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樓到第四十層樓,這段路即便是乘坐電梯也需花上幾分鐘的時間,在四十樓到達之前,我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忐忑,畢竟下藥這種事我是第一次干,沒什么經驗,心里老是在琢磨著,萬一‘陰謀’被看穿了該怎么辦?
不過,試著想想,做這事的目的是出自于正義的一方,我也就坦然接受了。
下藥就下藥吧,反正又吃不死人,更何況,這藥一到胃里面,就立馬倒地了,死豬一般的睡相,該讓一些失眠的人羨慕嫉妒恨了。
你還別說,說到下藥,這時候我想到了水滸傳中,‘智取生辰綱’的那集,晁蓋、吳用等人用計,在酒里下了藥,智取了由楊志負責押運的生辰綱,從而使得楊志被逼上了梁山。
他們是七個人迷倒一群人,我則不同,我是一個人要負責迷倒一群人,難度系數可想而知。
哎?等等,記得‘智取生辰綱’那集,楊志為了證明那桶酒沒有問題,還讓晁蓋等人試喝來的,萬一到時候,錢讓也讓我先喝為敬怎么辦?
呵呵,錢讓那個肌肉男應該不會這么聰明吧?!
不過事實上,還是有一點對我有利的——錢讓欠我五百塊錢的事實,我請他喝飲料,他不會拒絕,從而絕對會放寬對我的戒心……
也罷也罷,現在無論想什么都無濟于事,事態真正的發展在未到達臨界點的時候,是有著千萬種變化的。
我一手托著那桶裝著下了藥的果粒橙塑料桶,一手提著一次性紙杯,在電梯門開了的同時,邁步徑直往里走去。
還是暗紅色的門簾,如果不是有過一次進去的經驗,我是絕對不會知道里面有著十多個混混一般的保鏢在扎堆兒玩電競,門簾掀開,眼前依舊是那副畫面。
“快呀快呀,哎……你怎么那么笨……我勒個去,你……豬都比你聰明,比你強……真他么的晦氣!”
“不怪我啊成哥,機器好像有點卡了,是不是機芯舊了?”
“你他媽的,找的什么原因?”
“哈哈,我要贏了,你下個星期就準備吃泡面吧……哦不,你只能改喝水了,聽說人只喝水的話,還是能撐個一星期的,桀桀……”
罵罵咧咧的聲音接踵而至,我想,我們社團什么時候要是成了這么個情形的話,那時我一定會退團的,這樣的環境對自己的發展很是不利啊!
首先,罵人不好,罵娘就更差勁了,將‘你他媽’用‘你他喵’代替多好,這話說出來不僅能增進朋友們彼此間的友誼,更重要的是,能凈化網絡文學的空氣,使網絡文學在融洽的氛圍中健康、綠色發展……
呵呵,扯遠了。
錢讓也在這群人中,此時正在游戲機上面揮灑著汗水,但我看他的架勢,像是快要輸了的感覺。
“我去,這是什么機器啊,玩幾局輸幾局,我都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克我啊?!”錢讓所操縱的人物只剩下一丁點血了,這才將自己心中的不快抱怨出來。
正在這時,我的身影投在了錢讓游戲機上的屏幕上面,錢讓一愣神,然后轉過身來,臉上一喜,像是找到救兵一般,連忙向旁邊的一個小兄弟招了招手,喊道:“來來來,幫我把這局玩了,記得,要贏哦!”
旁邊的小兄弟無奈地點了點頭,勉為其難地坐在了游戲機的前面,伸手放在了操縱桿上。
要贏?怎么可能?就憑這么一點血就能贏?除非對手突然間暴斃,否則簡直是沒可能的事。
“小弋,你來了?怎么有空的?”
“我的事兒辦完了,閑的沒事兒就想到來你這兒了,順便帶了點東西給兄弟們。”我將果粒橙‘咣當’一聲放在了桌子上,順帶著將一次性杯子也放在了旁邊。
錢讓早就從游戲機前的座位上離開了,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再往拐角處看了看,確定那個‘銀龍’沒有出來后,放下心來,欣喜地說道:“果粒橙?哇塞,正巧我打了一天的游戲都有些渴了呢!”
說完,錢讓便迫不及待地將一次性杯子拆了開來,拿出一個放在手里,然后,右手就準備將果粒橙的蓋子擰開,這時,我按住了他的手。
“別呀,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就這么渴啊?你難道就這么忍心將伙伴扔在一邊?怎么做老大的?!”
別開玩笑了,要是讓錢讓先喝的話,萬一他突然間睡著,那這個計劃肯定就泡湯了,即便是沒有人懷疑,這個時候錢讓睡著了,沒人主持大局,誰還來主動喝我這個陌生人的‘湯’呢?
錢讓,是這個保鏢團隊的主心骨,最具號召力的一員,我認為這個任務要想成功的主要原因是錢讓,如果失敗的話,也是由于錢讓,正所謂,成也錢讓,敗也錢讓,說的就是這么個道理。
“嘿嘿,還別說,真是這么個理兒,這么黃的果粒橙一個人獨享的確有點太過自私自利,也罷,就叫上我的兄弟們來吧!”錢讓笑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首肯。
“嘿,兄弟們,先放下游戲,過來喝果汁來,速度點的啊,不然的話,我扣你們工錢!”錢讓喊道。
錢讓這一句話出口,不到一分鐘,十幾個人便浩浩蕩蕩地聚在了錢讓的周圍,表情嚴肅,絲毫不容置疑。
這怎么說呢?錢讓的號召力就這么強?
其實很簡單,每個月的月底,錢讓便會收到會計部發來的保鏢團的所有工資,再由錢讓給十幾號人一一發放。
錢讓有權力克扣保鏢們的薪水,如果保鏢有表現不好的話,有權將其本月的工資扣光,讓這個保鏢直接下崗,所以這些人敬畏錢讓是有原因的。
當然,錢讓不可能是那種因為錢而故意刁難他們的人,相反的,錢讓和他們打的火熱,說的這句具有‘威懾力’的話自然是一句戲言,不過這些保鏢也絕對不敢不聽他的話的。
我往游戲機那邊看了看,一個人影都沒有,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么‘睡眠計劃’也就開始了。
我搶在錢讓之前,將果粒橙的蓋子握在了手上,然后假裝很用勁,將其打了開來,就好像是剛剛開封的一般。
要知道,我之前為了在里面下藥,已經將果粒橙的蓋子打開過,如果這時候讓錢讓打開的話,他可能會有些疑惑:為什么這是開過口的?難道是小弋喝剩下的么?
錢讓當然不可能去懷疑我在這里下了藥了,我也為了打消他這可能的顧慮才這么做的。
我微笑著,錢讓招呼著兄弟們,將一次性杯子一個一個分給了他們,這才將我打開過的果粒橙拿了起來。
在我以為他要將所有人的杯子以主人公的身份給所有兄弟們倒滿的時候,錢讓卻做了一件我事先想到過的,卻是毫無防備的事。
錢讓將果粒橙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沒有倒的很滿,約莫是紙杯的一半左右,將其遞給了我,說道:“還是小弋兄弟給力,初次見面便對弟兄們這么照顧,這果粒橙的第一杯,讓哥我就借花獻佛,先敬你一杯!”
哎?我沒聽錯吧?錢讓要敬我一杯?!
聽說過敬酒的,沒聽說過敬果粒橙的好吧?
我現在處于一個兩難的境地,不喝吧,沒面子,可能會引起錢讓對我的改觀,像是我瞧不起他,不給他臺階下的樣子;喝吧,你也知道,里面是放了藥的,我一喝,藥效一上來,我倒了,而錢讓的果粒橙還沒有給兄弟們發完,這不鬧笑話了么!
他們該驚嘆不已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居然有人喝果粒橙也能喝醉???
錢讓誠懇的眼神讓我沒辦法推卻這個請求,要是我之前想到這個可能性,而且做出應對的方案的話,也就不這么尷尬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依舊是燦爛的笑容,就這么接過了錢讓的杯子,看了看里面黃橙橙的果粒橙,心道:可愛的果粒橙啊,是我用安眠藥玷污了你啊,事到如今,我得喝掉我親手釀制的催眠飲料,實乃因果循環,善惡到頭終有報……
事實上我是不想用果粒橙來作為催眠的輔助性工具的,要知道,果粒橙可是我的最愛,而我本以為買一大桶礦泉水,下點藥也就行了,后來一想,不對,我現在代表著有錢人,有錢人的品味就不僅僅局限于便宜的礦泉水的檔次了,在商店我首先便看到了那個大桶的果粒橙,所以也就順手那么一拿……
我一仰頭,將那半杯的果粒橙連同渣渣一同喝進了肚子里,爾后,我將空紙杯倒置,在錢讓面前用力晃了晃,示意已經喝完了,一點都沒剩下。
錢讓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弋,果然海量啊!”
我臉上堆笑著,心里在默默祈禱著希望這藥效能夠慢一些發作,畢竟我只喝了半杯,藥力也就一半,盡管是速效藥,但藥力不夠的話,估計也能撐個幾分鐘罷。
“嗯,別光顧著我了,大家伙也早就渴了,快給大伙分分!”我苦笑著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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