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言給她添上了酒,林允兒二話不說地一口喝干,又把酒杯重重頓在桌上,長長吁了口氣。v雜〝志〝蟲v
唐謹言皺起眉頭,意識到這家伙今天心情很不對勁,并不是被摸了個腳的后遺癥。
“繼續啊。”林允兒看了他一眼,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索性自己奪過酒瓶倒酒:“不敢勞煩唐會長,我自己來。”
唐謹言嘆了口氣:“什么情況?下午遇到麻煩了?我沒聽到匯報啊。”
“哪有什么麻煩?”林允兒繼續喝了一杯,木然道:“你們男人不是都很喜歡灌醉女人嘛,在那裝什么樣?”
唐謹言靠在椅背上,默默看了她幾秒,搖頭笑笑:“想醉還不容易?來,干杯。”
“叮”,兩人碰了杯,各自一飲而盡。
三杯紅酒下肚,林允兒有點難受地捂著胸口,喘了一陣又放開:“繼續。”
侍者端上了新菜。唐謹言將酒瓶收到自己身邊,笑道:“我忽然又不想你醉了。相比于你喝酒的蠢樣,我更喜歡看你吃東西。”
林允兒看了他一陣,低聲道:“你喜歡看我怎么做,我就必須怎么做嗎?”
唐謹言一怔,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林允兒卻也沒倔強下去,默默低頭吃菜。唐謹言還是給她添了杯酒,林允兒端起輕抿一口就放下,總算復了正常吃飯的樣子。
只是這會兒林允兒看似胃口不佳,隨意吃了一些就放下了刀叉,反倒端起了酒,靠在椅背上慢慢品著,就像之前唐謹言這么品酒看她一樣。
“你曾說過,藝人無論怎樣背負著陰影,可終究是向著光明。”林允兒忽然道:“可是這條向著光明的路,好難啊好像四面八方都是黑色的陰影,鋪天蓋地籠罩著你,只能把自己裹在虛偽的殼里,艱難地向著眼前一點微光,慢慢的爬行,而心中卻明明知道那個出口遙不可及。”
“何至于此。”唐謹言舉杯和她碰了一下,笑道:“你們女人總是會這樣一時悲感,你平時明明是個樂觀嘚瑟的逗比,在這玩什么憂郁?喝點酒,睡一覺醒來又是朗朗晴天。”
“那倒也是。”林允兒點點頭,和他干了杯,笑道:“其實只是被你刺激了而已。”
“被我刺激?”
“嗯,感覺和你比起來,差得太多了。”林允兒眼里帶了些酒意的迷離:“你知道嗎”
“嗯?”
“我挺崇拜你的。”
“是真的,越了解就越崇拜。”林允兒笑笑:“你說一起加油,這很對大家都是在荒野里踟躕前行,雖然走的路并不一樣,不過你已經走得更遠,甚至可以引領我們的光明。”
唐謹言已經聽人匯報了下午林允兒遇上全光鎮的事,或許林允兒因此有感而發,他搖搖頭,笑道:“所以還是一起加油。”
“是。”林允兒點頭,舉杯致意:“干杯,我的半個偶像。”
唐謹言陪她喝了,問道:“什么叫半個偶像?”
林允兒喝完酒,眼神越發迷離了,上身有點搖晃。勉強喘了幾口氣,才道:“因為我也有一半的陰影,來源于你所以你做不了我的全部偶像。”
唐謹言愣了愣,皺眉道:“你醉了。”
“我沒醉”林允兒伸手去拿酒瓶:“再來。”
唐謹言搖搖頭,奪走酒瓶。林允兒奮力一撈,沒撈著,身子伏在桌上就懶得動了。
唐謹言站起身來,打算扶她走人。剛走到她身邊,就聽見她在喃喃自語:“‘那是情調’其實是你內心的真意吧。你眼里的騙不了人。和其他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區別還不就是個該死的黑社會”
唐謹言停下腳步,垂下了眼簾。
“還是以前好飛機場很安全。”林允兒喃喃說著,慢慢的無聲無息。
唐謹言靜立片刻,終于彎下腰,將她攙扶起來,慢慢走出餐廳。
我有,但沒有打算實現。倒是你既知危險,為什么還敢醉在我面前?
他沒有把這句話問出來。出了餐廳,晚風一吹,林允兒酒意徹底發作,醉得跌跌撞撞,他知道跟醉鬼說什么都已經沒有意義,只能半抱半扶地把她帶進了酒店,一路直達她的房間。
林允兒把腦袋抵在門上,醉眼迷茫地翻包,好像在找房卡。唐謹言從口袋摸出了另一張,“滴”的一聲門開,林允兒直接跌撞進去。
眼見要栽倒在地,唐謹言伸手一拉,林允兒又倒栽來,一頭撞在他的胸膛。
“砰”。房門自動關閉,兩人靠在門后,時間在瞬間定格。
林允兒喘息著,卻似是恢復了幾分清醒,喃喃道:“我就知道你還藏著我的房卡。”
唐謹言抿嘴,沒有解釋。
“我討厭你!”林允兒忽然大叫起來,伸手在他胸口拍打:“討厭你有女朋友還包情人!”
“討厭你把小賢變了個人!”
“討厭你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
“討厭你什么都想要”
唐謹言終于伸出手把她兩手捉住,張開左右,轉身摁在門上。
林允兒張開嘴,惡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
唐謹言不聲不響地任她咬了一陣,漸漸感到咬合力越來越低,低頭看看,這丫頭打了個酒嗝,再打一個
唐謹言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還沒來得及跳開,就見林允兒“哇啦”一下,直接在他身上吐了個稀里嘩啦。
唐謹言額頭上青筋冒起,實在很想跟她說一句“干得漂亮”。看看林允兒,吐完之后好像又進入失神狀態,垂著腦袋好像快睡著了。
唐謹言又好氣又好笑,俯身將她抱起來,走進浴室丟進了浴缸,二話不說地剝了個一干二凈,開始放水。那邊浴缸放水,他自己也脫了個赤條條,打開旁邊的噴頭洗澡,連看都沒看浴缸里白花花的身體一眼。
是個人都沒辦法忍受那一身的穢物帶來的沖天穢氣,夾雜著酒氣散開,惡心得要人命,根本不可能產生什么那種,這種情況下還能硬的不是處男就是宅。
自己沖洗完,浴缸水也正好放滿。唐謹言隨意抓了條毛巾,粗手笨腳地幫林允兒洗了一遍,又裹上浴巾抱出去丟在床上。從頭到尾林允兒都處于尸體狀態,不管他怎么折騰都沒點反應。
當然他自己也沒點反應。
幫林允兒蓋上被子放好,他才有工夫找件浴袍給自己穿好,聞聞滿屋子的酒味,無奈嘆了口氣,打開窗戶透點兒清新空氣。
曾經聽過禽獸還是禽獸不如的笑話,其實唐謹言覺得,除非自己也半醉了,觸覺僵化還能理解。若是自己清醒狀態下,俯身一吻,全是酒味餿味,這還能禽獸得起來也真是牛逼,寧愿做個禽獸不如還好點兒。就像他現在一樣,甚至躺林允兒身邊都覺得難聞不想躺,說出去估計要被粉絲們罵死。
所以說最理想的狀態是兩人都喝得七八分醉,既感受不到那些影響心情的怪味,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得不省人事,這才能借著酒意突破兩人的矜持來個酒后亂性,男同胞們謹記。
站在窗前點了支煙,看著夜色里濟州島的霓虹,唐謹言微嘆一口氣。林允兒今晚的心情爆發,他半理解半不理解。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心事,除了神仙沒誰能真正看透人心。不過這沒關系,早晚看得分明。
抽完了煙,他給金亦光打了個電話:“給我送兩套衣服來,一男一女,從內到外都要。嗯,我和林允兒的身材,你看著買。”
金亦光在那邊淫笑著應了,唐謹言也沒做解釋。走到床邊默然看了林允兒一陣,林允兒臉色還帶著酒后的紅潤,神色卻睡得平靜安詳,精致的五官真的跟傳說中的睡美人一樣。
唐謹言就這樣默默看著,直到金亦光送來了衣服。
他想了想,扯下床頭柜上的便箋,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句話,穿好衣服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