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琳的戲,其實演技是很差的,但劇本設定得好,只需要本色出演,直接把自己當女人行事就可以了,可比當年花木蘭簡單多了
她光明正大說自己是個藥娘,涂脂抹粉跟女人一樣行事,這種科技發達的時代,無論是唐謹言還是清涼里的兄弟們真的沒辦法分辨真偽。她還毫不掩飾自己喜歡唐謹言,整天黏黏糊糊靠過來,一副我就是女人你來上我啊的樣子,甚至漏嘴真說了自己是女的,漏嘴喊女性做歐尼,這都沒關系,人們只以為她是心態上早已把自己當女人除非真彎了去脫她的褲子,否則什么破綻都不是破綻。
反過來現在是唐謹言的戲比較難演,他明知道她是女的,還要當她是男的對待,唐謹言覺得自己說話的語速都慢了幾分,總擔心露陷。
扯淡了一個下午,李允琳倒是神清氣爽,唐謹言卻有點身心俱疲,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已經傍晚五點多。
“今晚你姐姐那里,有個小規模的私人pr。作為合作伙伴,知道我在首爾,也邀請了我。”唐謹言問:“你去不去?”
李允琳猶豫起來。她并不想見李富真,尤其李富真的宴會,席間老熟人太多了,她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出現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真的會尷尬。但今天這樣和唐謹言笑笑鬧鬧的日子真的少有,她很舍不得。
唐謹言見她猶豫,便道:“不想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今晚陪你吃飯。”
“我才不要陪。”李允琳抿嘴,正色道:“你自己去吧,這種私人宴會是好梯子,身份就是這么來的,多少人想擠都擠不進去。如果真和什么名媛看對了眼”頓了頓,她微微別過頭:“你自己把握。那未必是好事,她們不比,會有麻煩。”
唐謹言看了她一陣,忽然問:“說不定是個很大度的名媛呢?”
“女人終歸是女人,再大度也有限的那種看著你和別人親熱心如刀割的感覺”李允琳的聲音越來越輕,終至模糊不清。
這就是她平時唯一難演的地方她再難過也無法體現自己任何醋意,只能眼睜睜看著唐謹言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甚至還要助推一把表示自己很義氣
唐謹言緩緩道:“那你就一起去吧,有你在場,什么名媛都黯淡無光,哪怕你身著男裝。”
李允琳心中微微一跳,美目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平靜。她笑了起來:“好。”
平時愛怎么穿怎么穿,說是偽娘無所謂。可如果出席上流酒會,就必須正式打扮,穿著異裝是對主人和所有賓客的褻瀆。對李允琳這種特殊情況來說,如果非穿女裝,基本就等于是公布了真實性別,所以李允琳必須做好姿態,表明他還是男人。于是她回去重新打扮了一趟。
換上了男式禮服,扎了條男式馬尾,洗凈了紅妝,描粗了眉毛,再度出現在唐謹言面前的時候,又是一個很柔弱的“男人”而已。
其實這才是“異裝”,大家心照不宣。
唐謹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很久,搖頭苦笑起來:“每次看見你男裝,反而更心動,這是什么鬼早晚被你掰彎。”
李允琳笑得眼睛都看不見:“那就彎唄。”
唐謹言鉆上車,隨口道:“真彎了,我家里好幾個要守活寡怎么辦?”
李允琳才不愿意他真彎呢:“雙性戀也很正常的,好好考慮下。”
唐謹言笑出聲來。
李富真的私人宴會在自己家里,只有十幾二十個賓客參與。正如唐謹言所言,李允琳到場,立刻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包括了李富真本人。
許多人在竊竊私語:“那是唐謹言對吧?”
“那特么是李允琳?多年不見居然長成這樣了”
“要人命,男裝都這么漂亮。”
“旁邊天天跟著個千嬌百媚的男人,這唐謹言真不會彎?”
“我懷疑他早就是彎的,整天和傳緋聞,是不是為了掩飾他其實是同性戀的事實?”
“高見!”
李富真悄悄扯著李允琳:“喂,今天怎么會公然出現在我的宴會?說好不見李家人的呢?”
李允琳沒有了當初直闖三星罵李在镕的氣勢,陪著笑縮著腦袋:“好久沒見歐尼,很是想念”
李富真沒好氣:“你當我傻?我看你是怕他被張善允什么的勾搭走,特意來盯著他的吧?”
李允琳傻笑不說話。
李富真嘆了口氣:“他真要和誰勾搭,你哪有立場阻止?”
李允琳被戳中心事,噘著嘴低下了腦袋。
他身邊早有女人,還好幾個,可自己連一個都阻止不了
“你倒是來的正好,我早就想問你”李富真低聲道:“為什么不揭開底子?現在爸爸哪有那么容易要他的命?”
“可是會給爸爸打壓他的借口,他現在還扛不住,會害了他的。”李允琳小聲說著,語氣有些求懇的意味:“歐尼能不能多幫幫忙?”
“我幫忙?我早被他綁上戰車了好不好!”李富真沒好氣道:“下一步我愛寶樂園都要和大唐公園進行游樂場合作了,我還能幫什么其他的忙?這個男人很厲害,步步為營,謀算很深,可用不著吃你的軟飯。”
“他當然很厲害!”李允琳驕傲地挺了挺胸,又賠笑道:“歐尼沒打算算計他,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我自然不會去算計他”李富真嘆了口氣:“可是這樣拖下去,等到他真跟樸素妍什么的結了婚,你怎么辦?”
李允琳目光落在唐謹言身上,他正舉著酒杯和其他賓客閑談。看了一陣,她收回目光,幽幽道:“只要他不嫌我,我陪他一輩子。娶了誰又有什么關系?”
李富真幽幽道:“我找錯了人,一生都毀了。你找的人挺對的,可也沒什么幸福”
“那要看歐尼對幸福是什么定義。”李允琳平靜地說:“看著他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李富真嗤笑搖頭:“幼稚,狗血,言不由衷。”
“好吧。”李允琳笑了起來:“再加一條,他在乎我。”
李富真笑道:“何以見得?”
話音未落,就聽見唐謹言那邊有人在說:“唐會長和允琳一起進來,這是男性之間的戀愛關系么?別誤會,我是同性戀愛的支持者。”
唐謹言禮貌地回:“不是,允琳是我的兄弟。”
“這可是暴殄天物啊既然如此,我追求允琳,唐會長會支持吧?畢竟這也是和我們集團結個親呢以后大家可以開展更多親密的合作。”
唐謹言微笑道:“并不支持。”
“為什么呢?唐會長又不喜歡男人。而且這種事應該是允琳自主決定吧?唐會長可不該阻撓啊。”
“如果是這樣,閣下理應去問允琳,而不是來問我。”唐謹言淡淡道:“既然這么問我的話,我只能說,這一刻我忽然變成同性戀了。”
李允琳撲哧一聲,笑得樂不可支。
其實哪有當眾問人家這種問題的道理,對方那位的誰,顯然只不過是故意這么問,惡意不大,惡作劇的意味比較明顯。一般情況下,你既然不是同性戀,人家要追男的,你也只能回答一句請便,實際造不成什么后果,只是知道內情的人會暗笑幾聲而已。
唐謹言卻根本不配合這點小玩笑,對方哈哈一笑,反而和唐謹言喝了一杯:“開個玩笑,唐會長是個幽默的人。”
落在李富真和李允琳耳內,卻正好完美解釋了“何以見得”。因為她們都知道唐謹言連玩笑性的讓人追求李允琳都不愿意說出口,連讓李允琳被人暗笑的一點點小惡作劇都不愿意接受。
“所以”李允琳笑瞇瞇地看著李富真:“他在乎我。”