑斑的大門,卻徹底熄滅了他僅剩不多的希望之火。他撞不開那扇門,他頂不開那扇門,他只能虛弱的沖著那塊沒有感情的金屬咆哮。
他恨這個世界,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恨那個將他們抓到這里的鬼東西,他更恨自己的軟弱與無用。
“哎!”
一聲老人的嘆息突兀的在充滿死寂的車間里響徹。
男人的停止了掙扎,一雙充血的眼睛開始拼命的在車間里尋找。
“咯咯咯咯咯……”
他沒有找到那聲嘆息的來源,卻又聽到了一串猶如嬰兒般的笑聲。
“叭。”
笑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他背靠著的大門卻突然間打開了一絲縫隙。男人抬起腦袋看去,心里頓時又生出了些許希望的火苗,只是還沒等他向著門外爬去,便見一個周身灰白的嬰兒,猙獰的從那個縫隙中爬了進來。
而與那精小的身軀格格不入的是,在它的頭上生長的卻是一張極為蒼老的臉!
“咯咯咯咯咯……”
看到男人臉上的絕望,嬰兒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咯咯咯咯咯……”
不多時,車間里便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死寂,只是在靠近門邊的地面上,多了一具只剩下半顆頭顱的尸體。
午夜1點鐘,籠罩在死亡陰霾下的廢舊工廠外,緩緩停下了兩輛車子。
車門打開后,夏天騏幾人便先后從車里走了出來,皆目光凝重的打量著他們面前的這座工廠。
“202國道附近,就只有這一座工廠是廢棄的,應該就是這里了。”
李秋平指著身前那扇銹跡斑斑的大門,聲音顫抖的對夏天騏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